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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記憶中萬劍山的山門大道。往上走了幾步,我看到兩個人正往上攀登。——是一個男人,牽著一個孩子。我認出來那男人是我的師父,至于孩子,我不確定是我自己、還是長白。但是直覺告訴我大概是長白。我走在他們身后。師父帶著長白走得很快,很快就消失在大雪中,于是我就一個人往上。我走了很久很久,雪越下越大,漸漸看不清遠處的建筑,只剩下刺骨的寒冷從皮膚穿透進來,仿佛要凍結每一滴血液、每一片骨骼。后來我走不動了,就在原地站住。不知道過了多久,雪漸漸小了。我的眼前清晰起來,我正在一座高山峰頂,風從身邊卷過,積雪遍布了視野中的一切,除去天空中的灰白云絮,就只剩下單調的白色。過了許久——某個時刻,雪地中突然又出現一個身影。一個孩子坐在不遠處,他腳下的土地長出柔軟蔥榮的綠草,開著五顏六色的小花。他在哭泣,在這雪白天地間唯一鮮艷、溫暖之處,哭得一聲一聲地抽噎。我走過去,在他身邊站定。我看著那孩子低頭坐著,眼淚從睫毛下面涌出來,一直流過臉頰,從下巴上啪嗒啪嗒掉下來。他劇烈抽噎,小臉蒼白,眼眶和鼻尖通紅腫脹。眼淚掉下來,草地上就開出一朵小花。雪一直下。天空灰白而空洞。我沒有做什么,只是沉默看著。這之后又是很久很久,可能是一天、或者是一年,又可能是十年、百年,因為意識在寒冷中變得模糊,我并不怎么分得清。我抬起一只凍僵的手。那孩子還在哭。但是我嘆一口氣,劃出一道劍光。“噗?!?/br>那孩子“撲通”往后倒去,血涌出來,漫了一地。他倒下去之后還在流著眼淚,嘴里涌出鮮血,混著眼淚哽咽。他望向我,眼神溫柔而怨恨。“你說,我為什么要喜歡長青……”我腦中轟鳴一聲,寒氣剎那間化作萬千利刃涌入我的識海。——我知道這是假的。我明明知道。然而即使從始至終明知道心魔都是幻想,還是有無數人在其中身死道消——它只等我露出一個破綻,我只是動搖了一瞬,就已經敗了。“轟——”我拼盡了所有意志力,死守著道心不散。那利刃在我神魂中往來沖撞,我只能竭盡力量將它們鎖住,再逐一打散。但這廝殺太快,總有一些瞬間就沒入我神魂深處,牢牢盤踞下來,再也拔除不得。終于我將它們一一打散,然后清醒過來。……一瞬間,我以為自己還在心魔中。天空中飄著雪,當那雪花落在我臉上的時候,卻又沒有那種刺骨的寒冷,只帶來微微的濕意。我于是從地上站起來,看到穆云山籠罩在大雪中。剛剛飛回穆云山,就有一道遁光迎來。長白原本面帶喜意,但是當我在他面前停下,他面色陡然一變、朝我逼來,抓著我上下打量,然后怒不可遏地抓住我肩膀:“你怎么回事!”我沒有來得及說話。長白已經手一揮,變出一面水鏡。“你自己看!”我看到水鏡中映出我自己。像一個死人。還穿著渡劫時血跡斑斑的衣服,整個人疲憊、黯淡,眼神沒有一點生機。哪里像是剛剛渡過六九天劫,倒像是個壽元將近的凡人。長白怒火沖天的樣子,我看著只覺得模糊而遙遠。或許是心魔劫的影響,我現在身體中還殘留著那種寒冷,連靈魂都失去了溫度一般,難以對什么事提起興趣。而穆云山此刻又正在下雪。這種純粹的白色讓我眼前有點虛幻,我閉了閉眼,映入眼皮的橙紅讓我看到一片朦朧的血色,我忽然想起我要問的。“……蛋蛋,他走了吧?!?/br>【十四】長白氣得瞪大了眼。但是卻不說話,只盯著我呼哧喘氣。“我渡劫了多久?”“八年多?!?/br>我沒有覺得意外,比起在心魔里漫長到枯燥的時光,八年并不算太久。加上之前閉關的三年多,也是將近十二年了。蛋蛋應該確實是走了。“魔域來的人?”長白一驚:“你知道——?!”我沒有說話,于是又安靜了片刻。“你那時候閉關還沒有多久,蛋蛋他爹的舊友就找上門,把人帶走了?!遍L白說了幾句,神色陰鷙下來,“你答應我不會出意外的,我現在去哪兒找人來撕給你看!”我愣了一會兒,勉強想起來閉關前長白說過的話。我垂了下眼。“神魂受了點傷而已,不要緊,修養個百年大概就好了?!?/br>長白只是冷笑。好吧,我知道我又瞞不過他了。——我神魂重創,能活著已經是萬幸。要恢復到全盛,恐怕要不少時間。只是最要緊的不是這個,神魂再怎么傷了元氣,只要舍得天材地寶、花得了時間,總能補回來。棘手的是——我落下了心魔。同渡劫之前那時的不同,心魔劫時種下的心魔無法驅散,它將永遠扎根在識海之中,動搖我道心,阻礙我修行。更甚者是,將來如果一個不慎再引發了心魔,都有可能走火入魔喪失理智、或者是修為反噬爆體身亡。除非九九成仙劫渡過,否則無法從神魂中拔除。我自小修煉從未走過岔路。常人會遇到過的迷惘、瓶頸,對我來說少之又少,我仿佛天生就生了劍修的命,一路披荊斬棘、修行一日千里。此時卻走入從未有過的困境,幾乎如同死局。不得不猜測,這或許是天道注定吧。【十五】數百年轉瞬而過。神魂的傷很快就好轉,但是心魔卻一直都在。只是當我靜下心修行,這些雜念也很快被壓下,沉在識海的最底層。我早已習慣苦行清修,這些并不難。長白曾經還替我膽戰心驚過,但后來也逐漸放下心。長白也渡過天劫后,我們打算開宗立派。一方面,正道的勢力錯綜復雜,單憑我們兩個的力量難以同那些大宗門中人對抗;另一方面,師父當年是死后被迫逐出師門,一代劍仙,卻連個衣缽傳承都沒有,實在令人寒心。宗門就建在穆云山上,用我們二人的姓氏取了個“應天劍宗”。應天劍宗的初代弟子,都歸在我師父門下。大多是我和長白云游天下,帶回來的一些天資不錯、又缺乏教化的好苗子,數百年過去,這些弟子漸漸筑基、結丹、還有幾個化嬰了的,徒弟也傳下了幾代,宗門漸漸熱鬧起來。我和長白都沒有收徒。一方面,我是不怎么提得起興趣教導徒弟,另一方面,我也覺得自己的性情恐怕是不太適合做個好師父。長白倒是挺喜歡滿宗門地拐別人家徒弟回來玩,卻也只是隨手教導,沒見他真的弄個什么小徒弟。就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