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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步走過去,將糾纏在一起的紅姆和昆羊一扯一拎,輕而易舉分開了兩人,一手一個,攥著后頸的領子便讓人動彈不得。昆羊一臉氣呼呼又帶著委屈的模樣,紅姆眼眶發紅,兩人大有昆澍一松手就再鬧成一團的趨勢。“怎么回事?”昆澍拉下臉問道。其實他倒是沒有生氣,反而感到有趣得緊,頗有幾分看熱鬧的惡趣味。昆澍沒有同胞兄弟,這樣的場面挺是難得。“哼!是她先動的手!”昆羊鼓著腮幫子告狀,他分明說的實話,結果紅姆就怒了,二話不說揮著拳頭上來。昆澍沒應他,反而看向紅姆,昆澍這崽子說話全憑感情用事,反而是紅姆更可信些。紅姆沒說話,眼眶卻越來越紅,眼中水汽氤氳,竟是落下一滴淚來。昆澍一怔,趕緊松手將她放下來,忙道:“別哭別哭,哎……”卻是不知該說什么好。昆羊整個人都慌亂了,結結巴巴地,趕緊更改供詞:“不是不是,是我的錯,我、我說錯話了,不是紅姆不好。不要哭,你、你打我我不還手了,你別哭……”在這一點上,父子兩人卻是如出一轍。其實在昆羊一貫的印象中,紅姆是連個女的都算不上的,因此他也從來沒什么憐香惜玉的想法,動手時也絲毫不顧及對方性別,怎么高興怎么來。因而現下看到紅姆的眼淚,昆羊驚得舌頭都打結了。紅姆的眼淚卻像是決堤了一般,刷刷地往下落。多日來刻意壓制的恐懼與無措終于在此刻爆發出來,其實昆羊說的并沒有錯,李涵林失蹤得太突然,未知定數那么多,再也回不來了也是說不定。她想起李涵林說要帶他們離開的場景,想起自己終于走出禁地那一瞬間的心情,突如其來的驚喜與幸福的沖擊幾乎將她掀倒在地,就像李涵林這個人一樣,毫無預兆地出現,給了她希望,如今又毫無預兆地消失。仿佛一切只是一場夢,待夢醒時,她依舊是禁地里面那個留著骯臟血液的,只能四處挖尋野菜茍且偷生的雜種,每日每夜都只為填報肚子而忙碌。為了從別人口中搶下一口吃食,可以拋棄廉價的尊嚴與人性,真真切切像只野獸一般生存著。只是紅姆即便是哭,也是倔強得不發出任何一絲聲音的,唯有如何都止不住的眼淚添了幾分脆弱。昆羊見狀,眼眶不受控制地紅了,癟著嘴,差點也要跟著一塊兒哭。昆澍只覺得一個腦袋兩個大,卻也明白了紅姆的心情。說實在,事情過去了這么多天,黑巖也早該追上去了,可是至今卻沒有任何消息傳回,別說是紅姆了,連他都隱隱感到有些不安。“照顧好紅姆?!崩ヤ膊粫迦?,便把這個燙手山芋丟給了自己兒子,轉身走向熊娃。熊娃還傻愣愣地杵在一旁,這會兒仿佛才回過神來,看著昆澍怔怔地問道:“昆羊說的是真的嗎?”昆澍一記眼刀狠狠地甩向昆羊,他就知道這小子肯定又說了什么混話。“他說什么了?”“他說……爸爸回不來了?!毙芡捱@個一向大大咧咧地毫無顧忌的缺心眼兒,此時說話小心翼翼得像是怕驚走了什么。“沒有的事,”昆澍按了按他的頭,“黑巖會把他帶回來的。他那么厲害,你還信不過他嗎?”熊娃眼睛稍稍亮了一點,隨即又很快暗了下去,他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可是都這么久了……”離李涵林失蹤的那一天已經將近一個月。這一個月來,起先他還不覺得有什么,雖然三餐吃的難吃了點,宮殿里沒能再聽到那個人刨木頭的沙沙聲響,沒有教訓或夸獎他的聲音,沒有大家一起在飯桌上的歡笑聲……可是只要想著反正再等幾天就好了,他便也不覺得多難熬。可即便他再遲鈍,也還是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紅姆變得越來越奇怪,動不動就生氣,訓練場上毫不留情,不到見血絕不罷休,有時候甚至有些神經質。不是說過段時間就回來了嗎?紅姆急什么呢?在今天聽到昆羊脫口而出的話后,熊娃有點明白了,可能是因為……那個人回不來了吧。昆澍哄道:“路途遙遠,沒法那么快的。趁這會兒好好訓練,等他回來看見你們進步頗大肯定很高興?!?/br>熊娃點點頭,看上去沒什么特別激烈的情緒。“大眼呢?”熊娃“啊”了一聲,這才想起這茬:“他跑出去了!”昆澍眉頭皺了起來,想起李涵林在信中托付自己幫忙照看一下三個小的,只覺得自己真是任重道遠。“不要亂跑,去看看你jiejie。我去找大眼。昆羊!看好他們兩個?!?/br>昆澍說完,飛快地出門去了。在黑巖同意與華沉一同上路的當天,華沉便讓華元去雇了匹驢車。李涵林看著驢子趕路的速度,終于知道為什么在這個已經消失了許多物種的世界,驢子竟然還能存活下來。這個地方的驢子比李涵林原本所在的世界的驢子走路要慢得許多,頗有幾分老牛趕車的感覺,慢騰騰地晃悠,竟是比成年人趕路還慢。怪不得華沉好好一個王爺離開光輝城時寧可靠著雙腿奔波,也不借助這種工具。想來也是,若是這世界的驢子速度快了起來,即便不能頂替戰馬,至少在糧草托運和密報傳送也會被用上。這么一來,遲早也是得面臨被人類榨干剩余價值的后果。黑巖看到華元牽來的驢車,語氣不善地喝道:“弄這玩意兒干什么?再折騰一個月也到不了華豐!”華沉不愿妥協,徒步趕回華豐對他來說不算什么,畢竟他當初也是這么來的??墒?,他緊緊地箍著懷里的人,唯有這個人,他不能再讓他受一點苦。在路上這么奔波,華水怎么受得了?看到驢車的一瞬間,李涵林心里高興壞了。天知道對他這樣一個足不出戶運動量少得可憐的現代人來說,徒步這么多天是怎樣的一種折磨。只是純粹走路還成,可問題就在于他們成天跟逃命似的疾奔,睡覺又沒幾個小時,往往林母給他熬的大補雞湯還沒喝上兩口,又得急吼吼地上路。李涵林連黑巖的大黑臉都沒顧得上,掀了簾子就要上車。一只腳剛跨上去,就被人扯了胳膊拽下來。作者有話要說: 明晚依舊這個點。☆、第五十七章(修)第五十七章“干嘛你!”李涵林蹌踉了幾步,扭頭瞪著揪住自己胳膊的黑巖。“走路?!焙趲r最是忍受不了驢子這種慢吞吞磨磨唧唧的生物。李涵林語氣堅決:“不走,要受罪你自己去?!彼p腳已磨出了許多血泡,現在看到驢車,更是覺得痛的一步路都不想走了。黑巖看著他,怒意快要沖頂。華沉已經上車將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