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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琛紅了臉,將陸桓城推開一些,小聲道:“不行的?!?/br>陸桓城捉住他的手:“為什么?”“我們,我們有孩子了?!标惕『苁请y為情,“不能再那么……禽獸?!?/br>陸桓城笑了出來,想想也的確太禽獸。車內狹小,再擺那樣的姿勢怕會傷到晏琛,便忍下半路求歡的渴望,心想回家之后,必定要好好折騰他一場。第七章歸家第三日午后,馬車緩緩駛入了閬州地界。那時日頭正暖,晏琛伏在窗畔淺眠,隱約聞到了熟悉的泥土和青草香氣。他悠悠醒轉,撩開簾子去看,外頭遠巒綿延,浮云如絮,切碎的日光一絲一縷,與半年前離開時無異。一個遠游的倦客推開家門,灰塵飛揚間,往昔的記憶一幕幕撲面而來。這是他的家。也是陸桓城的家。晏琛的手被陸桓城握著,指尖不可抑制地顫抖——他不知道自己心里究竟是期待多一些,還是膽怯多一些。他將以客人的身份登門,去拜訪一個居住了三百多年的地方。從前他與這座宅子的故事絕緣,生死也罷,愛恨也罷,他生在清清凈凈的竹庭里,做一個淡然的看客,守一間常在的屋子,等一個不常來的人。如今卻要走進去,被一張千絲萬縷的、人情的蛛網罩住。罩住了,便不能動,不能動,便躲不開,每一日晨起,都不知這日升與日落的罅隙里,會有怎樣的命運在等他。可只有這樣,他才能陪在陸桓城身邊。才能在寂寞的時候,張口呼喚一聲,就被摟入那個令人心安的懷抱,以晏琛的身份受他寵愛,受他照顧,而不是光禿禿的一棵竹,守著西窗盼到天明,哭啞了也等不來應聲。隔墻人煙穿行,卻沒有一雙眼睛看得到他。他等了無望的十一載,早已等怕了。從前等不來,一日一日枯熬著,至少時光仍在流動??蛇@半年在陸桓城身邊,他已經嘗過了世間最好的滋味,上了癮,癮入骨髓,抽筋刮骨也不能剝除。他的時間變作一根紅繩,堪堪系在陸桓城的手腕上,跟著他走,跟著他停。這根線若是斷了,他連一天都活不下去。他不能失去陸桓城。幾年以前,陸桓城的父親故去了,而母親尚在。那是一位慈祥的夫人,愛子,信佛,寡言。晏琛想,或許陸夫人會喜歡他,會允許他留在陸桓城身邊,為陸家生下一個帶有青竹香氣的孩子。陸桓城還有一個弟弟,是個埋首書卷的年輕人,陰郁急躁,身上帶著尖刺,對人不太熱絡,本性卻是不壞的,應當也不難相處。晏琛仔細為自己盤算著,心里拿定了一個主意。他蹭了蹭陸桓城的小拇指,問道:“桓城,我們能不能先瞞著懷孕的事?”陸桓城有些驚訝:“你不想邀功?”晏琛點點頭,答得很認真:“母親若只是單單喜歡這個孩子,我就是母憑子貴,不能長久地受她喜愛。不如等我在這兒住得久一些,她喜歡我了,我再尋一個好時機,把孩子的事情說出來,好不好?”陸桓城擰眉想了想,總覺得哪里不妥,卻沒有狠心拒絕。晏琛忐忑不安的模樣他都看在眼里,對晏琛來說,邁進陸家家門并不是一件輕松的事情。既然晏琛有自己的考慮和盤算,他所能做的,就只有小心呵護,不讓他在這宅子里受人欺負。這天晚上,閬州陸宅人聲鼎沸,長廊上掛起了一排排亮堂的紅燈籠,氣氛熱熱鬧鬧。外出大半年的年輕當家終于歸了府,巡游四方,廣交江北儒商,帶回來流水似的好生意。遠近親眷踏破門檻,筵席擺到正廳外頭。院子里人影憧憧,各處杯盞交錯,酒水橫灑,沿著一條條青磚縫隙流向墻根,連灌木葉尖上都一顫一顫地滴著酒。晏琛坐在院角那一桌,安安靜靜。簇新的筷子就擱在瓷碗旁邊,干干凈凈。他不喝酒,面前沒放酒杯,又是一張陌生的面孔,周圍沒人理會他。身旁坐了好多人,一半是陸家親眷,他不認得,另一半是閬州商賈,他更不認得。這門庭若市的陸府里,他只認得一個人。那個人正在燈火輝煌的廳堂里,被無數杯盞和人影簇擁著。他們之間,隔著整整三十步的距離。筵席未開始的時候,晏琛就有些手足無措。府里來了近百人,他沒見過這樣大的場面,心里不安,跟在陸桓城身后寸步不離。漸漸的,來找陸桓城攀談的人越來越多,他們見縫插針地擠進來,人人都想占一個靠前的位置。晏琛被撞痛了肚子,只好無奈避讓。避讓有了第一步,就有第二步,有了第二步,就有第三步。等晏琛發現自己離陸桓城越來越遠的時候,他已被擠到了人群外圍,再不能回到陸桓城身邊。他站在院子里,遠遠地望著,心口有幾分難過。好像……好像陸桓城身邊最貼近的地方,永遠應該有一個留給他的位置,供他枕肩,供他依偎。不該碰不到。更不該那么遠。晏琛耐心等了一會兒,終于等來了開宴的時辰,人群散去,他可以回到陸桓城身邊了,但主桌滿滿當當一大圈,陸桓城右手邊坐著母親,左手邊坐著弟弟,每一個位置都被早早地占了去。他……該坐哪兒呢?座次井然有序,按照禮制排列。晏琛尋了管家討位置,管家卻道,他是陸桓城帶回來的寄食之客,親疏最淺,該坐院子外頭毗鄰墻角的那一桌。可是,他與陸桓城,怎么會是親疏最淺的呢?他肚里懷著陸桓城的孩子,分明是最親近的。他們血脈相連,融為一體,比挨著坐的每一個人都要親近。晏琛不甘心,一直坐在院角翹首觀望,只等陸桓城發現他的阿琛和筍兒不見了,來把他們領回去。他的坐姿很規矩,全程沒動一下筷子——動了筷子,就是認了這個位置。他不要這么遠的位置,只要陸桓城身邊的那一個,能牽到手、吻到唇的那一個。他遙遙地看著,看陸桓城推杯換盞,談笑風生,仿佛這一夜有喝不完的酒,說不完的話,賠不完的笑,什么都要顧及周全,什么都不能疏忽大意。卻唯獨疏忽了他。盤里的一尾鮮魚只剩下骨刺,湯盅見底,浮起一層凝固的油脂。雞骨殘連著碎rou,與豬皮堆成一團,濺出的菜汁星星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