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彧話都要抖不清楚了，“呃……阿姨，程殷他，真是來找我的。我們一起學習?！?/br>
程媽不滿地拿筷子敲敲碗，“你們還騙我。我是那么不開明的家長嗎？高中生談戀愛雖然早了點，我也是覺得美好的。情竇初開，多可愛。為什么不告訴我？”

程爸咳嗽一聲，“你不就是高中談戀愛影響了學習，才復讀一年？”

程媽眼波一轉，嬌俏地瞪他一眼，“我要沒影響學習，就不會復讀，不復讀怎么遇見你？你別得了便宜還賣乖??！”

程爸心虛地摸摸鼻子，“孩子們還在呢?？瓤??！?/br>
程媽重心轉移，立馬把戰火向程爸全開，不依不饒。

程殷拉起李彧的袖子，帶著他偷笑著進房間，讓這倆老夫妻盡情地打情罵俏。

李彧坐在床上，仰著臉對程殷說:“叔叔阿姨現在感情真的很好，你完全不用擔心的?！?/br>
程殷鎖上門，托著他的下巴自上而下吻過去，“我們感情也好?！?/br>
李彧微微推開他，程殷雙唇挨著他的唇摩挲著低語:“鎖了門的?！?/br>
都是男人。李彧閉上眼，并不忸怩，認真地回應了這個吻。

不是輕輕的一觸。原來彼此交換的親吻，是這樣的感覺。

只有相互理解和認可的時候，這樣的吻才有意義。

程殷這樣認為，李彧也一樣。

雙唇分開，程殷又親了親李彧的耳朵。他笑一下，眼神清亮，“我要給你唱首歌。除了，我還會別的了?！?/br>
一首I\'myours被他唱得極為糟糕，腳打拍子節奏卻不穩，掃弦掃得慌亂急促，偏偏臉上掛著自信滿滿的笑容，一雙眼定在李彧臉上。

李彧笑得東倒西歪。

程殷堅定不移地唱完，倔強地看著李彧，“好不好聽？”

李彧伏在床上，笑得拍枕頭，“非常好聽?！?/br>
程殷坐到他旁邊，拍拍他屁股，“過去一點，我也要坐?！?/br>
李彧坐好，兩人肩膀自然地挨在一起。程殷摸出手機，敲了一段字又轉過頭對李彧說:“手機拿出來?！?/br>
李彧懵懵地拿出手機，“怎么了？”

“給同學發消息啊。大過年的?！?/br>
李彧直愣愣地看著他。

程殷嘆了氣，“秀才，你不是沒有朋友。你是不懂怎么跟朋友相處。你看就我們都這樣了，你什么時候主動給我打過電話聊天？”

李彧抿嘴不語。

程殷盯著手機慢慢打字，嘴里話沒停，“雖然說朋友就是看個脾氣相投，但是所有的感情都是需要經營的。過年過節發了信息，上學時候碰見了就打個招呼，隨意開點玩笑，熟了大家自然就會記得你?！?/br>
“本來你這么優秀的一個人，別人卻總覺得你高冷，不容易接近?！?/br>
李彧有些吃驚，“大家覺得我高冷嗎？”

程殷摸了把他的頭發，“才知道啊?！?/br>
李彧愣了一下，轉頭劃開手機，“那我說點什么？”

程殷笑了下，“隨便聊聊啊。就祝新年快樂什么的。對方回了就再隨便聊幾句，發點搞笑的表情包啊之類的?！?/br>
李彧湊過頭去看程殷一堆表情包轟炸著群里，舔了舔嘴唇，“那你給我分享一些表情包?！?/br>
“馬上?！?/br>
兩人靠在一起玩了會手機，李彧驚喜地抬頭，“他們給我發了好多話?！?/br>
程殷接過他的手機，還一直有消息跳出來。李彧每個人都發了不一樣的祝福語，一看就是自己寫的，真摯又不過分。

嘖嘖嘖。女孩子們回了這么一長串話呢。

程殷有些吃味地掃著聊天記錄，平時就有聊幾句，多半是找李彧解答題的。哼，醉翁之意不在酒！

把手機塞給李彧，“看著回吧。聊聊假期生活啊什么的?！?/br>
李彧點點頭，又開始編輯內容。

程殷看他漸漸染上笑意的雙眸，手機光亮印到臉上，眼睛顯得尤為明媚。他開口:“要不叫幾個關系近一點到你家吃火鍋吧？大家聚一聚?！?/br>
李彧的表情顯而易見證明了贊同，“可是我不會做火鍋?！?/br>
程殷勾起嘴角，“哪用得著你做？人來了一起做才熱鬧，我陪你去買材料?！?/br>
李彧便拿起手機約人。

過了半天程殷洗完澡回來，李彧已經放下手機坐在書桌前看書了。

程殷頭發帶著濕氣，靠到他身后，把書從后面輕輕拿開，推他一把，“去洗澡。挺晚了?！?/br>
程殷又找出一套睡衣給他，李彧乖乖洗澡去了。

躺在床上的時候，程殷總靜不下來。往李彧那邊拱了拱，又退回來，手臂一會兒伸到被子外，一會兒又放進去。瞪著眼睛看天花板，豎起耳朵聽李彧的呼吸聲。

李彧好像睡著了。程殷慢慢把腳伸過去，圈住李彧的腿。剛圈住，李彧突然一把捏住他的腰。

程殷嚇一跳，“我cao，你沒睡著？”

李彧無奈地笑，“你干嘛呢？”

程殷臉皮厚地湊過去，直接把他摟住，“我要抱你睡覺?！?/br>
“抱唄。你在那兒輾轉反側的干嘛？不用這么嬌羞的?！崩顝杨^靠在他的鎖骨下方。

程殷笑了兩聲，“不是。我沒想到就這么在一起了?？傆X得太突然了?！?/br>
李彧伸出手指在他鼻子上點了一下，語氣認真起來，“你是不是覺得我不喜歡你??？”

程殷把他摟得更緊，腳滑下去貼著他的腳。皮膚摩擦，李彧的腳微微縮了縮。

程殷一愣，把腳收回來，“我是不是割到你了？我皮膚特別干，腳踝挺粗糙的?！?/br>
李彧鼻子一酸，猶豫著用頭蹭了蹭他的胸膛，程殷被他撒嬌式的動作弄得心軟得一塌糊涂。

李彧慢慢說:“我只是之前不太會表達?！?/br>
李彧抬起頭，看著程殷的眼睛，“你應該知道的?！?/br>
程殷吻了吻他的頭發?！拔抑??！?/br>
我只是有點流氓了，又不敢。

要怎么小心翼翼地對待你都不夠。我的秀才。

李彧隱隱察覺到，程殷比他想象中更加敏感溫柔。溫柔的人當然是敏感的，這樣的人的點點心思比空氣中的浮塵更密集，卻不能夠被輕易地看見。

“那你別太緊張了?！崩顝f著，頭仰起跟他對視，眼神清明又純真。

程殷先是一怔，又有點哭笑不得，怎么自己談個戀愛老這么矯情？一點不坦蕩。

不管了。他伸過去手從李彧睡衣里摸上去，撫摸著他細膩皮膚下的節節骨頭，右手扣上他的下巴，深深地吻下去。

李彧抬手撫上他的后腦。

程殷胳膊和腿全纏到李彧身上，像樹藤攀著樹干，親昵而溫暖，“晚安秀才?！?/br>
“晚安?！?/br>
大部分同學過年這兩天都在各路親戚朋友家玩兒，就約到了初五晚上到李彧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