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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經,還以為是什么大事,沒想到卻是這么一件小事。笑道:"一個奴才,又禁得了什么事??巯铝吮憧巯铝?,你是將軍,難道連一個奴才也發落不了?"少卿知道皇帝沒有聽清自己話里的意思,款款說道:"換了別的奴才興許沒有什么,但他是靖海侯的管家。因昨兒在御道上策馬奔馳,我才扣下了他。御道是只有皇室宗親才能走的道兒,他一個奴才,就有這么大的膽子。"緩了一緩,見文燁臉色凝重起來,越發放慢了語調,"姑且不論他是誤犯還是怎么,便是他這份蔑視圣上的心,就該誅!皇上雖然仁慈,也不能縱容小人了!"文燁眼中精光閃動,點頭笑道:"是了,不能縱容這起子小人了。不論是管家還是侯爺,都是朕的奴才,都這么大膽放肆,眼中到底還有沒有朕了?"看了少卿一眼,嘴角現出幾分狡猾,"想那靖海侯平時在朕面前恭恭順順的,問他什么話都四兩撥千斤的轉了開來,難道抓到他一處犯事的地方。少卿做得好,幫了朕一個大忙!"便李福海傳旨,宣靖海侯即刻來見。第二十三章靖海侯的府邸不過和皇宮隔了一條大街,近得很。少卿知道靖海侯很快就到,便要回避?;实蹍s不允,拉著他說一些閑話。什么在軍中受了什么委屈,梁平的風景怎么樣,有什么新鮮的玩意兒。少卿沒有辦法,他又是不善言辭的人,自然不能出口成章,勾勒出什么故事兒來?;噬蠁栆痪?,他便答一句,本來都是一些極平常的小事,不知道為什么皇帝卻聽得津津有味,不時點頭微笑。似乎那里的一處帳篷,一片樹葉,都比皇宮里的歌舞器樂有趣百倍。李福海尖銳的嗓音在宮門外響了起來,說是靖海侯來了。皇帝懶懶的,"來了就來了吧!"忽而一笑,"少卿也不必怕他,你先到屏風后面,聽聽這只老狐貍要說些什么,以后也好應對。"少卿剛剛走到屏風后面,靖海侯便進來了??床坏酵膺叺那榫?,只聽到衣袂悉窣的聲音,見禮,平身。下人端了圓凳上來請靖海侯坐了,皇帝并不說話,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茶香。皇帝不說話,靖海侯也不說話。正因為沒有人說話,縱然是這樣華麗的宮殿,也不禁讓人生出一種暗夜曠野的錯覺來。心頭沉甸甸的。少卿咬了咬唇,忽然有些后悔,他這么做,會不會太欠考慮了?靖海侯畢竟不是尋常臣子,滿殿臣子當中,只有他能封了異性王,在戰場上出生入死,掙得了這份榮耀,就連先王也敬他幾分。但他又不同于那些只懂得舞刀弄槍的武將,難得文武全才。這份才氣本是極好的,但他萬不該被權勢蒙蔽了心。滿朝臣子,倒有一半是他的黨羽。他通了武功文墨,可憐卻弄不清最淺顯的道理。臥榻之旁豈容他人酣睡?帝王非常人,又怎么能容得了臣子功高震主?皇帝少年時就對他說過靖海侯這人鷹鼻豺眼,非良善之輩。但登基之后倒不提這些話了?;蛟S是怕宮中耳目眾多,或許是懼怕他的權勢,只想當個太平皇帝?默默搖頭,他知道皇帝不是那么愚鈍的人。思前想后,只有一個理由,皇帝要找一個最恰當的時機,一擊即中。手心汗涔涔,先前的一點點后悔蕩然無存了。