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16
書迷正在閱讀:報應不爽(H)、我的媳婦叫長青(H)、狼相公養成記、渣賤好燉rou(H)、位面交易之原始世界、我成了掉包富家女的惡毒女配[穿書]、一夜情后(H)、重生后成了大佬的心尖寵、十五的月亮十六圓(H)、師尊是朵高嶺之花
五指探入柔軟的貓毛中,覺得它像枕頭,也像羽絨,誘得人兩片眼皮直打架,竟是越摸越困了,口中呢喃道:“也可能……太久沒附靈,靈氣不夠了……唔,有一年了吧……我得找個機會……回趟竹子……”他終于倦得睜不開眼了,夢游似地念叨著:“阿玄,你快生吧……你生了,有小貓崽,嵐兒就能分點心……她總纏著我,我每天都……每天……”睡夢中,晏琛也緊緊蹙著眉頭。他的身子不舒服極了,神識仿佛沉入了湖底,厚重的淤泥覆面,喘不過一絲氣。胃里陣陣翻騰,嗓子眼卻似被什么堵著,無論如何也吐不出來。晏琛忍了幾日,實在捱不住難受,便知會了陸桓城一聲,幽魂一般飄去竹庭附靈了。然而,這一晚正逢晚春谷雨。谷雨時節,甘霖普降,潤萬物,而催生百谷。青竹旁邊濕土碎裂,頂出了一簇小嫩芽,然后是一段小筍尖,須臾整棵幼筍破土而出。它飲著夜雨,不動聲色地層層拔節往上,筍籜接連松脫,從筍身片片抖落,抽出青玉竿,展開翡翠傘,未至天亮,已長成了一根亭亭玉立的小翠竹。晏琛正在竹身里酣睡,渾然不察異狀。藕花小苑中,陸桓城聽著催人安眠的寂寞雨聲,也舒暢而怡然地睡去了。旁邊陸霖四仰八叉,陸嵐口水直流,三個人躺成一片,誰也不知道天亮以后將會發生多么驚喜又驚嚇的事情。次日清晨,阿玄醒得比平時都早。貓崽們活潑地撲騰著,圓滾滾的肚子動彈不斷,強烈的直覺告訴他今天就該生了。他天不怕地不怕,生崽還是頭一遭,便決定做一只勤學善問的貍子,沐浴著濛濛細雨,腆著肚皮去竹庭找晏琛討點經驗。但是,今天的竹子……好像有點多啊。一,二,三……四?四?!阿玄蹲在墻根下,覺得自己似乎眼花了——西窗前四根竹,高聳入云的是晏琛,筆直挺拔的是陸霖,玲瓏纖細的是陸嵐,剩下那一根瘦瘦巴巴、營養不良、風一吹就朝旁邊歪的小破竹子是哪里來的!他繞著小破竹子嗅了一圈,百思不得其解,便伸出前爪拍了拍晏?。骸爸褡?,醒一醒,你家進賊了!”晨風中,竹葉隨風輕顫,漸漸凝出了一團厚如白棉的霧氣。霧氣散盡時,阿玄驚訝地看到晏琛蜷縮在泥地上,臉色蒼白,呻吟連綿,衣衫凌亂散敞,露出了渾圓的、幾乎足月的肚子。阿玄一下呆?。骸爸褡?,你這胎長得有點快??!”“怎……怎么突然就……”晏琛忍痛坐起來,背靠竹身,捧著高隆的肚子大口大口喘著粗氣。他,他什么時候懷上孩子的?阿玄抬爪一指小破竹子:“你看!”晏琛轉頭,就見自己的根莖旁邊冒出了一株新生的小雄竹,個頭不過一丈余高,因為竄得太急,又瘦又細,根基也不穩,沾著爛泥的筍籜還沒掉干凈,看上去實在可憐極了。他竟不知該說什么了,罵也舍不得罵,打也舍不得打,只得看著那莽撞的小青竹,無奈嘆道:“我知道春雨甘甜,可你也不能亂喝啊。在爹爹肚子里乖乖長大不好么?非要急著一晚上竄一丈做什么?”腹內猛然一陣抽緊,宮膜驟縮,爆發出劇烈而熟悉的絞痛,竟與臨產時的動靜無異。晏琛慘叫出聲,驚恐地捂住了肚子。這就……要生了?他與陸桓城行房撐死不過兩個月,這孩子人息不足,迄今尚是一團混沌的胎靈,若是冒險生了出來,便會與他一模一樣,長年累月地受困于青竹習性。就算陸霖當年……起碼也攢了六個月人息啊。雨水微急,淋透了素白的衣衫。晏琛還想盡力忍耐一會兒,股間忽然涌出了濕熱的水液,他臉色發青,抖著聲音叫道:“阿玄,你幫幫我,幫我把桓城喊來,我……我大概要……”他哽著嗓子,怎么也說不下去了,臉上一陣白一陣紅,白是因為疼,紅是因為臊。這真的太丟臉了。說好了要為阿玄接生,自己卻在筍季與陸桓城任性胡來,生了筍也遲鈍不知,竟弄出這樣尷尬羞恥的事端來。阿玄朝他響亮地喵了一聲,表示知道了,然后箭矢一般沖到墻邊,拖著笨重的身軀幾步躍上墻頂,竄上瓦檐,順著折轉的東廊飛快向藕花小苑奔去。得知消息的時候,陸桓城正在房里對鏡剃面。他二話不說拍下剪子,帶著一下巴高低不齊的胡茬風馳電掣地沖了出去。阿玄跟在后頭,時而小快步跑一陣,時而慢悠悠挪一陣,腹內貓崽子越鬧越歡騰,疼得他齜牙咧嘴,痛不欲生。剛才果然跑太瘋了。夭壽啊。等他終于趕回蒼玉軒時,晏琛已經被陸桓城抱到了床榻上,正分膝跪著,雙臂摟著陸桓城的脖子,汗流浹背地一聲聲粗喘。喘息間他不知說了什么,就聽陸桓城急道:“你別這么想,筍是我種的,哪里能算作你的錯?這孩子若出了事,全該算在我頭上!阿琛,你別怕,就當這孩子已經懷了十個月,好好把他生下來。陸家富足,養他一輩子也無礙的!”阿玄意識到現場觀摩生孩子的機會來了,興奮不已,忙不迭地踱步過去,躍上床榻,繞著晏琛兜了一圈,然后尋一處柔軟的被褥小心趴下。陣痛又密又緊,肚子一陣縮一陣放,阿玄有些難受,吐出粉舌頭,短促地喘息起來。好疼??!頭疼,腿疼,肚子疼,屁股疼……真是要了命??!晏琛這一胎長得有多急,生得就有多緩,產口磨磨蹭蹭不肯張開。任他怎么跪怎么躺,腹部永遠高聳在前,頑石一般卡著不動。陸桓城只好攙他下榻,扶著后腰一圈一圈蹣跚慢行。阿玄見他疼得汗濕頸背,一張臉煞白如紙,萬分慶幸自己現在是只貍子,可以用一嘴黑毛遮掩猙獰的表情。他探頭問:“竹子,你怎么樣了?”晏琛忍過一陣宮縮,撐著窗框小喘不止:“剛破水……還……早著呢……”“破水?什么叫……”阿玄話沒問完,屁股突然一熱,漏尿似地涌出了小灘液體。他扭頭嗅了嗅,極其尷尬地拖著肚子往前蹭開兩步,遠離褥子上被他弄臟的區域。唔……根據竹子豐富的經驗,這才剛破水,離出生還早著呢,不必叫陸桓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