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1
...卻更不可捉摸。為何覺得像?木蘭反手掩上門時這么問自己,或許......是因為他們的眼中都隱藏著太多東西了吧!房中只有蕭戟一個人,他聽著沸水泊泊的聲響,聞著漸漸彌漫開來的淡淡酒香,目光不止一次瞟到那靜靜垂著的門簾上。他若醒著,該聞到這漸漸濃郁的酒香了,但房中仍舊沒有一點聲響。蕭戟覺得那爐中的火燒到他的心里,一點一點,慢慢煎熬著,他自然知道少卿為何直到現在還沒醒。再也不能忍受,掀開了簾子。但當目光觸到那人蒼白臉龐,動作不覺輕緩下來,嘆一口氣,終究仍舍不得看他難過。坐在床邊,看著他蹙起的眉頭,目光復雜。不知過了多久,那雙眸子終于睜了開來,一瞬的茫然過來,便是見慣了的溫和如水。蕭戟不禁想,這人,是天性如此還是刻意做給誰看。"你睡了好久。"蕭戟不知道自己此時的神情是怎樣的,他只知道自己的唇勾了起來,或許眉目間還帶了一點暖意關懷,似足了久別重逢的好友。"天都大亮了,叫都叫不醒,若讓別人看到這樣的大將軍,成什么樣子?"少卿笑了一笑,待要起身,身子卻軟綿綿,一點力氣也沒有。思及昨夜的荒唐,臉上又蒼白了幾分。蕭戟眼中閃過什么,放開了一直壓著少卿的手,朗聲一笑,"罷了罷了,快些起來吧,我帶了好酒來。"少卿放下了心,幸好蕭戟不曾發覺。他卻不知道,蕭戟袖下緊握的拳頭,已滿是鮮紅的血。等蕭戟回來時,少卿已攏著被子靠坐在床頭。蕭戟刻意看了看少卿的頸脖,那處肌膚已被高高的衣領嚴嚴裹住,目光一轉,抿了唇在少卿身邊坐下,恍若什么也不知。"不是帶了酒來么?"少卿并未束冠,長長的發散在肩頭,蕭戟一直覺得少卿不像個武將,現在更是如此。不由靠近了些,如同飛蛾撲火。一股細細的清香開始在房中彌漫開來,不是酒香,不是藥香,而是那初初長出的嫩草,青澀卻令人無法忘懷的香。"帶了酒,你卻不能喝。"蕭戟盯著少卿的眼,忽而輕輕笑了,"方才你那蕭丫頭還叮囑我,大將軍才退了熱,不可勞累了他。那小丫頭是個河東獅,我可不敢招惹她。"一邊說一邊端過了案上的小碗,用勺子慢慢攪著,"熬得粘粘的粥,趁熱喝吧!"少卿哪里肯讓他喂,連忙道:"我自己來。"蕭戟眼也不抬,吹了吹勺里的粥,"你手上沒有一點力氣,當心把碗扣在被子上。"頓了頓又道:"只要你喝了我手上這一碗,哪怕將那海碗中的粥都倒在我身上,我也心甘情愿。"少卿最受不得別人軟語央求,何況眼前這個人是和他出生入死,真真切切關心他的,但蕭戟委實靠得太近了些,冰冷的雪氣與灼熱的呼吸奇異的交融在一起,透入骨髓。"胡說,我為什么要把碗扣在你身上?"蕭戟搖頭,手中的勺子已遞到他唇邊。少卿只能張口將那粘稠的細粥吞下,一口一口,暖了肚腹。"以前打仗時,你的身子就受不得寒氣,想不到這次回來,癥候倒比先前更重了。"蕭戟又盛了一碗,"為何不請大夫,不好好治,留下病根就不好了。"少卿慢慢將口里的粥咽了,沉吟著:"邊關能有什么好大夫。"蕭戟撥著粥,"也是,但京城總不至于連一個大夫也沒有吧!我有一個朋友就是行醫的,他性子雖然孤傲,但我去求,他必定肯來。"頓了頓又道:"這幾日宮中事多,想必大將軍也抽不出時間的,過幾日我再請他來吧!"過幾日,這滿身的淤痕也該退了,少卿心中五味交雜,推開了蕭戟的手,眼睛卻看著窗外已經放晴的天,"好,承你的情了。"蕭戟也不勉強,放下了碗,"大將軍若再說這種話,就見外了。"少卿點頭,"是見外了。五年沒有回來,一切都生疏了。這里......似乎一點也沒有變。"頓了一頓,看向蕭戟,笑道:"你怎么不說話,以前你可不是這么沉默的人。我還記得你第一次見到我時,還要跟我比試一場的。"蕭戟躲開少卿目光,"當時我可不知道你是將軍。"少卿盯著蕭戟的眼,"我想,哪怕當時你知道我是將軍,也不會罷手的。你從來就是個不知畏懼為何物的人,怎么區區五年,就變得膽小怯弱了,口中藏了話不敢說出來?"蕭戟起身,"我并沒有藏什么話。"少卿一把扣住他手腕,一字一字的道:"你告訴我,這五年來,京城到底發生了什么?"第五十五章少卿一把扣住他手腕,一字一字的道:"你告訴我,這五年來,京城到底發生了什么?"少卿病后無力,蕭戟要掙開自然是容易的。但他無法狠下心腸甩開少卿的手,僵持半晌,終于嘆了口氣,"你又何必知道。""你若執意不說,自然有別人說給我聽。"蕭戟坐了下來,兩人隔著一床被子,柔軟溫暖。"你啊......"尋思不出什么話,最后竟然帶了幾分寵溺,"病了的大將軍,一點也不像大將軍,反倒像個孩子。也罷,還是由我親口告訴你的好,不然若由別人來說,免不了又生出許多事來。"蕭戟說得很慢,少卿聽得出來,那些詞句都是經過細細斟酌的。待蕭戟說完,窗外的雪已經停了,白色的雪光映得窗欞一片亮白。"他說只用五年,果然便只用了五年。"少卿輕輕的道。蕭戟看著少卿,"過兩日我便請大夫來,等治好了傷,你就回邊關。邊關再冷,風雪再大,也好過京城這看不見的修羅戰場。"少卿搖頭,聲音低沉,"我既回來了,又怎能回去?"頓了頓又道:"方才你將京城比成修羅場,確是如此。我們在戰場上姑且不能留情,皇上于修羅場上又怎能心存婦人之仁?"見蕭戟眉間忿意難去,也不再多說什么,嘆一口氣,"你好好想想吧......"蕭戟聽少卿口口聲聲為皇帝辯解,雖然無可反駁,但胸口仍是發悶。"真不知究竟你是病人還是我是病人,怎變成你寬慰我了?剛吃了藥,要好好躺著靜養,藥效才能發揮出來。"不由分說便將少卿按了下去,又將被子掖得嚴嚴實實。少卿見他關懷備至,心中感動,"我又不是女子,哪里有這么虛弱。"蕭戟柔聲道:"我就喜歡這樣。睡吧,有我守著,誰都不能吵醒你。"少卿枕在軟枕上,聽著友人絮絮的聲音,困意漸漸籠上眉間,只覺平靜祥和,像回到了無憂無慮的少年時代。蕭戟見他睡了,輕輕一笑,才敢撫上他面龐。只是這么看著他,已是無比滿足。不知過了多久,窗外風聲已和緩了,門外卻傳來一陣雜亂腳步,蕭戟皺眉,先看少卿,那雙眸子仍安穩的合著,俯身在他光潔的額上柔柔一吻。才撩了簾子,阻住門外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