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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勢大而超出他的掌控時。方恪卻知道那位老人是多么用心的在為他鋪出一條盡可能平坦的路,為昆侖的未來殫精竭慮。由此可知,他師父的情況并不好。并且日益嚴重,以致于他現在就開始將他往掌門的位置上推送,為他鋪路。方恪斂下眼瞼看向窗外隱約可見的太行弟子淡淡道:“過幾日,這些人就將消失了?!?/br>周立德看著眼前的青年唇邊的微笑,微微垂頭。幾年不見,方恪身上的變化他初見時就已經發覺。不過短短幾年而已……周立德想起一個本不該在如此年輕的人身上用的詞——積威日重。第232章封城而和方恪分道揚鑣的朱式宇等人,如今已經回到了門派。朱式宇坐在一輛輪椅之上,看著窗外熟悉的景色。鼻間充斥的不再是血腥和惡臭,而是一片花香。這是他的根。是所有昆侖人守護的家鄉。隨即,他又想起那日經過封城所看到的景象。街上一片蕭條的景象,行人低著頭神色麻木而步履匆匆。封城在太行的統治之下長達幾年,普通人被壓迫被抓去挖靈礦或是做苦力的事情屢見不鮮。而蕭家門口石板是隱約還能看見血跡。昆侖兩年多來,暗殺了六名駐守封城的太行統領。然而這只是讓封城內的人們生活的更加艱難。唯有將封城收復,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當時飛舟之上有不少弟子便是封城人,他們死死的望著封城。咬著牙,紅著眼,恨不能撲下飛舟將封城的那些太行弟子殺個干凈。嘴里還狠狠的念叨著江沉舟的名字。就在朱式宇出神之時,一人推門而入。他朝著朱式宇微微頷首,眼帶笑意。朱式宇眉梢微微一挑,站在朱式宇身后的余崇禮卻是面色不改。“畢師兄?!敝焓接顔镜?。“封城的男子將近一半被押至太安城挖掘靈礦,剩余的人過的日子還不如一只靈獸。太行人要把這座城池壓榨干凈?!@座城池幾乎所有人家都有孩子被太行掠奪走……”畢十四平淡的敘述著這座城池的不幸,眼底似有悲憫又仿佛帶著怒火。最后他抬頭看向朱式宇道:“我不明白,為什么這么久了門派依舊沒有作為。你被太行俘虜幾年。竟然要到今日才被救出。對于封城和那些孩子,我也不見門派有拿出任何章程。有些令人……心寒?!?/br>朱式宇聽完面上卻沒有出現畢十四預想的表情,他道:“若是門派幾年前便派人營救,至多只能救出我一人。如果是這樣,我定也不愿回派?!?/br>說完這句話,朱式宇看向畢十四道:“令師兄心寒的只怕不是門派,而是方恪?!彼谷恢苯硬涣艚z毫情面的點出了畢十四的私心。此話一出,余崇禮和畢十四的面色都有些變化。只是畢十四頃刻之間便笑了起來,一雙桃花眼熠熠生輝。他輕笑幾聲后道:“不瞞朱師弟,我確有私心。但我所言也非虛。不過是因為一點私人恩怨,方恪便不依不饒至此。我為門派立下赫赫戰功,如今卻無立錐之地。謝老等人為門派奉獻了大半輩子,維法堂卻是輕而易舉的易主?!?/br>“我不服?!碑吺拿嫔闲θ菀琅f,卻是一字一頓的道。“你的不服,與我無關?!敝焓接畹?。……畢十四走后,余崇禮十分疑惑的問道:“朱師叔,您為何……”朱式宇平靜的推動輪椅,給自己倒了杯靈茶之后才緩緩道:“不要為了反對而去反對。而且,你認為門派對于封城真的沒有作為?那么方恪為何會留在封城?”余崇禮一怔,但面上還是有些困惑。朱式宇抿了一口茶,看向窗外思緒卻已經飛往昆侖?;氐搅藥啄昵八椭窍鱿鄬Χ哪莻€夜晚。智霄的用意他似乎猜到了一點,或許謝老早已知曉。是以才會重新出山,而余崇禮他們卻還不懂。維法堂的權柄和掌門之位,二者不可共存。只是…希望方恪能夠想明白。朱式宇如此想到。……畢十四走時,面色并不好。他那雙桃花眼中布滿陰霾,他本以為這位朱師弟應當是和他站在同一陣營,誰知竟然會是這般的油鹽不進。若只是說動上官平淑那根本就沒有什么用。方恪在門派之中的人心無人可動搖,唯獨那些從地牢之中救出的弟子個個都是朱式宇的死忠。他本想若是能夠從中運作一二,挑起他們直接的不和是很容易的事。誰知朱式宇竟然如此……想到連日在門派之中碰壁,畢十四面色難看起來。他袖袍之中的手攥緊畢十四疾步而行,引得門中弟子看了過來。但這些視線,讓畢十四愈發的不快。他在門中,如今就好比是一個笑話。昔日如何風光,如今就如何落魄。就在畢十四拐過一道彎時,回廊上一名普普通通的弟子步伐微微一挪擋在了路中央。此人相貌實在是稀松平常,令人有些見之便忘之感。而身上的衣著也可以看出,此人不過是一位無名小卒而已。只是他看向畢十四,第一句話便是:“如今方恪執掌昆侖,你服氣嗎?”畢十四瞇起了眼睛,問道:“你是何人?”……事實上,畢十四等人都只是看到了封城表面的狀況而已。而封城真正的情形,門派內只有極少部分人清楚。封城并非他們想象中的那般死氣沉沉。而畢十四若是晚幾日找上朱式宇,恐怕他今日的話就得變一變了??上?,注定在幾日后他想起自己今日說的門派不作為會感到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疼。-----幾日后----黑夜中的封城一片寂靜,只有打更聲和巡邏的太行修士的腳步聲。只是在一條條窄巷深處,有許多白日已經疲倦不堪的人們從被窩里爬起來。一名白日只會垂淚洗衣的婦人,她在腰間別了一把鐮刀。悄悄的從后院的狗洞里鉆到了巡邏人們看不到的死角,然后推門進了另外一間小院。院子里竟然聚集了不少人。他們互相沉默的向對方比劃了幾個手勢,就仿佛啞巴一般交流了起來。他們交流的動作比往常更大一些,顯得有些興奮。他們面上的表情不再是麻木不仁,而是勉力克制的喜悅。就在此時,領頭的人伸手猛地做了一個注意的手勢。然后請出了他身后的三人。這時候,院子里面的人才發覺原來領頭身后還有三個人!這三人都披著黑色的大斗篷,黑乎乎的夜晚,根本看不清他們掩蓋在帽下的臉。人們有一瞬間的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