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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定要與桓允說些什么,不便她在場,又確實為她名聲的考量,干脆就建議她去學舍了。 葉微雨道,“也好,今日恰好有騎射課,我于此不甚在行,正巧多練一練?!?/br> “阿不…”桓允不舍的看向葉微雨,對桓曄不滿道,“阿兄又不可能在葉府久留,待你走后,徒留我一人可不是難熬?!” “你無需擔心,我已經吩咐東宮詹事將今日余下未批完的折子抱來侍郎府,由我陪你?!?/br> 桓允聽完桓曄的話頓覺生無可戀,翻身背對著他將錦被一裹,蒙頭做足了抗拒的模樣。 他小孩心性,桓曄覺得無傷大雅,勾勾唇角重又低頭看書。 …… 大周貴族子弟早有接觸騎射的經驗,而太學又以經學為主,開設騎射課不過是為了強身健體之用,是以每旬就只有兩堂課程,每堂課由相鄰的兩個齋舍同時上課。 待葉微雨趕到學舍時,“治事齋”和“勤學齋”的學生俱著統一發放、專用于上騎射課的窄袖束腰制服在演武場集合。 因外舍學生較之內舍與上舍人數最多,故而這演武場修整得極為寬闊。 場地四面都圍有木柵,需要時此處也可用作跑馬場,甚至舉行馬球比賽。 此時場上立有十座箭靶,側面放兵器蘭锜。 教課的張學政原在軍中是校尉,后因傷病纏身又年事已高不得不退役回家養老,最后被祭酒請來做太學的武老師也不算埋沒了人材。 其臉上橫亙著一道征戰時敵人留下的刀疤,加之身材高大威猛,往學生面前一杵,氣勢很是駭人。 葉微雨未在規定的時辰到,張學政卻也未說甚,只示意她趕緊進隊伍中站好。 兩個齋舍的男女分開站為四行。 “治事齋”的幾個小娘子身量大差不離就挨著站在同一行,而裴知月與葉微雨相鄰。 她待葉微雨站穩,偷聲問道,“怎的上午不曾來?九殿下也是…” 張學政在老生常談著射箭時的方法以及注意事項,見他未注意到她們,葉微雨簡短道,“九殿下風寒?!?/br> “???”裴知月還想問,可張學政已經察覺她二人在說小話,重咳一聲以示警告。 “莫要以為自己拉弓射箭的經驗甚多,可往往就是你的掉以輕心會釀成大禍!還望各位銘記我此前講過需要當心的細節,我言盡于此,各自解散練習!” 第52章 風輕云淡,演武場上弓箭離弦的“咻咻”聲此起彼伏。 張學政因舊傷復發之故不得久立,他見場上無甚異狀就先行離開由學生們自己練習。 “阿姐,你少說已經瞄了一刻鐘,倒是松手???”裴知行忍無可忍,終是無奈地對裴知月道,“舉了愣長時間,你的胳膊也該酸了罷?” 裴知月腰背挺直,神情專注而又嚴肅,她斜了斜眼睛道,“別說話,我馬上便準備好了?!?/br> 裴知行無語地看一眼葉微雨,對方只淡笑不語。 隨著“咻”地一聲,裴知月終于丟開手指,長箭離弦,眨眼就朝著比箭靶更遠的方向飛去,意料之中的脫靶。 裴知月見狀,腳下一跺,懊惱得直嚷嚷,“怎的不是射太近就是飛太遠,好容易到靶上還只是擦邊!不練了!”她賭氣將弓箭都塞給裴知行,自己氣呼呼的一屁股在葉微雨身邊坐下來。 她生氣也情有可原。 去歲的升舍考核,裴知月便是騎射課拖了后腿。若她其余成績尚可倒也勉強可以補一補缺,可別的經學算數,詩書樂理,裴知月都學得馬馬虎虎,是以零零總總算下來,她自然不能通過考核。 本想著有過一年的學習經驗,怎么著也比其他小娘子要好上那么幾分??纱嶂掠^察些許時候下來,就是那柔柔弱弱,身無二兩rou的阮靜姝正中紅心的次數都比她多。 “阿姐,你有甚好生氣呢,”裴知行毫不留情地拆穿她,“平日里在家,我跟兄長們舞槍弄劍時邀你一道兒,你每次都以身體不適的借口回絕,孰不知你本就落后于人卻不知道勤能補拙?!?/br> “哼?!迸嶂卤亲永锖吆?,她知裴知行說的都是大實話,自己無可反駁。 可眼下又不止她姐弟二人,還有傅明硯、沈蘭庭也在場,裴知月覺著被人大喇喇的揭短很是赧顏,便自欺欺人地把臉擋住只當他說的人不是她自己。 末了又暗道自己若是不說什么會落了下風,她便道,“你還說我么,請你指導我們一二,你盡是會說風涼話,你瞧阿褚,多有耐心?!?/br> 靶位數量有限,因而在第一堂騎射課時,學政就給做了小組劃分,葉微雨、桓允、裴知月、裴知行,沈蘭庭一組;衛褚、傅明硯、與阮靜姝、趙宣琪等人在另一組。 其中桓允因身體原因不習騎射;沈蘭庭是身世之故,無此條件,他們幾人中也就裴知行和衛褚精于此道。 前年嘉元帝秋狩,他二人就初露鋒芒,第一次參與圍獵便滿載而歸,所獵之物大到狐貍,小到野兔,衛褚甚至絕佳運氣還打下一只鴻雁。 故而太學的騎射課對他二人來說不過是小菜一碟,每到這時,也就葉微雨和裴知月,再有一個沈蘭庭在練習射箭,而他倆作指導之用。 可明顯裴知行不及衛褚懂教導之法,從衛褚身邊鶯燕環繞便可看出差別,當然也不盡是此種緣由。 大周雖有女子做官的先例,但世家大族送家中嬌養的小娘子到太學讀書更多的原因不過是為了加大其成年后在婚嫁中的籌碼而而已。若是在太學中有各方面都符合心意的良配,早早兒將親事定下來也算了卻一樁大事。 可太學出身貴胄之人甚多,想要挑個合心意的卻不容易。 就說桓允,九皇子天潢貴胄又容貌昳麗,難有相較之人,可他性子乖戾難以相與,等閑小娘子不敢近身,也就不在大多數人的考慮之列。 而裴知行過于跳脫不夠沉穩,也不是最佳人選;再有一個傅明硯,樣貌、學識、人品皆有目共睹,可對那些自詡尊貴的家族而言,其商戶的身份到底是低了些,便是以后蟾宮折桂,也難保仕途平穩。 余下便是衛褚,其祖父為三公之一的太子太傅,父親乃樞密院知院事,往上兩個兄長,一個在軍中效力,另一個任職羽林衛,乃天子近臣,皆是前途無量之輩。 而他本人端的是謙謙君子,舉止有度,溫潤有禮,加之相貌也儀表堂堂,其才學也足夠保證科考之日會有取得好名次,便不是不然,有強硬的家族做后盾,也不怕沒甚好的出路。 這些個官宦出身的小娘子,在長輩的耳濡目染之下少有不是人精的,是以待學政一走,那些個弱不經風,與衛褚又不是同一組的小娘子就圍上來,嘰嘰喳喳地讓衛褚來當她們的小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