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
經驗讓他對油離控制易如反掌,剎車的深淺自然也是得心應手。這一腳下去,車廂猛地向前晃動了一下,乘客事先得了提醒大多坐得穩穩地。可是啊,某只睡貓……司驍騏饒有興趣看著那人撫著腦門,呲牙咧嘴地走下車,他聳聳肩關上車門,心安理得地默念:“我可把你叫醒了啊,今天沒坐過站?!?/br>☆、第四章周四的時候,司驍騏離著大老遠就在駕駛座上東搖西擺、伸頭夠腦,玩命地往站臺上尋摸,咦,人呢?等車子慢悠悠、慢悠悠、慢悠悠地晃進站時,“睡美男”居然還沒有出現!司驍騏怏怏不樂地磨蹭著,死活不甘心關車門。他把脖子扭成九十度往外面張望,眼巴巴等著像上次一樣小帥哥匆忙忙走過來蹦上自己的車。今天路邊的早餐車里還有倆個沒賣出去的雞蛋灌餅呢,可惜,睡美男卻始終連影子也不見。真沒勁,司驍騏在一車廂人幽怨的目光中關上車門,不死心地再看看外面。陽光明媚,綠蔭點翠,帥哥芳蹤杳不可尋。沒了帥哥養眼,司驍騏凡事都興致缺缺,他開著電子報站器,自己一句話都懶得說。那人去哪兒了?他應該是安海醫院的醫生吧,天天一身的消毒水味兒;每天這個時間乘車應該是下了夜班,那今天為什么不來了呢?是有急診病人走不開了還是他換班了?他是哪個科室的?要不要找個借口去找找看,可他萬一要是婦產科的可怎么辦……司驍騏的腦子不受控制地一路跑偏,等快跑到冥王星附近時,他忽然自嘲地笑了笑:想那么多干什么,不過是一個乘客,自己這趟車每天來來往往成百上千人,誰沒有一段自己的故事,誰又能成為別人故事里的一角呢。司驍騏摘下話筒,清清嗓子說:“前方車輛轉彎,請扶好坐好”,然后淡然地打了一把方向盤,把車子開上了返程的路。***這天,蕭晨簡直想死在急診室。頭天晚上,一個摔傷了腿的老人來就診,蕭晨看了看片子覺得問題不大,囑咐了幾句后便打算讓老人回家了。老人在站起身的時候非常不自然地活動了一下肩頸,臉上的表情有些痛苦。“您是脖子還是腰不舒服?”蕭晨問。“沒事兒,”老頭揮揮手,“可能抻著后背了,后背有點兒痛,回去躺躺就好了?!?/br>“怎么個疼法?酸痛、發麻、還是刺痛?”老人微微側著腦袋仔細分辨了一下,“刺痛?!?/br>蕭晨低下頭在急診病歷上寫了兩筆后拿過聽診器,在老人不解的目光中聽了聽心音。他皺皺眉頭問有沒有心腦血管病史,老人點點頭。蕭晨猶豫了一會兒,又開了張心電圖的單子。老人一下子就不高興了:“為什么要做心電圖,我心臟又沒事兒!現在的醫院就為了撈錢,我摔了腿做什么心電圖,你干脆讓我把腦電圖也做了得了……”“大爺,”蕭晨把單子塞進老人手里說,“做個心電圖走醫保還不到十塊錢,后背是心臟病反射區,有時候后背疼甚至是胃疼、牙疼都是心臟病的癥狀?!?/br>老人撇撇嘴,顯然不太相信。子女們趕緊出來打圓場,拿著單子帶老人去做心電圖。蕭晨隨手把筆扔在桌子上有些氣悶,雖然這樣的場景發生的次數多了,自己也從一開始的義憤填膺磨練到現在的充耳不聞,可心里仍然不舒服。從他踏進醫學院大門的那一刻起,他就聽到過無數種對醫患關系的解讀、分析,但那些大道理人人都會分析,只要社會醫療保障體系一天不健全,這種對立就一天不會消弭,而這絕非醫院或者患者單方面“提升自己的素質”便能解決的。社會上此類的報道層出不窮,老百姓看到的永遠是個例,但正是那些赤裸裸的、血淋淋的個例推動著醫患關系一步步走向更尖銳的對立。不是所有的醫生都黑心,也不是所有的病人都暴虐,只是,醫生和病人之間的信任就在一樁樁個案中蕩然無存。一會兒心電圖出來了,蕭晨皺著眉看了看,到底還是有些不放心,他又開了張留院單。老人再一次嚷起來了,這回說的話更難聽了。就連老人的子女也有些不滿,一個中年男子直截了當地問:“大夫,檢查結果不是沒問題么,這也需要留觀啊,那醫院病房豈不是人滿為患?”“心電圖目前顯示沒有什么問題,但是心臟病的發作時間短且不規律,不是每次都能正好顯示出來,況且病人有心腦血管病史?!笔挸堪蚜粼簡芜f過去,補充一句,“事實上,病房的確人滿為患,所以如果能在急診解決最好就不要再去增加病房的負擔?!?/br>那男子顯然被蕭晨的話激怒了,他上前一步正想說什么,一個女子一把拽住他:“算了,留觀就留觀吧?!?/br>“你看這環境……”男子怒沖沖地嚷了半句。“心梗死發作起來非???,”蕭晨毫不留情地說,“我建議你們留觀?!?/br>“我不住院,你看不出他其實就是想掙錢嗎!”那個老人的倔脾氣上來了,氣虎虎地瞪著自己的女兒。“就一晚上能有多少錢?湊合湊合吧,這樣我們也放心不是?!?/br>蕭晨在一邊聽著也懶得解釋,受冤枉的事兒多了,一件件解釋的話什么時候是個頭兒,他甚至想,如果這個老人平安無事地度過這個夜晚,恐怕自己“創收”的罪名就坐實了;可如果真的……他甩甩腦袋,對自己說算了,“定罪”就“定罪”吧,我求求你千萬平安無事,要不今晚可有的折騰了。他拿起杯子剛想喝口水,門口忽然響起一片喧嘩:“大夫大夫,救命啊大夫!”聲音凄厲,伴隨著nongnong的哭腔。蕭晨顧不上這個倔老頭一家,站起身擠開他們一步就沖了出去。診療室門口的椅子上癱坐著一個血糊糊的人,旁邊一個戴眼鏡的男子拼命架著他,但是那人還是止不住地往地上滑。“床呢!”蕭晨沖著護士臺大吼一聲,來不及戴手套直接就去幫著扶。“怎么搞的?”他沖那個男子吼道。“他、他、我們去KTV,然后……”“沒問你這個,他怎么傷的!”蕭晨果斷打斷那人的話,同時示意護工幫著他把人抬上床,這么會兒功夫他已經看出來這人的傷全在背部。“打架!”戴眼鏡的男子終于鎮定下來,“他被人用磕碎的啤酒瓶子扎了?!?/br>“準備清創,給我利多卡因,開一個縫合包,破傷風皮試?!币贿B串的醫囑吩咐下去,縫合室里瞬間一片忙亂。蕭晨帶著護士給病人清創縫合,一邊又分心讓護士去通知留觀室注意那個倔老頭,一時之間覺得自己馬上就要精分了。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