隔著一座屏風,看不見皇帝的臉,這些年他一直不敢想的事此刻朦朦朧朧的顯現出來,忽然覺得他一直沒有看清座上這個穿著皇袍的人。他懂文燁,但那身明黃色的袍子太刺眼了......皇帝手上托著茶盞,茶水蕩起漣漪,他那黑嗔嗔的眼中也仿佛有水波蕩漾。果然是承襲了先王血統的人,雖然年輕,倒顯露出帝王風范了。靖海侯坐在圓凳上,眼眸低垂,他不用眼睛看皇帝,他只用心去看皇帝。帝王就是一本書,一本用心來讀的書。他不是周醇林那樣的蠢材,那些暗地里耍弄的鬼心眼成得了什么事,要成大事就要看得更高更遠?;实勰芡媾甲?,臣子也能蒙蔽皇帝。端看誰的本事更高罷了。皇帝眼角一抬,像是現在才看到靖海侯,晤了一聲,"李福海這個奴才也太不知高低了,靖海侯就在眼前了怎么也不提點著朕些兒。白讓侯爺干坐了這么久。"靖海侯微微一笑,"皇上心中掛念著國家大事,如此明君,是百姓的福氣。微臣就是再多坐久一點,又有什么干系?"皇帝一臉似笑非笑,"侯爺是先帝爺手里使過的老臣子了,先帝臨終時,朕不過還是個半大的孩子,侯爺可說是看著朕長大的,若不是天家規矩多,朕就是喊侯爺一聲叔叔也沒有什么。平時朕出了差錯,侯爺不要怕,要時常提點些兒才是。"靖海侯撩袍拜伏于地,"皇上莫要再說這樣的話,先帝臨終托孤,微臣每每想起,總是汗透重衫,唯恐擔當不起如此重任。幸得祖宗庇佑,皇上將大燕治理得井井有條。微臣哪里敢說什么自己有什么功勞,不過是略盡臣子的本分罷了......"話還沒有說完,手肘一輕,被人攙了起來?;实垩赞o懇切,"侯爺再要自謙,朕第一個饒不得你。"忽然想到什么,"前兒極西小國新近貢上了十壇葡萄美酒,因釀造不易,朕也不敢一人獨飲,今兒侯爺既然來了,便和朕一道品一品。"轉頭命李福海把葡萄美酒端上來。李福海卻跪倒在地,叩頭不止。皇帝皺眉,"你怎么還不去,光在這兒叩頭就能扣得出美酒來么?"李福海話音顫顫,"回皇上的話,昨兒芳華齋的王明兒給酒壇擦拭的時候,一個失手,竟把壇子摔破了。"皇帝大怒,"好大膽的奴才,不說小心伺候主子,反倒跟著那起子不開眼的東西蒙蔽主子了?若是朕今兒沒有想起葡萄酒來,你是不是要蒙蔽朕一輩子?失手打翻了東西是小事,朕取的是你這片心。若是你當場回奏朕,便是打碎了和田玉做的九龍杯朕也不治你的罪,但你既然欺瞞朕,便是失手掉了一張紙,朕也饒你不得。來人,拖出去,不要送到慎刑司,就在宮外,給朕狠狠的打四十板子。"靖海侯暗笑,果然皇帝還是個孩子,一遇到這么點子事就毛躁起來??谥屑僖鈩褡?,"皇上又何必動怒,氣懷了身子反倒值得多了。"皇帝袍袖一拂,修眉緊皺,"侯爺不知道,這些奴才真是越來越放肆了,前兒還將宮里的東西偷出去,要不是有人發現外邊的古董店里收了宮里的東西,朕還不知道這些人竟敢這么大膽。只是年歲久了,朕也不想大動干戈,便想大事化小。但這起子奴才反倒上臉了,今兒連貢進的東西都打碎了,那明兒豈不是連玉牒都打碎了?奴才再有臉面,比如李福海,他雖然是宮中的總管,但他這樣的身份也是主子給的,他既然不盡心服侍主子,只想著欺上瞞下,從中謀取私利,那主子也不必使著他這只中山狼了。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