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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緩了緩勁兒,啞著嗓子道:“救我?!?/br>那孩子點點頭:“放心吧,不會扔下你的?!?/br>傅南生就這樣獲救了。那孩子喂了他水,又給他吃干糧,坐在一邊的地上看著他,問:“你為什么會暈倒在這荒郊野外?”傅南生吃著干糧,默然看他一眼,并不想回答。那孩子笑了笑,道:“你不想說也沒事?!?/br>傅南生咽下干糧,又喝了一口水,問:“你們要去哪里?”那孩子道:“我天黑前要回京城里面?!?/br>傅南生眼前一亮,問:“這里是京城郊外了?”那孩子道:“算是吧,不過也還得快馬加鞭,不然到了傍晚就進不去了,京城最近關門關得早?!?/br>傅南生忙道:“我也要去京城,求求你帶我一起去?!?/br>那孩子道:“可以啊?!?/br>傅南生驚喜地笑起來,連聲道謝。那孩子擺擺手:“順便而已,你不用這樣。還是先吃東西吧,等會兒再去前面河邊把傷口洗洗,我出來只帶了一點跌打藥,涂涂總比什么都沒有強?!?/br>傅南生點點頭。就這樣,傅南生輾轉地回到了京城。到了京城后,那孩子將他放到地上,望著西沉的日頭大叫了一聲“糟了,這么晚要被罵死了,我有急事先走,再會啊”就策馬跑了。傅南生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街道的盡頭,這才攥著手里的跌打藥瓶轉身往另一個方向走。那個孩子去的方向是京城里的達官貴人們住的區域,而傅南生要去的是花街。傅南生心想,這沒什么,反正達官貴人們把花街當第二個家。忽然一聲輕微的響動,傅南生從夢里再度驚醒。他在黑漆漆的營帳里掃視了一圈,把懷里陳飛卿的枕頭抱得更緊,這是他現在唯一能依靠的東西,雖然毫無作用。傅南生沒來由的渾身微微顫抖,一時間覺得十分委屈。陳飛卿臨走前說很快就會趕回來,可是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甚至連話也沒有捎一句給他,就只給了魯鼎。然而魯鼎并不需要那些話,傅南生才需要。傅南生漸漸地攥緊了枕頭,又漸漸地松開,很是依賴地在上面蹭了蹭臉頰。他的心情又豁然開朗,心想,這就和那個時候一樣,那個時候他娘將他扔得遠遠的,但他找了回去,又好好的認了錯,后來就再也沒被扔下過了。這一次他什么錯都沒有犯,所以只要也找回去,就不會再被扔下了。這樣一想,傅南生開心地笑了起來。然而此事想起來容易做起來難。軍營不比別的地方,不是人想來就能來想走就能走的,若沒有命令私自離開,一律以逃兵論處。傅南生尚且算作陳飛卿的隨仆,還未正式計入名冊,但陳飛卿走前叮囑過魯鼎好好照顧他,所以傅南生仍然不得“自由”。傅南生又愁了起來,無精打采地與平時交好的幾個小兵一起去河邊清洗東西,話都不想說。那幾個小兵大大咧咧的,沒注意到傅南生的異常,自顧自說了起來。近兩日前營里丟了一個兵,也不知道是自己跑了還是出了意外,上頭的人都沒敢聲張。“要我說,肯定是跑了,這里能出什么意外?”“他跑了就跑了,連累我們,現在上頭查得更嚴了,以前我們偶爾溜出去逛逛還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太過分就放行了,現在是,嘖?!?/br>“我覺得是出了意外吧,那人跟我們出去過幾回,挺老實的,不像有膽子做逃兵。何況現在又不用打仗,他跑什么跑?”“你說不用打就不用打?”這人壓低了聲音,“我聽說就快了,漠國大王子和寧王都卯著勁兒要打,現在都已經有所行動了。我說他倆怎么就不能消停一下?!?/br>“漠國不打中原,哪來的錢?寧王倒是純為了一己私憤,我聽說他當年就因為出了那事兒丟了皇位,說不定心里憋著多大的火氣?!?/br>“你們這話在這兒說說得了,別再往外說了,要被人聽到了神仙都救不了?!?/br>“我傻啊我往外說?這不見哥幾個都不是外人才說說。不過說正經的,大家最近都小心點,我看上面那意思是有jian細混進來了,暗地里查呢,不敢說出來,怕驚動了jian細?!?/br>“嘿,你不是jian細吧?我看你像,天天說漠國女人好?!?/br>“你爺爺的!你才像呢!哎,小南你今天怎么不說話?”“別扯開話題?!?/br>“不是,小南今天真的不對勁,平時數他話多?!?/br>傅南生笑了笑,打了個呵欠,道:“昨晚沒睡好,有點困?!?/br>“哦,我記起來了,你前幾天不就被人偷襲了?好像就是因為這事兒上頭才開始查的,他們懷疑那人是沖著將軍來的,沒料到被小南這倒霉蛋碰上了,還好沒大事?!?/br>他們說的是前幾天傅南生發現飯菜被人下毒后自己演的那出戲,傅南生自然不會將真相告訴任何人,此時也只是搖了搖頭,將洗凈的令旗逐一擰干,疊整齊放入竹筐里,起身道:“你們啊,這話真別到外面說了,當心出事。我實在困了,先回去,做完事看能不能偷懶睡一會兒?!?/br>傅南生好幾天都忐忑不能入眠,此時是真困了,他呵欠連天地回了營地,將令旗等洗凈的東西都晾在竹竿上,逐一鋪平了,細心地拍開褶皺。最大的令旗上繡著“陳”字,卻不是指陳飛卿,而是指的陳飛卿他爹。陳飛卿曾指著旗幟對傅南生道:“總有一天那是我的‘陳’字?!?/br>他說這話的時候神采飛揚,意氣風發,眼睛里閃著光,仿佛在說一件最理所當然不過的事情,所以傅南生很相信他。傅南生摸了摸那個“陳”字,腦海里浮現了另一幅畫面。或許有朝一日會有另一面旗幟上繡著“傅”字,在戰場上陳飛卿率軍困斗,令旗上滿是敵人的鮮血,此時傅南生率著另一隊軍趕來支援,“傅”字旗與“陳”字旗齊頭飄揚。傅南生忍不住笑了起來。但很快他又笑不出來了。因為他意識到,這是一個很難實現的夢。陳飛卿從生下來就是人中龍鳳,所有人都知道他會大有作為,而傅南生生下來卻差點被溺死在便桶里,若不是老鴇那日打死一個買來的孩子心虛要做善事,傅南生此人根本活不下來?,F在長大了,也永遠都是□□的兒子。傅南生又想起那日寧王輕蔑的質問。“你和皇上相比,算是個什么東西?!?/br>其實寧王這句話實在是太抬舉傅南生這個人了,何必和皇上比,連魯鼎也比不贏,就是比街上的乞丐,恐怕也很難比得贏。想到這一點,傅南生就非常非常的難受,只覺得心里像被一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