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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累月接觸槍械……你看上去很像是那種……嗯,很有經歷的人?!?/br>“我可以把它當做是夸獎嗎?”鄧凱文苦笑道。“這當然是夸獎?!笨巳R爾醫生突然一滑椅子,利落的轉到書桌前,打開電腦里的一份文件:“等下,我要給你看個東西?!?/br>他調出一幅紐約街頭的照片,劃出特定區域,然后ZOOMIN。“這個地方你覺得熟悉嗎?”鄧凱文微微瞇起眼睛。那是一張酒店門前的照片,一輛黑色的車停在那里,一個年輕人站在人行道邊上揮舞著招牌,那是十幾年前紐約商店經常采用的促銷方式。“五月花大酒店……那是很多年前的裝修吧,這輛寶馬也是舊款?!编噭P文搖搖頭:“完全不熟悉?!?/br>克萊爾又調出另一張照片,蜂擁的人群中,一個男人中槍躺在地上,滿地鮮血噴出老遠。十幾年前的納撒尼爾?埃普羅背對著鏡頭,正低頭坐進那輛黑色的寶馬里。鄧凱文的眼神突然微微一頓。“這個男人死于脾臟破裂和失血過多,他是被一顆開花彈擊中的。我聽說人對生命里某些‘第一次’總是印象深刻,不論歲月如何流逝,這些記憶都難以忘懷——比方說第一次接吻,第一次做|愛,第一次結婚……第一次殺人?!?/br>克萊爾醫生觀察著鄧凱文的神情,任何一點細微的變化都不放過。“納撒尼爾?埃普羅先生告訴我這是你第一次開槍殺人時的情景,他花高價從一個攝影記者手里買下的照片。那一年你十六歲,嚇壞了?!?/br>畫面再次調動。第三幅照片映出車窗的側影,一個少年蒼白的側臉從車窗縫隙里露出來,柔軟的劉海下是漆黑的眼睛,眼睫那纖長柔軟的觸感幾乎能從畫面里感覺出來。那是十六歲時的鄧凱文。他注視著那個躺在地上的男人,眼神驚恐又仿佛有點悲哀的憐憫。埃普羅正俯身撫摸他的頭發,嘴巴微微張開,不知道在說什么。“那個男人叫維克多?烏爾拉爾,西部流竄毒販之一,被錢收買準備暗殺紐約市一位成功的投資家納撒尼爾?埃普羅。在場的安全人員嚴重瀆職,只有埃普羅先生的養子鄧凱文一個人,發現并阻止了血案的發生——出于自衛本能,在兇手開槍的前一瞬間他率先拔槍擊中了兇手。他的行為被判定是完全的自衛,沒上法庭,被無罪保釋了?!?/br>克萊爾醫生遞給他一張發黃的舊報紙:“這是當年的新聞報道?!?/br>“……”鄧凱文眼神又冷又沉,如同寂靜幽深的水面一般,半晌才問:“事實呢?”“事實只存在于你的記憶里?!?/br>鄧凱文把面前的報紙一推,重重陷進椅背里,吁出一口氣。“好好回憶一下吧?!笨巳R爾別有深意的看著他,“如果你想知道真相的話?!?/br>傍晚的天空里布滿烏云,風刮起潮濕的水汽,行人紛紛豎起大衣的領子,快步走過街角。一輛黃色的出租車駛過大街,突然后車廂里傳來一個冷淡低沉的聲音:“停車?!?/br>司機猛的踩下剎車,看了眼計價表:“五十八塊,謝謝?!?/br>后座上,鄧凱文抽出一張一百的鈔票遞過去:“不用找了?!?/br>這筆小費實在超過了正常的比例,司機又驚又喜,只聽鄧凱文又道:“你能把車在這里停一會兒嗎?”“哦,哦,沒問題,當然沒問題?!?/br>司機熄了發動機,鄧凱文把后車窗輕輕搖下一條縫隙,看著窗外車水馬龍的大街。跟十幾年前相比,這條大街的面貌已經變了很多。五月花酒店的裝潢全部翻新,大理石臺階能清晰映出行人的影子,奢侈品專賣店矗立在街角,來自世界各地的游人背著相機蜂擁路過。他的目光穿過人潮,落在人行道的某個點上。那一瞬間他仿佛穿越時空,看到了十幾年前那個下午,尸體轟然倒地迸濺而起的鮮血和驚呼。他想回憶什么,但是腦海里思緒一團亂麻,壓抑得喘不過氣來。“嗨sir,sir?”司機等了半晌都沒見動靜,忍不住回過頭:“您還要去哪里嗎?”鄧凱文沒有回答。司機只看到他年輕俊美的乘客,帶著一種夢游般恍惚的神情,咔噠一下打開車門,慢慢地走了出去。他穿過車水馬龍的大街,走到人行道上。幾個踩著滑板的少年咋咋呼呼貼著他沖了過去,他卻恍然不覺。……這個人沒事吧?司機憂慮的想著,貼著人行道慢慢開了出去。直到開出幾十米遠,他還不斷回頭張望著。鄧凱文走到樹下,彎下腰,慢慢撫摸著水泥混合土地面上花紋各異的石磚。這里曾經被噴灑大量的鮮血,足夠形成一個小小的血池。他回過頭,望著酒店門口光可鑒人的豪華大理石臺階,仿佛看見少年時代的自己跟在一群保鏢身后,望著埃普羅高大的背影,一級級走下臺階。記憶仿佛蒙上一層陰霾,就仿佛那天烏云密布的天空。十六歲時的鄧凱文,剛剛從洛杉磯回來,身高只有一米七二,體重連五十公斤都不到。他裹在溫暖厚實的深藍色羊毛衫里,脖子上圍著雪白的開司米圍巾,就像蜷縮在窩里的小動物一樣怯弱膽小,不論埃普羅怎么誘導,都不敢走到所有人面前,站在養父的身側。埃普羅只好走在最前邊,保安人員站在周圍,而他混在最不起眼的角落里。那段時間他們一直是這么走的。十幾年前的那一天,這個習慣救了埃普羅的命。當他們走到臺階最后一層的時候,埃普羅彎腰鉆進車里,而鄧凱文隨意的偏頭一望,突然發現街角報亭里的一個男人,正偷偷從口袋里拿出什么東西。好奇迫使鄧凱文目不轉睛的盯著那個男人,直到看清他手里拿著的是什么——一把黑色的左輪手槍。鄧凱文眼睛瞬間瞪大了,條件反射的把手伸進牛仔褲后口袋里。那里也有一把槍,埃普羅為他特別定制的半自動勃朗寧。十六歲的鄧凱文,連站到人前去大聲說話的勇氣都沒有,身材瘦弱臉色蒼白,卻有一手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