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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情?小伙子沖動,能不能替老師想一想?好孩子?”程殷沒話講了,一腔激情全沒了。他只以為會被當成不良少年打一頓,這些話老楊一說出來程殷就明白了。唉。管他的,反正也能美一上午。程殷轉身往教室走,老楊又兇巴巴地說:“上午都給我站教室后面去上課!”報告!我想站在講臺上讓同學們欣賞我的頭發!程殷撇撇嘴,回教室了。本來最開始也沒打算這么夸張,經不住理發店老板的花式哄騙。不過,也帥了一回,起碼讓李彧看見了。上午在教室后邊站了一圈,幾乎被每個科任老師都嘲笑一番。中午放學的時候程殷小腿酸痛得厲害,在一堆同學簇擁著強撐著帥氣的姿勢走出校門。程殷正挨著李彧在路上走著,靠著腿疼的理由要李彧攙著他。突然有人在后頭吼了一句:“誒!你秋褲露了一截出來??!”程殷止住腳步。秋褲?哦對,我今天穿了彰顯男人另一面美感的修身秋褲來著。露出一截了?老子早上卷了兩圈呢!他媽的怎么就露出來了?程殷偷偷瞅了眼李彧,李彧沒什么反應,只跟著他一起停住腳步了,好像沒聽到。李彧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怎么了?”程殷想,管他呢,秋褲就秋褲?!皼]事兒沒事兒,我們趕緊走,餓死了都?!?/br>兩人繼續往前走,偏偏后頭的人不懂事,又吆喝了一句:“誒!秋褲露出來了,不再卷一卷嗎?”程殷硬著頭皮往前走,反正沒人知道是他。芳華正茂帥氣高中生竟然穿秋褲,多招人笑話啊。您可別他媽說了!“程殷!秋褲!程殷!秋褲!”后頭的人起勁兒了,笑著開始吼。程殷停下來,轉過去吼了句:“別他媽說我名字!”幾個人笑成一團,堅決不放過這個機會,趕緊又捏著嗓子說:“誒,這誰呀?”另外一人應和著:“程殷??!”“他秋褲露出來了!”一片笑聲堪比殺豬,邊上的人都偷偷瞄著程殷,藏著掖著偷偷笑。程殷很悲憤,“你們不能當沒看見嗎?秋褲怎么了!老子穿秋褲也是穿的最潮的秋褲!”“哈哈哈哈!”,“超酷褲!”程殷壓著聲音,“秋褲精記住你們了?!?/br>回頭一看,李彧笑得正歡呢。程殷蹲下身把褲子往里邊卷了卷,“秋褲精會來找你們的,一個個來,今天晚上誰都別想睡覺。秋褲精鬧不死你們!”于是一群人笑得更瘋癲。程殷跳起來摟過李彧的脖子,俯過頭去貼著他的耳朵,狠戾地說:“秋褲精最后一個去找你。你跑不脫!”李彧縮了縮脖子,把又麻又癢的感覺壓下去,一瞬間心跳得快了不少,笑著推開他:“你是秋褲精?”“我的悲憤化為了秋褲精?!背桃笳f。“那秋褲精肯定很厲害?!崩顝f。程殷傻不愣登,“等著它晚上來找你?!?/br>下午程殷沒去學校,苦著臉換了家理發店去染發,當然,手機里存了幾百張自拍了。在理發店坐著的時候,程殷仔細回想了李彧的表情:有一點驚訝,再挖掘挖掘也能看出眼底的一絲驚艷。程殷不要臉地笑了,側著頭看向門外。不知怎么地又想到老楊的話,程殷有些沮喪。他該怎么對待李彧?晚上李彧打完工回家已經快八點了,剛到小區樓下就被人拽了一把。沒想到程殷在這兒等他。他一頭銀發又變成了黑色,比最開始顏色還要深些,在夜里更顯得雙目明澈深邃。李彧莫名其妙有點高興,“你怎么來了?家里沒人?”“秋褲精找你算賬來了?!背桃蠊戳斯醋旖?,“家里沒人,去你家蹭飯,餓死了?!?/br>“好?!崩顝χ镒?,“你做飯。我也還沒吃呢。家里有食材,不用買了?!?/br>剛走進電梯,程殷的頭就自然地靠到了李彧肩上。離得太近,鼻尖還能嗅到染發劑淡淡的香味兒,李彧有些心驚地發現自己竟然很喜歡這樣的肢體接觸。程殷悶悶的聲音傳過來,“我頭疼死了?!?/br>“怎么了?”李彧慌忙問道,手覆上他額頭,“你感冒了?”程殷撇嘴,“染頭發很痛。昨天還漂了的,一天都不到又去染,疼死了?!?/br>“那怎么辦?”李彧發愁,“去找李爺爺開點藥?”“不了。休息一下就行??偝运幰膊缓??!背桃笳f。到了家李彧就讓程殷自己坐著休息,也不讓他做飯,自己去了廚房。把米飯煮上之后,李彧熱了杯牛奶遞給程殷,“喝點牛奶會好一點吧?!?/br>程殷一口氣喝了,又拿起個蘋果,“我餓了,先洗個蘋果吃?!闭酒饋碛直焕顝獢r住了,“你頭疼坐著吧,我去給你洗?!?/br>程殷眨眨眼睛,他是頭疼,又不是殘了。李彧洗了回來又拿了把水果刀替他削皮。這人手笨到一個境界,用削這個動詞根本配不上他的手法,簡直是在砍蘋果。皮厚且果rou凹凸不平。程殷嫌棄地接過來,“我自己削。你削完了我就吃個核了?!?/br>李彧抿著嘴擦干凈手,實在有些丟人。程殷的手法跟切菜時有的一拼,果皮連著不斷,而且厚度均勻,手速還極為可觀。削好后切下來一小塊遞給李彧,李彧接了放到嘴里,程殷突然一拍手,“我剛忘洗手了!”他手里還拿著刀,這么不管不顧地一拍頓時在手掌邊上劃了一道口子,血珠立刻滲了出來。李彧這還哪顧得上他洗沒洗手,急著把嘴里的蘋果咽下去,又拉過了他的手。血流了一些,不算太多。李彧俯身將嘴唇覆上了程殷掌上。程殷心猛地一沉,只覺出李彧濕潤溫軟的嘴唇貼著他的傷口,輕輕地吮吸著為他止血。程殷腦中一片空白。心臟卻砰砰作跳,一下一下砸得他幾乎要吼叫出聲。李彧這無意識的動作,這急切的反應幾乎要使程殷以為他喜歡自己了。短短十幾秒,程殷整個人沉入茫茫心海,耳邊浪濤聲拍擊著礁石,海風濕咸裹著一層沙礫蹭上他的面頰,摩擦得讓他生痛又微微發熱。李彧也告訴他,反抗就是勝利。這回程殷懵了。他以為還得要金戈鐵馬,還得要旌旗蔽空,這場原本會聲勢浩大的戰爭卻陡然移換場景,他置身于一片廢墟之上。沒有長河落日圓,只有滿目瘡痍,殘火伶仃。程殷覺得自己異常矛盾。一方面深深地渴求著李彧,一方面又怕他真的喜歡上自己。這條路太艱難。他還沒走過,但他害怕。如果李彧是被他引上路的,程殷怕他不能照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