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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程度太大,那就是路西菲爾和路西法之間的差距,前者是光明化身的七美德之首,后者則是七宗罪之首的魔王撒旦。看看主角墜崖前的口頭禪——我一定要好好洗衣/做飯/修煉/完成任務,這樣阿爹/阿娘/長老會不會多夸夸我?再看看主角墜崖后是怎么說話的——呵,這樣愚蠢/自私/冷酷的人類/眾生/世界啊,毀滅吧。想想就臥槽了。剛剛從那短短的留聲符中,得知清暉兩天前獲得主角形跡,這意味著什么,這意味著主角已經被上玄宗追殺了整整三個月零兩天了,并且在一天后將墜入萬丈深淵,如果不去阻止,就會完成人生中的一度黑化,不久后將殺出深淵,一路霸氣側漏,用溫文爾雅的面龐掩下內里的黑心黑肝黑肺黑腎,騙盡天下人,利用完就扔,然后把上玄宗活活從四大仙宗之一打壓到了三流宗門,把上玄宗宗主硬生生逼成為千夫所指的罪孽邪修,然后燒的撕心裂肺、神魂分離、灰飛煙滅。重點:上玄宗宗主道號玄滎。玄滎:正是在下,并非同名。所以這是生死攸關的時刻,這是與死神賽跑的時刻,玄滎怎么可能有空多準備什么,尤其是清暉的通訊符接不通——不出意外,對方可能正在截殺主角的關鍵時期,所以沒空接,豈!可!修!所幸他出來多備了個后手——濫用職權把清暉魂燈里的精血偷了半滴出來。指尖捻著半滴殷紅的液體,散發出幽幽的紅光,玄滎暗道一聲罪過,就催動那半滴血朝他主人的方向前去,腳下順著血光極速催動飛劍,穿云破空。日影西斜,月上柳梢,月沉山坳,月落日升。已經是第二天了,就是今天的傍晚,主角將在云霞漫天的崖邊被打落萬丈深淵。玄滎從來沒有那么拼盡全力過,神識之內,終于隱約聽到了些人聲。他邊收起那半滴精血邊咬牙加速飛劍,然而還沒來得及松口氣,就看到讓他目眥欲裂的一幕——一團黑色不明物體正從崖邊以一個極其狼狽的姿勢滾落,至于周圍人那或奚落或麻木或冷酷的神色,他根本沒時間理會。我去,這一瞬間,玄滎只有一個想法:蒼天玩我!→這世上最悲慘的事莫過于給了你期待,又將這期待打得支離破碎。腦海中像是有絢爛的煙花爆開,思維被占據竟已難以思考,等他反應回來的時候已經超越極限地來到崖邊——縱身一躍了。兩旁風聲呼嘯,那仰面倒下、衣衫破碎、渾身狼狽的人,布滿漆黑鱗片的丑陋臉龐上,惟有一雙黑白分明的桃花眼還能算個人樣。真是一雙好看的眼睛,不愧是主角,只是如今這雙好看的眼睛空洞得沒有焦距,映不出一絲倒影,可惜了。玄滎如是想著,伸手要去夠對方的胳膊。然后震驚地發現——體內的靈力不!能!用!了!崖中有禁錮靈氣的東西!!這么特殊的地方,原著怎么沒寫?玄滎靜默了片刻,只覺得這兩天之內的跌跌宕宕真是要把他一生的精力耗干。先是死的窩囊,再是一朝穿書,然后緊隨而來主角的墜崖事件,緊趕慢趕終于覺得自己要改變劇情了,結果……呵呵,沒有靈力地這樣掉落,不死也難罷,主角有魔君傳承護體,他可沒有,這么一想,簡直悲從中來。不由苦中作樂地想著,不知道這死法和原著中被主角燒成飛灰哪個更慘些。現在他有兩個選擇:一:不去夠主角,自己先拿飛劍戳進崖壁,一點點爬上去,鑒于墜落高度與飛劍強度,生還率百分之二十,然后在十年后經受主角狂風暴雨般的報復。二:努力和主角溝通,兩人雙手對接,主角一瞬間魔君傳承爆發,護下他們兩個,又或者他再次拿飛劍戳崖壁把兩人一起順上去,鑒于主角如今的麻木心理與這個世界的不靠譜程度,生還率百分之十。思維流轉的速度總是快到不可思議,從一念起到一念消,不過轉瞬之間,玄滎內心已經做好了抉擇,全當拼一把罷,左右都是撿來的一條命。“把手給我?!毙畈荒脛Φ淖笫峙ο蛳律烊?。那雙好看的桃花眸里,眼珠微微轉了轉,麻木無神。“把手給我!”玄滎又喊了一次。像是終于被喚醒,對方的瞳孔這才漸漸有了焦距,漆黑的底色慢慢映出那只白皙有力的手,映出那只手的主人,墨發飛揚、清俊無瑕。然后,緩緩搖了搖頭。沒有人知道這一刻他想了什么,只見他布滿鱗片的丑陋臉龐詭異地動起來,帶出金屬摩擦聲,尖銳刺耳,好像是對這個世界最尖利的質問。第2章弄丟主角玄滎長眉一皺,難道這個時候的主角就已經不相信任何人了嗎,不是應該在冥淵日復一日的腐蝕下才徹底舍棄光明的嗎?鱗片摩擦的刺耳聲響起,眼睜睜看著主角張開雙臂,和自己的距離越拉越大,像是古老神話中的晨曦墜落。玄滎眼神一暗,終于決定孤注一擲,他倏然長劍一伸,堪堪插'入對方衣領,一提一拉,好險拉近兩人的距離,暗暗慶幸自己練過幾年劍,左手順勢就抓起主角的手掌。李堯詭異扭動的臉一滯,立刻就要縮手。好不容易抓到,實在是僥天之幸,玄滎豈會讓對方輕易溜走,他緊緊捏牢了手中冰冷的掌,任由對方掙扎,任由那黑色鱗片劃開手心,殷紅的鮮血蜿蜒而下點滴墜落。玄滎恍若未覺,因他此刻有更重要的事。只見他單手拔劍,狠狠插'向崖壁。乍然一聲響,隨之而來巨大的沖力使劍一路下滑,劃開峭壁巖石,伴隨著白光發出尖利難忍的摩擦刮花聲,叫人恨不得捂上耳朵。好一會兒,這磨'人的‘音攻’接近尾聲,兩人終于停止了墜落。玄滎吐出口氣,感覺五臟六腑都在剛剛的跌宕下位移了。到底還記得性命要緊,他扭頭看了一眼主角……腰間的佩劍,“把劍給我?!鳖D了頓想起如今對方脆弱的小心靈,又生生把冷冽的聲音調溫柔了一個度,“借劍一用?!庇醚劬κ疽馊缃竦木硾r。李堯怔怔然地抬了抬頭,盯著直插'入壁的寶劍看了看,又緩緩低下頭,拔出腰間的長劍,劍身在陽光下熠熠生輝,映出半截魔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