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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跡也沒有細看,轉身下了樓,一把火把整座閣樓都給燒了。真金不怕火煉,所以他把那金雕扔進了大海里。以上行為,沒有任何意義,純屬泄憤的惡作劇。做完這些,他覺得心里舒坦了一點點,便飛回了約定的地點。紫玉果然已經在那里等了。一無所獲,白跑一趟。單跡的頭疼得厲害,銀長冰被疼痛折騰的畫面開始在他腦里一遍遍回放。以前銀長冰表白心跡時,他雖然無奈,但也沒有很深的感觸。這會兒自己嘗到了,他的心好似在瀝血,類似的畫面纏了他的心肝兒六年,能不能心疼嗎?紫玉看著他眉頭緊皺,知道他是在擔心銀長冰。本不應該打擾他,但紫玉忽然想起一件極為重要的事,而這事她忘了七年。所以她猶豫著開口——“主人,我一直在想,你是不是不知道眷屬的力量究竟應該怎么完全發揮出來?”古昧看完了探子送來的信,發狠地將其撕成了碎片。撕完之后,那張道貌岸然的臉上又浮現出猙獰的笑容來:“言越頤啊言越頤,你太過自負,總認為自己的判斷是正確的。錯過我好意留給你的線索,還毀了我的地盤,我就看看你還來不來得及救銀長冰!”一個黑衣人跌跌撞撞地沖到古昧面前:“報,報告?!?/br>古昧在剎那間收起了所有的不快,和顏悅色道:“什么事?”黑衣人:“那銀長冰跑了!”古昧非但沒有生氣,反而滿意地笑了起來:“我去看看?!?/br>他走到關押銀長冰的屋子旁。鐵門完好無損,只是少了幾張符咒。鐵窗被人用利器切開,凹凸不平的墻面上滿是血跡。不用說,古昧也能想到,這犟驢是瞄準了鐵門上的符咒可以多次使用,便硬扯了幾張用來防身。奮力爬上墻的過程中,手上被符咒劃出的傷口不斷地出血,但他還是堅持下來了吧。“很好,這樣的人收來做眷屬才有用?!惫琶聊樕系男θ莞?。黑衣人戰戰兢兢:“您都不生氣嗎?”古昧慈祥地看了他一眼:“生氣什么,反正他逃不出這個島?!?/br>不過有一點古昧想錯了,銀長冰并不是想要逃出去。四面環海,他沒有如此不自量力。他要做的嗎,就是在單跡來之前藏好自己。不論古昧說了什么,他都始終相信,那人會趕來。他在他心中永遠是最強的,什么困難也不能讓他臣服。“終有一天,你的烈焰會貫穿天與地,萬事萬物都將跪倒在你膝下?!?/br>☆、忘川“奈何橋,路遙迢,一步三里任逍遙;忘川河,千年舍,人面不識徒奈何?!?/br>傳說,那地府里有一河名為忘川,只要喝下一口那河水,便會忘卻此生種種愛恨情長。傳說,那地府里有一橋名為奈何,只要走過那橋,便是隔斷了過往,走向下一段人生。“你和我說這些作甚?”單跡瞪了赫蕓一眼,“我在問你怎么找到長冰?!?/br>赫蕓喝了一口茶:“銀長冰十有八九在海上,你現在去搜搜海面說不定還來得及?!?/br>吃人嘴軟拿人手短,單跡只能苦笑:“十有八九?說不定?女皇陛下,您能不能給我個準頭?”赫蕓停下手,道:“如果神樹沒死,利用他的力量,我就能很快幫你找到他?!?/br>單跡恍然:“所以,你是說,如果我復活了神樹,就可以找到他了?”“不僅如此,神樹還會重新控制術師的力量,你的敵人們的力量會大大減弱?!?/br>沈瑜急了,將折扇拍到桌面上:“赫當家,你敢說你出這主意不是為了自己的私心?”單跡安撫說:“沒事的,沈瑜。我關心的是,真的可以嗎?”沈瑜嘆了口氣:“教主,你可知道,一命換一命,你要去帶回了神樹,你自己就得栽在那邊。到時候誰去救長冰?”赫蕓回答道:“真的可以。而且我也有個兩全其美的方法,既救回銀長冰,又把神樹召回這個世上?!?/br>單跡笑笑:“你早就做著這樣的打算了?”赫蕓搖搖頭:“我已經接受澍沨已死的事實了。這次帶回神樹,若說有我的私心,也是我希望神樹可以重新壓制一部分力量,不然,你們就這樣開戰,那必是天下血禍?!?/br>沈瑜啞然,無力反駁。“那么,具體要怎么做?”赫蕓站起身,領著三人來到枯死的神樹下。“先前我說過,神樹還有一口氣未散。你跟著那抹氣,就能找到神樹之靈,澍沨。你想辦法勸他回來就好,他若答應了,剩下的事他會辦好。不要亂走,不要停留太長時間,你就能回來。其余的,等你回來我再告訴你?!?/br>赫蕓攤開雙手,手心向上??床灰姷臍饬鲃澾^她的手心,她輕吟著咒歌,看不見的氣流化作了有形的細線。赫蕓把它綁在了單跡的手上。“既然這么簡單,你為什么不去?你應該更容易說服澍沨吧?”紫玉插嘴道:“你能使用白珩的地火,說明你與地府有些聯系。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受得了地府的,我都不行?!?/br>這話實在不怎么中聽,我一大活人和地府有關?單跡白了紫玉一眼。“時間到了,我會扯扯這細線。到時不論他還不愿意回來,你就問他銀長冰在哪,讓他把你送回來。憑我對他的了解,這兩件事他是會愿意為你做的?!?/br>唔,澍沨看起來的確很溫柔。“那我該怎么下去?”單跡只看到赫蕓目光一凝,心臟一陣鈍痛,頓時天旋地轉,眼前登時黑了下來。許久,他感覺到了一點亮光。側頭去看,原來是那地府的河水兀自閃著銀光。這河分隔了陰陽兩間,再流下去便是忘川河了。死者的彼岸盛開著茂密的彼岸花,綿延著這黃泉路,亡靈的歸途。生者的此岸疏疏落落地站著人,等待著死亡的人。他們大多為老者,但也有那么幾個青年人,或是黃毛小孩,或是嗷嗷待哺的嬰兒。生命不曾綻放,便要逝去,然而,有時候,死也是一種解脫??粗麄兺纯嗟哪?,單跡甚至產生了這樣的想法。——直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撞入眼簾。“長冰?”他試探地叫了一聲。然后他馬上后悔了。因為那個孤零零地趴著的人只是瞥了他一眼,便觸電般地跳了起來,下意識就想走到自己的身邊。他也顧不得語氣輕重了,大吼道:“你給我站在原地!不準過來?”銀長冰猛地停住腳步,目光一垂,看到他腳底的彼岸花,這才意識到了什么,顫抖著后退了兩步:“什么啊,騙人的吧。你怎么會在那邊?”單跡舒了口氣,安撫道:“沒事的,我會馬上趕回你身邊,我保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