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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琛看著桌上的沾血究竟棉球,以及秦遇時尚未穿上衣服沒有被遮上的貼著術后貼的傷口,說道:“所以剛才就應該讓你脫了襯衫?!?/br> 這樣大家就都知道秦遇時做過手術,才不是什么感冒發燒。 見是秦琛進來,秦遇時沒有剛才那么煩,說道:“你敢嗎?” 書房沒有開太明亮的燈,暖橘色的燈光打在秦遇時身上,一半明亮,一半昏暗。 明暗交替給秦遇時增添了許多森冷的氣息,他單單只說了三個字,就足以讓書房里面的氣氛凝固下來,而他本人,卻覺得沒有任何異常。 秦琛笑了一聲,關上書房的門走了進來,“我的確是不敢,誰讓你才是老爺子最疼愛的孫子?而且我剛才,也不是真的要讓你在那么多人面前承認你給你媳婦兒的媽做了移植?!?/br> 的確,秦琛的目的不是為了讓秦遇時當眾脫衣服檢查,而是讓老爺子起疑。 這種事兒不會空xue來風,而且老爺子只要讓人去查一下,就會知道秦遇時有沒有給宋攸寧母親做移植。 而這件事導致的最終結果是,老爺子越發不會同意秦遇時和宋攸寧在一起這件事。 只要宋攸寧沒有得到承認,老爺子死后,沒有媳婦兒的秦遇時按照秦家家規,是得不到多少財產的。 當然了,如果宋攸寧有了孩子,還生下了男嬰,那一切又得另說。 秦遇時對秦琛這樣拐彎抹角地搞那么多事情,就是讓老爺子不喜歡宋攸寧。 那原因,秦遇時也明白。 那就是秦司白。 本來在這樣一個全家人都給老爺子來賀壽的日子里,唯獨秦司白沒有來,而且不是秦司白因為工作的原因來不得,是因為他并不被允許出席秦家任何公開的宴會。 相當于,秦家并不承認這個孩子。 追根溯源,還得是秦司白當年被國家隊退了的事情。 秦司白父母都將這件事的責任推到秦遇時身上。 畢竟,總得要有一個人為整件事情買單。 秦遇時穿上襯衫扣上紐扣,將剛才用過的藥箱整理好,再將酒精棉球什么的丟進垃圾桶里面。 他也沒管這么做是否會被發現,其實并不重要。 做好這一切的秦遇時,走到秦琛面前,“堂兄,我勸你做有些事的時候,三思而后行。在機關里面干了那么久,這點察言觀色的本事都沒學到的話,不知道堂兄還能勝任什么工作?!?/br> 秦琛能有工作,其實多是秦遇時父親疏通的關系,給他弄了個有頭銜,工作還輕松的,不上不下的工作。 他這么說,就是在暗示秦琛說話做事注意點分寸,如果真的惹到他,秦琛的工作必然沒辦法再繼續干下去。 秦遇時不喜歡威脅人,但總有人在挑戰他的底線。 在聽到秦遇時這話之后,秦琛臉上盡是冷厲。 估計在機關里面工作,別的沒學會,光學會任何發脾氣了。 不過顯然,秦遇時并不吃秦琛那一套,“堂兄,該還給小白的,我在盡力還。就算我有什么做得不好,也該是小白來說,希望你和堂嫂別打著小白的旗幟,在我面前……橫行霸道?!?/br> 想要在他面前橫行霸道,是不可能的。 上一個敢這么在秦遇時面前這個干的,是宋攸寧,現在成為了他的妻子。 秦琛卻并不吃秦遇時的這記威脅,而是說道:“如果司白現在還在國家隊,你覺得你還會是老爺子最喜歡的小輩?秦遇時,這個家,不該你一個人說了算?!?/br> “如果你拿出一般關心家產的心,去關心小白,可能他現在和你們的關系會更融洽一些?!鼻赜鰰r奉勸一句,“堂兄,一家人和和氣氣在一起,不好嗎?非要搞那些小動作,最后會得不償失?!?/br> “你知道什么了?” “我該知道什么嗎?” 秦遇時巧妙地將問題拋給秦琛,本來不知道什么的秦遇時,從秦琛一閃而過的慌亂當中,就覺得應該有什么。 具體是什么,秦遇時猜不到,但**不離十和家產有關。 秦家老爺子為秦家謀劃一輩子,留下龐大的家產,老爺子現年事已高,偌大的家產必然是要留給小輩們的。 但是怎么分,分給誰,誰拿多誰拿少,這就是他們這些小輩關心的事情。 所有和錢沾上關系的事情,最后都會變得不純潔。 就拿宋攸寧生父薛宜明和薛崢嶸的事情,薛崢嶸在家產上有了想法,想了一個最極端的方法弄死薛宜明。 最后的結果是,薛家分崩離析,最后落在宋攸寧手中的薛氏,也不過是虛有其表,也不知道要多少年才能恢復過來元氣。 也有可能恢復不了,最后走向衰敗。 大家族的衰敗也都是從內里開始腐爛的,爭產爭寵,矛盾爭吵,外人還未進攻,內里就已經壞死。 等到外人一攻擊,發現原來他們那么不堪一擊。 秦遇時深諳這個道理,所以并不想看到家族內斗。但他一個人的想法并不是全家人的想法,總有人會覺得分了家產之后,他們會過得更好。 該說的秦遇時都說了,要是秦琛自己不明白或者揣著明白裝糊涂,那就是秦琛的事情。 秦遇時深深地看了秦琛一眼之后,從書房離開。 大概是因為秦司白的事情,讓秦遇時沒法真的對秦琛做什么,秦琛是明白這個理兒的,所以也不敢明目張膽地挑釁他。 那秦遇時現在更煩悶的是,老爺子會對宋攸寧更加不滿意。 這個不滿意的原因已經不單單是宋攸寧,而是出在他身上。 從書房出來的秦遇時,剛要下樓梯,就看到被傭人扶著上來的老爺子。 老爺子看到秦遇時在上面,也并不意外。 “爺爺,您怎么上來了?”秦遇時走下樓梯,扶著老爺子的手臂往樓上走,傭人則在秦遇時接替他的工作之后,先退下了。 “累了,想上去休息,讓年輕人在下面玩吧?!崩蠣斪拥穆曇衾锏拇_透露著疲憊,“你身上……有股子消毒藥水的味道?!?/br> 秦遇時沒有否認,但的確也沒有承認。 他知道老爺子雖然年事已高,但精明著呢,該知道的事情肯定都知道。 他扶著老爺子往他臥室的方向走去,一路上也沒怎么說話,想著的是如何跟老爺子說他給宋攸寧母親移植肝臟的事情,他會更容易接受。 走到臥室,秦遇時都沒有想好一個合適的借口。 那種“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的借口,實在很糟糕。 在秦遇時的攙扶下,老爺子坐在床邊,他思忖片刻,跟秦遇時說道:“我和你奶奶是五十七年前結的婚,當時,是你太舅公公去你奶奶家幫忙提的親,婚禮那天晚上,我才知道你奶奶長什么樣子?!?/br> 本以為老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