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武說：“其實我老早就把你當哥，可是不太習慣叫出來。等這件事處理完，到秋末，我們一起出去玩一次，我早跟蘇京提過了?！?/br>
曲靜深微笑著說：“好，不過現在得處理這事。等回去后，該找啟程好好談談?！?/br>
衛小武問：“你是怕他把你當槍使？貨一直是從你手里銷出去的?！?/br>
曲靜深搖頭否認：“我倒不怕這個，也相信他不會騙我。只是，我怕他還跟上次一樣，越陷越深?！?/br>
衛小武嘆口氣，“不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了，歇一會吧?！?/br>
下午三點多到達D市，這里離海邊較近，溫度比內陸城市要低上許多。曲靜深生怕再遇到類似上午的事，一路上十分不安。結果還真如他所料，根本沒有那公司的名字。

衛小武坐在路邊的馬路牙子上，無聊地丟著石子，問曲靜深：“接下來該怎么辦？還要去其他地方嗎？”

曲靜深說：“現在去火車站買票，我們再去偏南的地區看看?！?/br>
衛小武有點急躁：“甭去了，這不明擺著有問題嗎？”

曲靜深將那張紙捏的死緊，他說：“不過去看看，心里不踏實?！?/br>
兩個人當晚坐上南下的火車，第二天下午才到。雖然身體上已經非常疲憊，但比起心里的不安真不算什么。這個城市有兩家要貨的客戶公司，他們一一去找，但皆無所獲。

衛小武說：“總共八個公司，我們已經去了四個，還要再去嗎？”

曲靜深搖頭，語氣是非常失落：“一會去買車票，明天回去?！彼诼愤?，拔通了小白的電話。小白接了，他果然感冒了，嗓子有點?。骸案纭裁词?？”

曲靜深在心里嘆口氣，剛到嘴邊的話又生生咽回去。最后叮囑他要好好休息，匆匆掛斷電話。曲靜深對衛小武說：“也許他…什么都不知道?！?/br>
衛小武攤攤手：“也許吧，但他早晚要知道的?！?/br>
曲靜深說：“真到那時候，事情就一團亂了?！?/br>
曲靜深來回只用了三天，第三天傍晚到的家。衛小武已經回家休息，他覺得渾身說不出的累。這應該是他從畢業到現在遇到的大坎，可想來想去，卻一點頭緒也沒有。曲靜深洗了個熱水澡，他強迫自己躺到床上睡一會。這之間有好幾回，他想打電話給方啟程問個究竟，但又把電話放下。

曲靜深一直說服自己相信方啟程，但心底依舊有個聲音說：被利用了，你被利用了…但轉頭又想，自己又有什么地方可利用的？當替死鬼？那小白呢，小白不也跟自己一起待在店里，哪天真出事，他也脫不了干系。

曲靜深就這樣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再次醒來的時候，眼前突然出現個大腦袋。景澤已經洗完澡，他剛才見曲靜深睡的熟，沒舍得吵醒他。

曲靜深看著景澤帥氣英俊的臉，問道：“剛才怎么不叫醒我？”

景澤上床，躺到他旁邊：“看你睡的熟，不舍得叫唄?！?/br>
曲靜深說：“你頭發還濕著，起來吹干?！鼻o深說著已經下床，去拿吹風機幫他吹頭發。

景澤十分配合地趴在曲靜深腿上，任曲靜深的手穿梭在他發間。曲靜深鼻間是景澤身上熟悉的味道，緊繃的神經終于放松了些。曲靜深問景澤：“你不問問我這幾天到底干什么了嗎？”

景澤摟著曲靜深的腰，淡淡說：“回家的時候，就看到你皺著眉頭。不用問，我都知道發生了什么?！?/br>
曲靜深說：“啟程有很多事沒跟我們說，前些天要貨的客戶公司都是假的，根本就沒有?！?/br>
景澤聽完卻沒有多大反應：“哦，這很正常?！?/br>
曲靜深吃驚地看著他：“正常？你覺得正常？”

景澤說：“他弄來的鋼材也是這樣銷出去的，很多客戶都是偽的?！?/br>
曲靜深聽到這話，立馬停下手里的動作，認真地看著景澤問：“你還知道多少？”

景澤坐起來，親了親曲靜深的額頭，他說：“寶貝兒，這很正常，不用大驚小怪?！?/br>
曲靜深突然有些泄氣，他看著景澤，卻再也說不出話來。

景澤說：“水至清則無魚嘛，你不就擔心會出事嘛，放心，不會有事?！?/br>
曲靜深說：“可是…”景澤已經堵住他的唇，再也不讓他有開口的機會。

第二天，曲靜深一上午都坐立不安。衛小武說：“你還是給他打個電話吧，起碼問清楚，也比你亂猜好?！?/br>
曲靜深知道再這樣下去，這勢必會成他與方啟程之間的心結。他考慮再三，才拿起電話拔通方啟程的手機號。

曲靜深說：“啟程，你現在有空來店里一趟嗎？”

方啟程還是那種冷冷淡淡的木頭腔調，他說：“我現在正跟人談事情，等下午的時候過去?！鼻o深說好，便掛掉電話。

等待答案的時間總是漫長的，連帶著午飯也食而無味。衛小武問他：“如果他親口承認了，你怎么辦？”

曲靜深想了想，說：“這是他自己的生意，他作主。我只能提些自己的意見，采不采用也要看他?！?/br>
陰天了，外面突然刮起大風，天很暗，眼看著就要下雨。方啟程比雨水早來了一步，他剛進門，外面便下起瓢潑大雨，漸起的水汽朦朧的就像霧，隨著風到處飄散。

這種質問的架式，像方啟程那樣的人怎么會看不出來。比起曲靜深的不知所以來，他臉上一片淡定，絲毫看不出任何痕跡。曲靜深去給他倒水，方啟程接過杯子的時候，曲靜深說：“啟程，我有事要跟你說?！?/br>
方啟程將杯子放到桌子，說：“你說?！?/br>
曲靜深把記著這些天貨物出入的賬本拿給方啟程看，他記的條理清晰，方啟程說：“不錯，我看的很明白?！?/br>
曲靜深指指那幾家公司，對方啟程說：“可是…這幾家公司根本就不存在?！彼f完就看著方啟程，等待著他的回答。

方啟程說：“有什么不對嗎？”

曲靜深被他這句話弄的摸不著頭腦，許久都沒說話。衛小武實在看不下去，站起來問道：“如果沒有這幾家公司，那貨物都去了哪？”

方啟程突然笑了笑，他說：“這你們不用管，只要有人來買，你們賣掉就行。剩下的事，我處理?！?/br>
曲靜深說：“這些現在可以不說，但你想過沒有，萬一你哪天出事，小白怎么辦？”

方啟程這才稍微有些動容，他說：“不會出事的，小白也不會出事?！?/br>
曲靜深說：“小白抽那東西，你從一開始就知道？”

方啟程點頭：“這個問題不必再說了，我知道。我有錢，能供得起他?！?/br>
曲靜深盯著方啟程說：“可你會害了他，他還這么年輕?！?/br>
方啟程說：“可他過的很快樂，很開心?！?/br>
曲靜深突然有點可憐他，直到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