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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了一聲,換來了懷麟幽怨的眼神。陸星兆現在也沒什么辦法,只先將那黃桃罐頭收了起來。他一邊開著車,一邊瞥見懷麟研究著腿上攤開的世界地圖,便問了一句。懷麟指了指手機道:“我在車上聽廣播、看網絡呢,聽見有喪尸大規模爆發的地方就畫個黃圈兒——以后每天酌情擴大一點,就能預測大規模尸群的動向了;還有民眾暴動的地方就畫的是紅圈兒。s市還是比較有秩序的,南邊的z市好像軍隊已經開始內亂了……”懷麟的心性和智慧再次出乎了陸星兆的意料。當別人都困囿于一點食水、方寸之地的時候,懷麟的目光已經放在了全局上,可以說是深謀遠慮了。☆、第6章第6章夜間八點,道路邊所有路燈啪地亮了。一輛銀色suv在江邊大道上中速行駛,卷起路面上幾張積灰的紙,被風卷入了波光粼粼的江面上。駕駛座上,陸星兆的呼吸漸趨沉緩,他以手背貼上自己的額頭——很燙。他回頭去看懷麟,對方正在認真地研究地圖,將喪尸可以行進的方向畫上了紅色的箭頭……以便可以預測接下來的形勢。陸星兆伸手檢查了一下自己腹部的傷口,那已經幾乎痊愈了。‘不合常理,這不像人類的新陳代謝速度……’陸星兆昏昏沉沉地想,‘我是不是因為這傷受到感染了?等一會我會……最后會徹底轉變成喪尸嗎?’正想到這里,他眼前豁然出現了一張慘白泛青的臉——喪尸的臉!陸星兆呼吸一滯,差點一腳直接踩上了剎車。好在他及時反應過來:那是一頭喪尸被車子迎面撞上了。同一時間,車子猛然一震,兩人都聽到砰的一聲。那喪尸差點被前輪卷進去,在車外翻滾著又撞了一下,被甩在了后面,只在車窗上留下了兩道長長的血痕。陸星兆驚魂未定,旁邊懷麟倒是回過神來,傻乎乎問道:“怎么了,撞到什么了?”“沒事,一頭喪尸?!标懶钦状鸬?。懷麟哦了一聲,熟練地又摸出了一顆遞過去:“給,壓壓驚?!?/br>陸星兆:“……”他漸漸發現,懷麟好像對一切麻煩的處理手段都是先吃點什么。受傷了?喝點粥。慶祝下?巧克力。嚇到了?吃顆。陸星兆這一次默默將接了過來,扔進嘴里,有些生疏地用舌頭卷起來。這是顆桔子口味的,他只覺得甜得有點膩人。不過,大概這玩意兒對胡思亂想真的很有幫助。由于被甜得舌尖發疼,他開始擔心懷麟的舌頭和牙齒。接著懷麟的面容開始浮現在腦海里,陸星兆于是又默默想到他的眼睛,不知為何總覺得懷麟的眼睛特別的亮。然后,他又忽然想到,在車里看東西對眼睛不好!頓時伸出手,啪地將車燈給關了。懷麟小聲道:“還有一點沒看呢,哥……”陸星兆道:“撒嬌沒有用。你要學會愛惜自己的眼睛?!?/br>懷麟有點蠢蠢欲動,想繼續用講道理的方式說服陸星兆。結果陸星兆這回不吃這套了,板著個臉抽空瞪了他一眼:“服從命令?!?/br>這四個字實在是太硬派了,陸星兆說它的時候帶著很特別的口吻,像面對著一排士兵下達指示。懷麟不自覺地就閉了嘴,并被帥了一臉。假如內心有彈幕的話,此刻大概就在os:帥哭了!(*/w╲*)我家的快遞君不可能這么霸道!而陸星兆,已經滿意地回頭去開車了。車沿江開了一會兒,前方忽然又漸漸擁堵了起來。人群好像擠在一個渡口外面,自發地堵著一條車隊不讓進去。警備力量竭盡全力也沒能阻止大片市民的sao動,停在渡口處的一艘觀光用渡輪遲遲不敢放下艦橋。懷麟看了一會兒,隱約想起來這是個什么事件了。第一日的夜晚確實發生過這樣的動亂,a區派出的觀光渡輪是來接一批重要人物和護送的部隊的,但卻被市民暴動給直接堵住了路。“憑什么達官顯貴就可以過去,我們一家老小卻不能上渡輪?和平時代你們剝削我們,末世了你們犧牲我們!這不公平!”這就是他們的口號。這些人充滿恐怖和憤怒,同時身為弱者和暴·動者,很快會開始使用武力,硬生生涌入那艘渡輪當中,殺死船長后自行引渡。這次事件后來被稱為“圣誕流血事件”。陸星兆緩緩將車靠邊停了,打開窗關注了那邊的人潮片刻,說道:“也許有機會……”“有機會什么?”懷麟小聲問,“你又想要把我送上渡輪,塞進a區去嗎?”陸星兆道:“……這對你更好?!?/br>懷麟:“我有人身自由權,你不能強迫我去哪兒!”陸星兆:“你沒監護人?!?/br>懷麟:“我也沒身份證!”很好,兩人將曾經的辯論重現了一遍。這一次陸星兆的嘴角掛上了勝利的笑容:“這艘渡輪不需要身份證。如果民眾成功登船的話,我也可以把你送上去?!?/br>懷麟:“……”片刻后,陸星兆走過去替他打開車門,伸手道:“乖,出來吧?!?/br>懷麟反著坐在位置上,死死抱住靠背:“我不走,我真的不想走……”陸星兆哭笑不得,伸手拍拍他的脊背,感覺像在摸不肯出門的小狗,半無奈半寵溺地嘆了口氣道:“懷麟,你不可能一直跟著我。我連自己的安全都沒有辦法保證,更不可能照顧好你?!?/br>懷麟聞言后,反而將靠背抱得更緊了:“你不能打著‘我是為你好’的幌子,強迫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情,那才不是為我好呢!”陸星兆已經完全見識了他的嘴炮功夫,默默掰了掰他的肩膀,想試著將他扯下來。懷麟哼哼唧唧地接著道:“你要是把我送進a區了,有沒有想過我一個未成年怎么在里面活下去啊,會有人來偷我的、吃我的、欺負我打我,沒人幫我沒人管我,我一個人在里面餓死……小白菜呀,地里黃呀!十七歲呀,沒人愛呀!”陸星兆:“……”懷麟:“嗚嗚嗚……我好慘啊……”懷麟抱著那靠背,開始還只是干嚎,后來想想自己在基地里過的末世的日子,漸漸悲從中來,哭聲變得真心實意、催人淚下。這下陸星兆傻眼了。陸星兆像個沒頭蒼蠅似的,在車外原地轉了兩圈,手足無措地又拍了拍懷麟一起一伏的肩膀。“別,別哭了……”他尷尬地哄道。懷麟頭靠在靠背上,抽抽搭搭的聲音極為可憐。陸星兆急得到處亂轉,兩手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