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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這其貌不揚的箱子,也不知道里頭裝的是什么,他道:“二嬸,謝謝你?!?/br> 白氏笑了笑,“說什么謝不謝的,這是你娘信任我才托付我給你放著。你自己看是什么東西,你二叔還沒吃飯,我回去給你二叔煮飯?!?/br> 等白氏走后,陸湛拿了那串鑰匙開了鎖,到了這一刻,他心里反倒有些忐忑起來,他娘已經故去十多年了,陸湛對娘的記憶也不是很清晰了,只偶爾還能記起一個影子,但娘的聲音他卻牢牢記得,她的嗓音有些嘶啞,不是像三娘那樣空靈,娘的樣貌也跟別人不太一樣,她是個胡女。 陸湛抿了抿嘴,看似沉穩的將箱子打開,最上面蓋著一張白色的絲帕,揭開絲帕之后,里頭竟然是一匣子金銀珠玉!陸湛瞪大了眼睛,完全沒想到他娘竟然給他留了這么大一筆遺產。 匣子里頭放了一封書信,書信上沒有寫名字,陸湛沉默著將書信打開,仔細看了起來。這信件的筆跡婉約,是出于女子之手,陸湛從頭到尾看完之后,便坐在椅子上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將那信紙給放了回去??粗@一匣子的珠寶,陸湛只覺得這就是壓力,重重的壓在他的心間,他更寧愿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第 104 章 三月十一, 是杜三娘及笄的日子, 當然也不會像大戶人家的女兒及笄有諸多繁瑣的儀式, 只是請了親戚來一塊兒吃個飯。對于杜家人來說, 今日也是他們盼望了很久的日子。 楊氏看著穿戴一新的女兒, 心頭是又激動又舍不得, 明明記憶里的她還是剛出生的模樣, 小小的,哭聲也很細,他們甚至都要以為她活不下來了, 可這一晃眼,女兒十五歲了,長大成人了。 楊氏摸著摸眼睛, 不想讓自己哭出來, 一邊說道:“三娘,從今兒開始, 你就真正的長大了。以后可別任性了?!?/br> 史氏站在旁邊開口說道:“好了, 親戚們都上門了, 作為主人家的還是要出去招待客人?!?/br> 楊氏點了點頭, “我出去看看, 娘你看著?!?nbsp;、 史氏走過來站在杜三娘身后, 看著銅鏡里的外孫女,她笑著道:“你娘啊,是舍不得你。這幾天晚上都睡不著, 一想到你再過不久就要出嫁她這心頭就慌, 是既高興又擔心,跟我說怕你去了陸家不習慣,又怕陸湛欺負你?!?/br> 杜三娘抿了抿嘴,“外祖母,我明白的。以后我出嫁了,家里就只有四娘陪著他們了,弟弟如今也不經?;貋?,娘難免想東想西。我只希望等我走后,爹和娘別吵得太兇了?!?/br> 要說這這對夫妻,杜三娘也是無奈得很,你要說兩人沒感情,那絕對是不可能的,可最近這一年來,兩人吵架的次數是越來越多了,更三岔五的就要吵一架,也是杜華盛能忍,楊氏吵架的時候他就自己聽著,實在是聽不下去了就轉身走開,這要是換成其他的家庭,恐怕是打架都不知道打了多少回了。 “你娘就是那個火爆脾氣,在家當姑娘的時候就這樣,一點就著。真要說起來,她心里也沒啥,就是那氣兒啊來得快,消散得也快。我也說你娘了,這老夫老妻的,孩子們都這么大了,成天吵吵鬧鬧像什么樣子。你娘呢,是看不慣你爹,尤其是你爹對你奶奶四叔他們的態度,聽說四房今兒也沒人來,你娘心頭不高興呢。當初他家杜芳要人的時候,就求著你們去給杜芳撐面子,今兒個你及笄,他們家一個人都不出面,這確實是說不過去!”史氏癟了癟嘴,又道:“我就跟你娘說啊,咱這心態要放寬,他們做什么是他們,但咱們做事兒講究的就是一個理字,做事兒對得起自己的良心?,F在杜家老四打了這么好的一個親家,城里又買了大院子,跟你們肯定就不一樣,難免心高氣傲了。他要裝著不認識,那咱們也就不認識。 史氏這些年見過太多的事情,像杜家老四這樣的,也不是沒見過,但基本上這樣的人家,最后的結果都不是太好。當然史氏也不是說杜家四房不好,只是這種要人的時候就要人,不要人的時候就撇開的做法,最后的結果就是當他真的需要人幫忙的時候,他身邊就不會有人真心實意的幫他了。人心都是rou長的,可能上當受騙一次兩次,絕對不會有第三次。 杜三娘抿嘴笑了笑,“他們來不來,我并不在意。我娘就是這點很不爽我爹,爹這人吧,確實有時候太老實,說得不好聽一點,就是愚孝。他老是把人都想太好。不過話又說回來,娘碰見爹這樣的老實人,雖然可能有時會氣得她跳腳,但是爹和娘兩人卻沒什么猜忌,吵雖吵,卻永遠呢不會真動手?!?/br> 史氏笑看著杜三娘,她一直以為這孩子就是比較沉穩懂事兒,今兒個聽她說這一番話,倒也是個明白人,聰慧著呢,這么一看,三娘以后嫁到陸家,肯定不會吃虧。 “難得你還能想到這些,你娘她還趕不上你呢?,F在嫌棄你爹老實,我當年要真給她找個精明的,就你娘那脾氣,恐怕是早就被人欺負狠了?!笔肥闲α似饋?,她布滿老年斑的干瘦手指摸著杜三娘的頭發,“以后你自己當家了,外祖母也希望你能過得好,湛哥兒這孩子雖然有些胡人的血統,但現在又不是當年清絞運動的時候,胡人也好,漢人也好,咱們都一樣?!?/br> 杜三娘抿了下嘴,“外祖母,你怎么知道他有胡人血統?” 就這個還是后來陸湛親口給她說了杜三娘才知道的,當初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只是覺得這男人外表長得粗獷了些,五官比較立體罷了,并未往其他的方向想,最后沒想到他倒還是個混血兒。 史氏道:“我哪兒有不知道的,那來說媒的肯定要說啊,只是我壓著沒告訴你娘。要不她又要擔心了?!?/br> 杜三娘抬頭看著外祖母,她臉上都是歲月的沉淀,布滿了滄桑,可這個女人,卻是一個開明又睿智的女人。誰說女人頭發長見識就短?要杜三娘說,她外祖母的智慧一般人還真的比不上。 她將臉貼著史氏的手,輕聲道:“我也沒嫌棄過他有胡人血統。前朝覆滅都這么多年了,再說那些恩怨同咱們這些小老百姓又有什么關系呢?” 史氏捏了捏杜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