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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就是今日見到的那樣子,便走過去,挨著他坐下:“你該去看一看她?!?/br>傅南生賭氣似的:“我讓人給她送了錢,每個月都送,送了很多,我的錢幾乎都給她了?!?/br>“她并不在乎錢?!标愶w卿拉過他的手,放在掌心里揉著玩兒,“我看她的錢也都分給她的姐妹們了?!?/br>傅南生反倒笑了起來:“她不在乎錢?那是因為她有我這個兒子,當然可以不在乎錢,反正我會給她送錢?!?/br>對傅鶯兒,傅南生的心情是極為復雜的。他曾經以為自己是愛她的,所以害怕被她拋棄,被扔在了千里迢迢之外也要找回去找到她??扇缃?,他卻發現,自己或許是恨她的。那個時候他只是沒有別人要罷了,也不敢自己走出去,所以非得扒著她??扇缃癫灰粯恿?,他可以扒著陳飛卿了。他越這么想,越覺得沒有哪里不對。做兒子做到他這個份上,也沒什么對不起傅鶯兒的了,人們都說戲子無情□□無義,這已經仁至義盡。更何況,自己本來就是個唯利是圖的人罷了。傅南生這樣一想,又忽然想起前夜里跟陳飛卿發過誓,要改過自新,要做一個好人。好人究竟是什么人,他除了陳飛卿也沒見過幾個了。若要學陳飛卿那樣,恐怕就非得回去見傅鶯兒,還得母慈子孝天倫之樂。傅南生想到這里,一陣惡寒。陳飛卿見他不說話,也沒太在意,只道:“這是你的私事,我也不好多管,但有件事我得做主,把她接出來?!?/br>傅南生搖了搖頭:“我早就和你說過,沒用的,她自己會跑回去?!?/br>陳飛卿道:“這就是我要和你說的原因。若她還要回去,我不會讓她回去?!?/br>傅南生皺了皺眉,終于看向他:“你要把她關起來?”陳飛卿點了點頭。“不行?!备的仙姆磻獏s很大,“你不能這么做,我娘不愿意?!?/br>陳飛卿安撫他:“很多事不是不愿意就能不做的?!?/br>傅南生卻固執起來:“就是不行,我不答應。你要關就把我關起來,不要關她?!?/br>陳飛卿啼笑皆非:“我關你干什么?南生,你聽我說,我們得讓她好起來。我今天去看她,她看起來病得很重了,不能再這樣下去?;蛟S你有你的考量,但——”“她已經這樣這么多年了,你讓她這樣到死吧?!备的仙哪樣行┌l白,有些決絕的神色,“你不懂她,讓她這樣子去死,她反而才高興。不然她會罵我?!?/br>最后一句話說得很小聲,幾乎是自言自語。陳飛卿卻聽清了,他很不能明白傅南生這樣的想法,半晌才道:“那我們先不說這事,明天或后天,你跟我去看看她?!?/br>傅南生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對我娘很壞?”陳飛卿搖了搖頭:“我想你對她是沒有壞心思的,你只是不知道該怎么對她好?!?/br>傅南生笑了笑:“我知道,給她錢?!?/br>“所以我才說你不知道。其實我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做才是最好的,但至少像你那樣縱容她,一定是不對的?!标愶w卿親了親他的臉頰,“乖,早點睡,明天若沒有別的事,我們就去看她?!?/br>傅南生反過來抓著他的手:“我不想早睡,我不高興?!?/br>陳飛卿笑了起來,湊過去親他的嘴,手也很不老實的按住了他的腰帶,另一只手反過去用掌風將燭火打滅。黑暗里,傅南生卻突然不滿:“為什么要黑著?我很難看嗎?”陳飛卿悶聲笑:“我不好意思?!?/br>傅南生道:“我就想看你不好意思的樣子?!?/br>陳飛卿只好暫且起身去把蠟燭點燃,這才重新回到床上,將床簾放下去。傅南生掙扎著又起來,非得把床簾拉開。陳飛卿也只能隨他去。然而接著傅南生還是覺得不對勁,又把床簾放下,又要把蠟燭滅了。陳飛卿就有點郁悶了:“你是不是還是不愿意?不愿意就算了,先休息?!?/br>傅南生理直氣壯地道:“不是,但我就是事兒多?!?/br>陳飛卿靠在床頭,微笑著看他:“那現在傅公子的事兒忙完了嗎?”傅南生想了想,順著爬到他身上坐著,在一片黑暗當中低下頭去吻他。“小侯爺!”陳飛卿聽了這道聲音,急忙掀開床簾,鞋都顧不上穿就去開了門。門外果然站著小江?;噬仙磉呌凶钚湃蔚膬蓚€高手,名叫大小江,是兄弟倆,平日里很少離開皇上,如今深夜過來,一定是有急事。陳飛卿將門虛掩著,低聲問:“什么事?”小江道:“皇上晚間突然嘔血?!?/br>陳飛卿忙問:“現在呢?”“現在止住了,但人時昏時醒,一直在叫你的名字,我哥讓我來請你入宮護駕,詳情路上跟你說?!?/br>陳飛卿點點頭:“我馬上就去?!?/br>他回到房里,一邊穿衣穿鞋一邊道:“我有點急事,回來跟你解釋?!?/br>傅南生只從床帳子里頭探出一顆頭來,瞧了瞧門口,道:“哦?!?/br>陳飛卿穿好了鞋,看他一眼:“生氣?”傅南生笑了笑,搖頭道:“不生氣,躲過一劫?!?/br>陳飛卿揉了揉他的臉,親了口:“謝謝你這么說,回來給你賠罪?!?/br>傅南生點點頭,看著他出門去,又看著門關上了,看了很久,猛地從床邊撿起鞋子朝門板上砸了過去。砸完一聲巨響,他反倒自己被嚇了一跳似的,渾身一顫,突然心里十分的慌張。這慌張逐漸成了火燒火燎般,再往后,整個人都難受起來。傅南生急忙起身翻出了一個小瓷瓶子,從里面倒出一顆藥丸來吃,再盤膝運息,這才好受一些。他低頭將瓷瓶子再次打開,往手掌里全倒了出來,只剩了兩粒。他盯著那兩顆藥丸看了會兒,面無表情地又翻出來一支焰火,鞋也不穿,去了院子里放出去。焰火騰地飛到空中,炸了幾下。一路上小江低聲告訴陳飛卿:“其實也沒什么事,突然嘔血的?!?/br>陳飛卿問:“沒什么事為什么會突然嘔血?”小江猶豫了一下,道:“我哥不讓我說,因為皇上不讓說,但我反正就告訴你了,你別害我啊?!?/br>陳飛卿點點頭:“我不會講出去,更不會讓皇上知道?!?/br>小江嘆氣:“皇上越來越不好了,這也不是第一次了,只是今晚鬧得比較厲害,又一直叫你,所以才來找你的?!?/br>陳飛卿匆匆地趕到了皇上的寢宮,只說是有急事要稟報。因為小江說此事還沒傳出去,連太后都不知道,除了他兄弟二人和服侍多年的公公以及白御醫外,誰也不讓說。陳飛卿進去的時候,聽到皇上又叫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