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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傅南生問:“為什么齊川和凌偶和我同榜,他們一來就無需熟悉熟悉?”王尚書道:“他倆……他倆的爹是吏部的老人兒了,他倆自幼就耳濡目染,自然一來就能上手?!?/br>傅南生道:“我熟悉半個多月了,沒人理我,我再熟悉三十年也不熟悉?!?/br>兩人正糾纏不清,忽然門外傳來門房的聲音:“大人,您在嗎?”王尚書急忙示意傅南生噤聲,朝門外道:“在,何事?”門房道:“宮里來了人,說宣傅南生傅大人進宮,但我們沒找到傅大人在哪?!?/br>王尚書道:“再去庫房找一找,說不定他在那里?!?/br>門房雖已找過那里,但畢竟機靈,聽了這話也不多問,退下去繼續到庫房尋一遍。王尚書聽著門外走遠,忙對傅南生道:“你的事兒來了,快去吧?!?/br>傅南生不情不愿地去了。第132章“臣傅南生參見皇上?!?/br>“起來吧?!被噬虾蜌獾貑?,“在吏部可還習慣?”傅南生猶豫著看了看他,問:“臣可以和皇上告狀嗎?”皇上忍俊不禁:“朕看你到處告狀,和飛卿告完了,又和我們的秦大人告。其實你真要告狀,該去找玄將軍,他才是真正會給人出氣的?!?/br>傅南生見他又和氣起來,想是公主那事兒已經過去,便也不那樣拘謹了,委屈道:“也才和兩個人說過,不算到處說了,臣也只能和他們說。何況皇上連臣說過什么都了若指掌,如今問起來也不過是看臣會不會講實話,臣自然不能欺君?!?/br>皇上微笑著問:“怎么,若朕沒有了若指掌,你就打算欺君了?”傅南生坦然道:“臣以往的人只有那么幾個,也都全交給了皇上處置,皇上想必也該對臣放心了?!?/br>皇上道:“朕向來對你放心,你不需要靠手下有多少人,憑一己之力便能翻天,這也是朕對你又愛又恨的緣故?!?/br>傅南生聽這話陰陽怪氣不像什么好話,便沉默下來。皇上問:“喜歡做官嗎?”傅南生道:“我根本就沒有做上官,不知道?!?/br>皇上道:“你也這樣大了,不要將自己當作孩童一樣任性賭氣,沒人應該讓著你。朕一會兒還有別的事,你先好好回話?!?/br>傅南生見他正色起來,便也收斂幾分,道:“臣說的是實話,既非任性也非告狀。臣是天子門生,是自己親手答的考卷,主審官是秦大人,他選出來的想必是滿朝找不出第二個的公正嚴明。若一個人已經脫了賤籍又憑本事考上了,卻仍然要受到這樣的苛待,還要被這些所謂的國之棟梁視若污臟之物避之不及,那不如朝廷早早就出一份法令說個清楚明白,也省得浪費彼此的時候?!?/br>“有人苛待你嗎?聽說你在吏部可舒服得很?!?/br>“那臣無話可說?!?/br>皇上嘆了聲氣:“你與秦鄭文交好,知道朕為何喜歡秦鄭文,卻又一直將他藏在翰林院里,不敢讓他出來做事嗎?”傅南生道:“秦大人性情耿直,不懂得區區繞繞的官場,皇上擔心他過直易折?!?/br>皇上搖了搖頭:“他懂,不懂也不能每月都寫一份震耳發匱的奏疏給朕看了,朕每次看完,都想傳閱六部才好?!彼行o奈,“他懂區區繞繞,卻不肯區區繞繞,這樣的人很容易落入圈套,許多事都會很為難。不只是他,裴成遠也是一樣的。你當朕為什么那樣輕易就答應了讓裴成遠去翰林院?因為他和秦鄭文一模一樣,只不過他由于出身的緣故,看著十分老于世故,其實說穿了,還頂不上秦鄭文。朕原本以為你倒還好,沒想到,當真是人以群分,你和他倆居然也差不多?!?/br>傅南生:“……”皇上又嘆氣:“你們三個加起來都還沒陳飛卿能應付事兒,還一個比一個心氣兒高,陳飛卿至少都還知道自己拙呢?!?/br>傅南生竟不知道皇上究竟是想罵誰蠢了。不過真想讓陳飛卿知道皇上背地里罵他蠢。皇上道:“還好秦鄭文如今也懂了朕的意思,裴成遠一開始便有自知之明,就剩下個你,朕覺得十分燙手。第一日做官就跑到賭場里過夜,還撒酒瘋,朕真是聞所未聞,這不是別人看不起你,是你自己非得給人把柄?!?/br>傅南生低著眼,道:“臣后來改了?!?/br>“改了還是沒改,自己清楚就好?!被噬系?,“你當初要考,皇叔就勸過你,他早料到了后來的事,你自己不聽勸?!?/br>可得了吧,他明明只是覺得我不配考,和那些人一樣。傅南生在心里冷笑。皇上道:“不過事已至此,多說無益,只望你能真的懂些事?!?/br>傅南生不愿意被他教訓,問:“皇上今日召我來,只是說這些話嗎?”皇上喝了一口茶,道:“是有別的事,但看見你們這幾個人就忍不住想要多說幾句?!?/br>傅南生:“……”哪幾個?陳飛卿?秦鄭文?裴成遠?皇上的事是一件大事:傅南生要作欽差南下巡查。欽差往小了說,是個虛銜,但往大了講,出外代表著皇上,并非誰都能當的。圣旨一下,文武百官皆是極為震驚。傅南生到吏部以來的那些子事兒其實都有所耳聞,大多人都只是順眼看看熱鬧,實則事不關己,左耳聽個響兒,右耳便出了,沒當回事兒??扇缃窕噬虾鋈粊砹诉@樣的一道旨,就令人不得不多想。議論中,忽然有人道:這又不難猜,傅探花和小侯爺最近越發的蜜里調油,就沒人聞到酸味兒嗎?眾人便都悟了半分。——左右逢源不是件容易的事,皇上雖然一向寬厚,既沒為難傅南生,甚至還愿意點他做探花,但畢竟還是忍不住了想把人踢遠點兒。啊,皇上真是厚道,踢遠點兒還給個這么好的差事,我也想被踢遠點兒。還是別了,丁兄,南邊是誰的地界兒不記得了?你敢巡?姚家不是被整治過了嗎……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我當沒看到唄。這個時候讓您去做欽差巡南就是為了讓您裝作看不到的?您還是別惦記著這好事兒了,為您好。風一吹,事兒便轉了個向,最終成了這樣的“事實”:皇上一石二鳥,首先將人踢遠了;其次也堵了小侯爺的嘴,畢竟怎么也不能說是為難傅南生;最后一步最關鍵,傅南生一定是去杠姚家的,只看皇上是想要誰贏。千里之外的姚乙聽到消息后,立刻將叔叔——太后的胞弟請來家中:“小叔你聽說了欽差的事嗎?”自從馬綽狐之事后,太后胞弟幾次急著入宮都被拒,到底擔心胞姐,也擔心家族的命運前程,頭發都愁白了,一張臉拉得老長:“聽說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