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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同過去。 桓允自然跟隨。 葉微雨看過幾處都未能找到自己的詩。倒是裴知月很快便發現她寫的詩在太仆寺卿家的朱三郎君手里。 這朱三公子原與裴知月同窗過,胸中也有些文采,本想著發展風采一番,卻運道不濟抽中了裴知月的詩。 她這詩意象散亂,所言情景也沒個定向,忽遠忽近,琢磨不定,嚴重影響到他給畫作構圖。因而這都快燃了半炷香,他連基本的墨線都未勾勒出來。 裴知月沒好意思跟他打照面,又羞于被人知曉這是她所作,便欲蓋彌彰的催促葉微雨離開。 只不巧,她們前腳剛走,桓曄就轉身過來。 紙張上都不曾署名,可桓曄認得裴知月的字,他略略掃了一眼就知這是她所作無誤。 他暗嘆道,近來習字足見成效,可寫詩仍是不知所云,當真頭疼。 一連看過四人都不見葉微雨的詩作,桓允愈發肯定自己的直覺。 他拉著葉微雨走近傅明硯。 傅明硯身邊所圍之人不少,皆為其畫技折服。原本場中有一少年郎家學淵源,其祖父是丹青妙手,很得嘉元帝看重。是以,最初大多數人都押寶他會得頭籌,可眼下看過一圈后,竟發現五人之中是傅明硯的技藝更勝一籌,再細細品過畫卷右上角的題詩,僅是尋常意象也被寫得清新俊逸,天然渾成,毫無雕琢之感,與傅明硯所畫可謂強強聯合,誰勝誰負已昭然若揭。 桓允氣悶不已,他絞盡腦汁想要得到的東西卻被這銅臭小子不費吹灰之力便拿到手,眼下見眾人贊嘆不已的眼神,他見傅明硯愈發地不順眼。 他略微回頭,見葉微雨的目光也直落在這畫作上。 傅明硯本就是心思剔透之人,待微辨葉微雨神色就知曉自己抽到她的詩作。此番看來,她對自己所作甚是滿意,不由面帶會心的笑意看向她。 察覺到他的目光,葉微雨抬眸回視,也禮貌的點頭淺笑。 這番來往落在桓允眼里自然刺眼,只人多眼雜的,他便是再任性也知曉分寸,只一把拉住葉微雨往別處去了。 山光已有西落之勢,這廂游戲散去,再在別院里開一席晚宴,聽上幾曲折子戲,諸位賓客就會趕在城門落鎖前回府。 葉微雨與桓允一處往葉南海歇息的院子走,見他自方才便一臉不虞之色,葉微雨便問,“又因何事不合你意而不喜?” 桓允本就等著葉微雨主動問及自己,可聽她的言下之意,竟好似他是小肚雞腸之人,心胸狹窄得很,便癟了嘴愣是不發一言。 見他不配合,葉微雨道:“不說便罷了?!?/br> “哪有人像你這般關心人的?”桓允不快道,“就知道如今你的心不在我身上了?!?/br> 葉微雨聽得好笑,“怎的你平日里看那些才子佳人的雜劇,竟將胡攪蠻纏的小女子作派學了三分去,若是太子殿下見了定會好生教導你?!?/br> 她又轉而微嘆道:“到底是因了何事不開心?” 桓允努努嘴,惱道,“你方才為何盯著傅明硯笑?哼,還笑得那般好看,往前可沒見你對我如此笑過?!?/br> 對于桓允的控訴,葉微雨只當他是無理取鬧,“禮節往來罷了,到你嘴里竟變了一層含義,我才懶得理你?!?/br> 桓允道,“你心虛?!?/br> “我未曾做虧心事為何要心虛?!比~微雨斜眼睨他,“倒是你,傅公子清磊光正,為人正派,與你也并無齟齬,不知你作何總是看其不順眼!” 桓允嚷嚷,“還說他不曾開罪我,你的心都偏到他那方去了,教我怎的喜歡他!你自來便欣賞才華橫溢之人,眼下瞧著他文武雙全自然歡喜,我這等不學無術之人必定不再能入你的眼了!” 以他二人自小的情誼,被桓允莫名控訴,葉微雨聽著也是柳眉倒豎,“行罷,既然你無端揣測我,便隨你的意?!闭f完,竟是冷著臉頭也不回地快步離開。 見她如此,桓允礙于臉面又不好追上去,只氣得踹了一腳小徑旁的石墩,也火氣火燎的從另一個方向跑開了。 晚宴過后,這些歌慣會享樂的世家豪族又圍聚在一處,或憑欄或登上湖心石舫,或賞月聽曲或飲酒賦詩,亦或踏月賞花好不自在。 暮春時節又是夏之初始,夜空湛藍,繁星拱月,草壟里蟲鳴聲聲,倒也入耳。 湯圓雪團兒似的,黑溜溜的圓眼睛,小短腿,被齊殊元抱來赴宴自然成了孩童眼里的香餑餑,讓他們見了便歡喜得愛不釋手,這才剛下了飯桌,就又成群結伴的過來找他一同玩耍。 葉微雨和流月在一旁看著,不多時就有侍女過來傳話道裴家姑娘們在等著她過去。 別院后山有一汪清潭,潭水終年不干涸不結冰,清澈見底。清潭旁有一種藍色花,叫什么名字不得而知,見過之人無不贊嘆其花容美貌。奈何這花兒的花期甚短,每歲只開一日便凋零,且只在春夏之際開放,時日不定,罕見之至。 往日里不曾有機會一睹其芳容,裴知月早已好奇不已,眼下時機正好,便邀了幾位要好的姑娘一同去探秘,看是否有這好運能窺得其開花之時。 葉微雨回了那侍女,只道若是裴知月等不及,先行便可,她隨后就去。 流月蹙眉道,“姑娘,不若奴婢陪同您前去?” “不必,你在此守著阿元便是,”孩童玩耍不知分寸,若是磕了碰了事小,只怕到時得多費一番口舌,然而葉微雨不喜麻煩,便搖頭道,“我前去略微看看便可,耽誤不了多少時辰?!?/br> 隨后她又囑咐了齊殊元幾句,才緩步往后山去。 別院有一處側門,出去不遠便是一條草木叢生的狹長小徑,距離那清潭近得很。白日里逛園子的時候,葉微雨聽引路的侍女提過,雖只是過了一耳朵,倒也把方位記住了。 這后院多小徑游廊,是以顯得格外蜿蜒,只每十步便是一處燈火,加之月光皓皓,卻也不怕看不見路。 葉微雨行程過半,就見趙宣令姐妹并三四個別家小娘子從另一條花徑里過來。 其中有兩人各提一盞玉蘭花燈,遠遠地就照見葉微雨的身影。 趙宣琪見之,頭顱高高揚起,鼻孔對人忍不住諷笑道,“呵,往時你與那太子妃不是交情甚好嗎?怎的此時卻落了單?” “可見她平日里巴著你不過是看中你的才情想要利用罷了?!?/br> 葉微雨原是不想理會聽聞她不懷好意的嚷嚷,速度也就慢了下來。 “meimei!”趙宣令見meimei這般無禮,趕緊呵止道,“你可是忘了你的禮數?!” “阿姐!”親jiejie為著外人對自己唬臉,趙宣琪一時不忿,口無遮攔道,“你被裴知月害得還不夠慘嗎?如今這丫頭一來,眼見又要奪了你‘京城第一才女’的名號,你都無動于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