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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是顏府,同樣也是烏煙瘴氣,他一個小小的分支子弟,能夠來本家求學已是他的造化,顏府本家同樣是爭權奪利不斷,顏懷卿當真也是煩了,這次他無論如何要回來,其實是被嚇著了,本家一個叔叔竟然說要給他說媒,可把顏懷卿嚇出一身冷汗來,他這輩子自打再次睜開眼那時起,就發過誓,這輩子,他絕對不會再辜負那些真心對自己的好的人,一個是他娘,再一個就是他的發妻。妻子跟著他時,沒有一天是過得順心的,他傷她那么重,可最后跟在他身邊一直不離不棄的人,也是她。 馬車已經套好,顏懷卿要回去,顏府本家的也不過只是客氣的挽留了兩句,見他心意已決,也就放他回去了。顏懷卿坐在馬車上,心情極其暢快,他在京城呆得都快抑郁了,以前他常常羨慕那些名門公子哥兒,可如今他來了京城這個大染缸里走了一遭,早已經不再是以前的顏懷卿。 天氣越來越熱了,顏懷卿都快受不了這暑氣了,每到一個城里,他得買上一桶冰放在馬車里,消消暑熱。這還不到六月天,他覺得自己已經有些挨不住了,顏懷卿迫切的想要回家。 “公子,您還是歇一歇,這幾日天氣這么熱,您還要趕路,要是夫人曉得,非得氣小的不可?!?/br> 顏懷卿笑了笑,他道:“娘要是曉得我這般緊趕著回去,只會高興呢?!?/br> 他想要回去得消息早前就已經讓人帶回去了,只是信中沒有說具體回去得時間,這會兒回去,應該能趕得上。思及此,顏懷卿嘴角上揚起來,他想見見她,自從重生之后,他前面一直埋頭念書,并不是不想去看她,只是一想起自己曾經那般不是個東西,他不好意思出現在她面前。 現在不同了,他好好的讀書,沒有混蛋,這副身子也不是曾經那個被酒色掏空的酒囊飯袋,他想把最好的自己,展現在她面前。顏懷卿閉上眼睛,這個時候,她應該才十四歲吧,當年她嫁給自己的時候,她那雙眸子無喜無波,什么情緒也沒有,現在想來,她那一輩子,恐怕在心里是從沒把自己放在眼里過,最后她沒有離他而去,并不是心里有他。 顏懷卿揉了揉眉心,臉上帶著些許的惆悵,他重生以來便躊躇不安,滿懷愧疚,想要在這一世重新來過,好好對她,只不知,她這一世,可否對自己也多點真心? “公子要是也累了,那就休息休息再趕路吧?!?/br> 顏懷卿擺了擺手,“繼續上路,我沒事兒。只是想起一些事兒罷了?!?/br> 七夕節,也算得上是城中未婚姑娘得節日,她是不是也會出現在這里?一想到這里,顏懷卿只覺得身子都在輕微的發抖,撐著雙腿的手指緊緊收縮著,壓得那華麗的云裳都起了褶皺,他恨不得自己變成一只鳥兒,立刻就能回家。 因著這顆想要趕快回家的心,原本一個月的路程,顏懷卿硬是只走了大半個月,其中自然也有不少時候是風餐露宿不提。 —— 杜三娘是被人叫走的,說是杜峰同人打架,把人打了,如今那家長輩不放手。杜三娘心里很是著急,爹娘沒在家,她作為長姐,弟弟出了事兒,自然是不能不理會的。 杜三娘心里焦急弟弟,哪里還有心思做其他,當下就要跟人去,四娘也站起來說要去,杜三娘想著那邊的事情還不知道是個什么樣兒,四娘去了也幫不到什么,說不準到時候她還得份心來哄這個小的,便讓四娘在家等候,等爹娘回來了再同爹娘說。 四娘抱著杜三娘的腿不撒手,一邊又哭哥哥是不是被人打了,杜三娘狠下心來,責罵了四娘幾句,到底是最疼愛的meimei,又放軟了語氣,說自己最多一個時辰,就能把杜峰帶回來云云。 杜三娘說著這話,自己心里也是沒底的,這孩子之間打架雖然正常,可這都是爹娘的心頭rou,誰家孩子被打了,定然也是不依的。此刻杜三娘只盼著杜峰別把人家打得太慘了,一面又擔心杜峰被人打了。 這一路上,杜三娘焦慮得很,心里想了許多,等她轉過彎來來,發現前頭帶路的這人竟是撿著人煙稀少的小路走,杜三娘心里起了幾分懷疑,她開口說道:“你這到底認不認識路?我瞧著這路不是去私塾的?” 這領路的人年紀不大,身量同杜峰差不多,雖是看著老成些,但他能說出杜峰不少事兒,又說是杜峰的同窗。杜峰雖是卓先生收的徒弟,可卓先生也忙的很,杜峰的功課也不能拉下,總不能還去衙門里求問,再者說杜峰年紀也不大,他這年齡,還是該有自己的圈子,后來杜三娘索性又給他找了個私塾,讓他上學,有不懂的可以再請教卓先生。 杜峰上學還沒多少時日,哪曉得就說他跟人打架,杜三娘自然是急的,可這路實在是偏僻,叫杜三娘心頭不生懷疑也不行。她皺了皺眉,停下腳步,道:“我不去了,等爹娘回來在定奪?!?/br> 說著轉身就要走,那領路的人趕緊說道:“你是杜峰的jiejie,那我也叫你一聲姐好了。杜峰都被那家人綁著去家里了,并沒在學里,那家人還揚言說了,要是杜家不來人,就要砍了杜峰的手,讓他這輩子都不能寫字了?!?/br> 一面說著又抬起袖子擦眼淚,“這是杜峰的書包,jiejie你也看了,我總不可能騙你?!?/br> 他手里確實是拿著杜峰的書包,這是她親手給杜峰縫的。杜三娘抿了下嘴,看著這小孩子,她是不是想得太多了,剛才那一瞬間竟然開始懷疑對方的用心,甚至懷疑杜峰是不是真的在學堂里同人打架。 杜三娘看著他哭,說道:“對不住,剛才走得太匆忙,你仔細給我說說,他們到底是怎么打起來了,待會兒見著那家人,我才知道該怎么說?!?/br> 自己的弟弟,杜三娘很了解,還不至于會主動打人,他從小就不是那種調皮搗蛋的‘熊孩子’。 “具體是什么,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是說有人罵他,把他惹急了,還……”停頓了片刻,他又繼續說著,只是聲音小了很多,“還說你搶了人家的夫婿,不要臉……” 杜三娘聽得被氣得笑了,感情好啊,合著是來罵她的?連這都曉得,莫非對方是陸湛前頭跑的那個女人的娘家人不成?聽陸湛說那家人窮得叮當響,他上門去討回彩禮錢都沒拿回來。 “你……你真的搶了人家的夫婿嗎?”男孩兒咬著嘴唇輕聲說道。 杜三娘抿了抿嘴,“哪有的事兒,我沒搶別人的夫婿。倒是在這里頭惡意中傷我的人,我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