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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握槍的手微微發抖,此時看衛南這副頹樣,怒從心中起,拿槍管猛杵他后腰,惡聲道:“往哪里去???帶路??!再想變什么花樣,信不信我倆崩了你!”“抱歉抱歉,我這人沒什么方向感,這不是怕給你們指錯路嗎?”衛南假模假樣地賠罪,眼看矮個子又要動手,連忙說:“往左邊,上樓?!?/br>這座監獄說起來也就是一個固定范圍,單算建筑物主體,占地約五萬平方米。這個范圍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小到如果一輩子關在里面足以把人悶得發慌,大到可以在里面藏匿特定的物品,讓人花上十天半月都找不出來。矮個子話雖然撂得狠,但他心里也明白衛南不是笨蛋,不會把重要的物資放在讓他們能夠簡單輕易就找到的地方。如果時間還充裕,他倒不介意真的一槍崩了衛南,再對整棟建筑進行地毯式搜索,把衛南私藏起來的能利用的資源都據為己有??墒茄巯滤麄円咽歉F途末路,手中所剩的食物飲水完全不夠支撐這么久,萬一殺了衛南,卻又沒找到東西,最后絕對是死路一條。在極度的不安全感支配之下,他們勢必只能先強迫衛南交代所有藏匿物品的位置,等東西到手之后,再來考慮如何處置他的問題。衛南對他們的心理狀態瞭如指掌,所以盡管矮個子語帶威脅,步步緊逼,他依然拖著腳步不慌不忙。一會拐錯了彎,一會爬兩層樓梯喊著要休息。對比持槍的兩人掩飾不住的焦慮,被槍械脅迫的衛南反倒像是在散步似的輕松寫意。從公共餐廳到醫務室,頂多五分鐘就能走到的距離,他們三個磨蹭了像是過半個世紀。高個子盯著那扇彎曲變形的鐵門,一臉狐疑。“你確定東西都放在這里?”“最重要的都在這了,你們不滿意我也沒轍?!毙l南懶洋洋答道,愛理不理的。“別想玩什么花招?!?/br>“大佬,你們把我鎖成這樣,我就是想陪你們玩也玩不動啊?!?/br>兩人依然將信將疑,衛南一派輕松的樣子更讓他們懷疑其中有詐,然而事情都做到這份上了,想中途喊停是不可能的。矮個子拉動門把,正要踏入醫務室,就被高個子阻止了。“你先進去?!彼謽岉斨l南,命令道。衛南聳聳肩,逕直踏入室內。醫務室里只有一扇窗,被柜子擋住大半,室內異?;璋?。影影綽綽只見解剖臺上半具死尸,還有一堆裝著不明液體的瓶瓶罐罐,看起來特別陰森詭異。高個子跟在他身后進門,被撲面一股藥水味弄得直咳嗽。他四下環顧一圈,顯然覺得自己被擺了一道。于是怒氣沖天抓住衛南的頭發,槍口抵住他下腭咬牙切齒道:“你把食物藏在什么鬼地方?老實交代,再耍我一次你試試?”“真沒耍你?!毙l南吃痛,呼吸變得有些急促,“就放在最里面,被病床擋著的那個柜子……任你們怎樣也想不到吧?!?/br>高個子聞言朝門外的矮個子猛使眼色,示意他過去看。矮個子滿臉不情愿,進了門一臉嫌惡的捏住鼻子,小心翼翼繞過解剖臺和長桌上那些瓶罐。“找到沒有?”高個子連聲問。“你催什么!我還沒把柜子打開?!卑珎€子在昏暗的光線中摸索著,“柜門呢?”他一手持槍,一手摸索出手電,打亮開關。“吼--”一只被煉條鎖在柜子旁邊的喪尸發出嚎叫。青黑腐敗的臉孔赫然出現在他眼前。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地雷包養(轉圈如月如月被吞評的七谷*2胡雙喜芥末醬.蝦仁☆、我的長官是鬼畜神經病軍醫官7“我草??!”矮個子大驚之下退了好幾步,砰砰砰連開數槍?;艁y之中沒打中頭部,使得中了槍的喪尸更加憤怒,不斷掙動拉扯著鎖煉。“喪尸???”高個子目瞪口呆,恨不得直接把衛南給掐死,“你究竟在搞什么鬼?”“緊張什么,不是煉著的嗎?”面對把鐵煉扯得鋃鐺作響的腐臭尸體,衛南一派漫不在乎。高個子還想再罵,突然腦后一下重擊伴隨著悶響,直挺挺向后倒在地上。衛南回頭,韓默手里拿著一張矮凳,就站在他身后。先前韓默一直躲在門后,直到兵器連的兩個人徹底被轉移了注意力,才趁隙突襲。這一下既狠且準,高個子根本來不及出聲。要不是雙手被銬著,衛南簡直想撲上去給韓默一個大擁抱。矮個子手忙腳亂地又開了幾槍,才發現眼前的喪尸無法自由活動,并不構成威脅。他轉過頭,正要找衛南興師問罪,卻發現自己的同夥消失了。而衛南身邊,竟然憑空又多出一個人。簡直見鬼了!待在這座監獄將近一年,他從來沒有見過第四個活人,看穿著打扮還是個兵。這座監獄大是大,但還沒大到可以藏一個活人整整一年都全無痕跡的程度。這人要不是鬼,就是從外頭進來的,可是這個憑空出現的人穿的是跟衛南同一個編制的制服。他記得跟衛南同一連隊的戰友已經全都……“不要過來?!卑珎€子緊握手里的槍,不知道該瞄準衛南還是瞄準韓默?!澳銈兺撕??!?/br>衛南跟韓默對視了一眼,完全沒有要配合他要求的意思。衛南站在原地沒挪窩,韓默倒好,不只沒后退還向前踏了兩步。矮個子立馬將準星對準他,他看著黑洞洞的槍口,連眼睛都不眨一下。矮個子手一抖,險些握不住槍柄。“退后!退后!我讓你退后!”他的吼叫音量越來越大,到了最后已經接近歇斯底里的程度。“退后!別過來!你!”矮個子忽然調轉了方向,手里的武器直指衛南,“快點讓他退后!讓他照我說的做!”“你是什么人?為什么突然出現在這里?”“我真的會開槍!你們都別再靠近?!?/br>‘砰!’濃重的煙硝味中,虎口被子彈的后座力震得發麻。矮個子緩緩睜開瞇起的眼睛。他瞄準的是衛南的腹部,彈膛內裝的是爆裂彈,一旦打中人體,彈頭會如同花瓣綻開變形,造成嚴重的組織撕裂傷害。然而眼前并沒有出現他預想中鮮血淋漓的場面。衛南好端端站著,神色凜然。韓默擋在他身前,腹部被子彈撕開了裂口。皮rou外翻,最嚴重的位置甚至可以隱約看見腹膜包裹的內臟,乍看十分猙獰,卻沒有流下一滴鮮血。也沒有發出受到子彈重創的痛苦呼喊。他垂著眼,像在審視一個被打開的罐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