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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跡忽然想起那些被他刻意置于腦后的問題——把自己叫來這個世界的是誰?有什么意圖?自己是因為遭到車禍來到這里的,還是為了來到這里遭受了車禍?他覺得背后一涼,好像有巨大的黑影把他包裹了起來。這個世界,是真的存在的嗎?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部分完成~好吧,其實也就是第二個故事......歡迎大家提出意見和建議~☆、本源三人好生休息了一番,才往赫家進發。赫家在名義上是北域的統治者,所以他們的屋子坐落在了北域的中心。赫家是歷史悠久的家族,較之云影教和女帝一族更為穩重,沒有建筑宮殿去挑戰皇帝的權威,而是老老實實地住在了院子里,如同普通的大戶人家,倒有點偏安一隅的意思。從門口到內室,三人一路暢通,連個人影都沒見,更別說受到阻攔了??梢惶と雰仁?,整個氣氛就陡然一變,撲出幾絲凌冽的殺氣來。沈瑜警惕地把折扇拿在胸前,嘴上卻依舊大大咧咧:“先前我還有點懷疑傳言的真實性,現在看來,赫家是真的衰落了?!?/br>銀長冰也跟著從錦囊中抽出長刀,做好備戰準備。然而內室里空無一人,桌上的茶還冒著熱氣,看來就在前一刻都還有人在。單跡若有所思地摸著帶有余熱茶杯。按書上的說法,赫家大宅里該是有一個大院子?,F在看來,竟是死路了?銀長冰眸光一閃,指著對墻道:“那墻后邊好像有什么?!?/br>“別碰!”單跡下意識地大喊。銀長冰揉著被他嚷疼的耳朵,無奈地看了他一眼:“我沒打算碰?!?/br>單跡抱歉地笑笑,撓了撓后腦。關心則亂,自己方才是真有點急了。他走上前,輕輕推了一下墻。墻角微微松動了些,看來后面別有洞天。單跡道:“你們后退一點?!?/br>言罷,他深吸一口氣,眸色變為赤金。幾團火焰憑空生出,恰好在他腰部齊高處繞成了一圈。隨即,幾團火焰一同向墻砸去,硬碰硬地把墻砸出了個大洞。從洞口處,便可將墻后面的景色一覽無余。正是單跡惦記著的大院子。院子中央生長著一顆巨樹。樹的高度雖然不高,但樹枝卻向四周張揚地伸展著,那般生氣,因著從千萬年前開始綿延至今,帶上了幾分歷史的厚重感,叫人看了,不由自主地想要跪拜臣服。——本應如此,可那樹實則一葉未生。明明是在春天,卻好像只剩下了最后一口氣,光禿禿的枝干屹立著,就連殘葉也沒有一片。是了,這就是承載了“本源”的樹了。圣經中提到,伊甸園中央有一棵生命之樹。而在猶太教的思想里,卡巴拉生命之樹是神創造宇宙的藍圖。作者大概是受了這等思想的影響,才把樹作為了本源的載體了吧。只是這樹凄慘如斯,怕是真的受了巨大的打擊吧。一個女子站在樹下,一手搭著樹干,抬頭凝望著枝枝干干。聽到墻壁傳來的爆破聲,她驀地回頭。她這么一回頭,枯樹就像突然活過來了一樣,猛地伸出幾根枯枝,牢牢地給單跡全身捆了個結實,然后不由分說地把他拖了進去。銀長冰趕忙提刀追上去:“笨蛋,你干嘛不躲?還不燒斷它?”“你以為我不想躲?”單跡有氣無力地答道,“你沒看清楚嗎,這是術法的本源。術師被它碰到了就會變成廢物一個?!?/br>銀長冰聞言,頓住腳步,上下打量起這樹來。“厲害……”一句贊嘆脫口而出。銀長冰憑著這雙清瞳,閱過的術法沒有一萬也有上千,可從來沒有看過如此恢弘的場景。這樹雖然半死不活,奄奄一息,但纏繞在樹上的種種術法并沒有減弱半分。不同性質的術法對應了不同的顏色,此刻映在銀長冰眼中的,鮮艷至刺眼。哪怕是千萬年的時光,哪怕是傷筋動骨的重創,也沒能讓它褪色半分。全身的血液與這巨大的陣法產生了共鳴,躁動著,叫囂著,沸騰著,似乎是在引導他做這些什么。“銀長冰你給我醒醒!別被這東西迷惑了!”沈瑜的叫喊把他拉回現實,他重新聚焦,發現自己竟握著長刀對著沈瑜。“對不起,我……”銀長冰把刀扔在一邊,扶住還暈暈乎乎的腦袋。沈瑜也沒說什么,松開抓著他的手就飛奔向單跡。就在銀長冰被神樹控制住的時間里,單跡身上的術法已有一般通過枝干進入了神樹里。他臉色蒼白,沒有一絲血色,纏著他的樹枝也不知感恩,把他吊在半空中。沈瑜打開折扇,連著幾次扇出一陣帶火焰的風,無一例外地全被神樹吸收了去。“沒用的?!眴污E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得以開口道,“你別被它抓住了,帶著長冰逃吧?!?/br>那站在樹下的女子抬起頭,黑色的雙眸如水,說不出的悲愴。“沒想到你們如此不講道理?!彼励喿幼煊?,單跡話都說不出幾句了還忍不住吐槽別人幾句。銀長冰總算回過神,身體在看清單跡的身影后立馬動了起來。單跡氣若游絲的聲音在瞥到他狂奔而來的一瞬放大了數倍:“不行!給我攔住他!”銀長冰按住想要攔住他的沈瑜的肩膀,借力騰空而起,躍至單跡的頭頂,朝著捆著單跡的枝干猛劈下去。單跡的嘴角微微一動。枝干雖然沒有放開他,但束縛他的勁兒小了很多。剛剛銀長冰應該是對著神樹的弱點砍的吧。這人看上去很焦急,沒想到還能如此冷靜。可他高興得太早了。神樹受到攻擊,迅速地伸出多一倍的枝干,把單跡包了個結實,又掀起一陣狂風,把銀長冰掀回內室。銀長冰并沒有從單跡先前開的洞出去,而是在狂風的作用下用脊背貫穿厚實的墻壁而去。他落在滿地破爛的磚塊里吐出一口血。銀長冰不是術師,盡管他多年練習,但體質充其量也就比凡人強了半點。這么一撞,該是傷了脊柱的神經,四肢全都麻木了。他嘗試動動手指,但它們毫無反應。又急又怒之下,他扭過頭,在手臂上狠狠地咬了一口。鮮血順著手臂流下,血腥味溢滿了口腔,被疼痛刺激,他的四肢總算重新接受大腦的支配了。全身無一處不痛,那日單跡被兩度貫穿的場景在腦海里一遍又一遍地回放,支撐著他向前邁步。身體被抽空了大半,這神樹吸取力量的能力果然不是紫玉能比的。多年前,他也受過這樣的冰冷和痛苦,卻不曾有這般刻骨銘心。黑暗把視線完全占據,單跡心里生出了聽天由命的想法。他自言自語道,放棄吧,放棄了就能解脫了。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