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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時安更茫然了,收也不是,拿也不是。 心臟突然咚咚地加速,臉頰的熱度像加溫中的烤箱一路上揚。 他手臂肌膚的溫度也是火熱,讓鹿時安驚訝。 “你——” “我——” “你先說?!碑惪谕?。 鹿時安潤了下唇,“你別怕,做錯了……我也不會笑你?!?/br> 荊嶼愣了下,手臂抬起,似乎笑了下,“好?!?/br> 目光從她飛快縮回去的小手上掃過,白皙干凈,手指纖細,不著修飾,握在手里應該很軟。 他一驚,恍然察覺到一閃而過的旖旎念頭。 從前在酒吧也好,相處的同齡人也罷,他也常常聽人說起男女朋友之間的事,只是從來無法理解——不就是些物理交互?有什么值得心心念念? 沒想到,天道好輪回,他也有今天。 “荊嶼?!?/br> 鹿時安輕柔的嗓音把荊嶼的注意力拽了回來,他抬眼,只見對面小姑娘的表情有點古怪。 “怎么?”荊嶼蹙眉,“做錯了?” 鹿時安搖頭,“都對的。所以,你平時在學校里為什么要裝作什么也不會?”明明思路清晰,道道都對。 荊嶼低頭,“沒什么意思?!?/br> 鹿時安問:“你想要什么意思???其實你就是故意跟李老師過不去,對不對?” 少女眸光明亮。 荊嶼忽然意識到,她雖然單純輕信,可是并不傻,某些程度上甚至還很通透。 “……嗯?!鼻G嶼垂睫,“算是吧?!?/br> 對面的鹿時安輕輕地笑起來,“你怎么跟個小孩子一樣,這么幼稚的?!?/br> 她生得好看,笑起來眼如彎月,暖如春水。 荊嶼凝著她,許久,低聲說:“你才幼稚?!?/br> 幼稚到這樣信任他,甚至還把他當成孩子看待。 *** *** 半小時后,兩人一起去學校,半途中遇見在街邊籃球場打球的寧九。 其實打老遠寧九就看見他倆了,因為驚訝還投歪了一個球,但到底沒有出聲叫荊嶼,而是直到課間,乘著鹿時安跟丁藍去WC的間隙,才把荊嶼叫出來。 “阿嶼,你該不會跟鹿時安……那個了吧?” 荊嶼蹙眉,“哪個?” 寧九梗了下,面色復雜,“昨晚,你沒回家住,那你住在哪?不會是鹿時安家吧……” 荊嶼眉頭更緊,“你怎么知道我沒有回家?” “昨晚有人上你家鬧事去了,驚動了警察?!睂幘耪遄弥迷~,“沒看見你,你肯定是不在。別擔心,沒什么大事,就是那些人在門口潑了油漆。你mama……你最好抽空回家看看她?!?/br> 荊嶼搭在欄桿上的手指收緊,手背蒼白,“嗯?!?/br> 寧九知道他不喜歡聽人提起家事,連忙轉移了話題,“對了,我聽說柴貞跑電臺巷酒吧去給你捧場了?還一擲千金,真的假的?” 荊嶼看了他一眼。 “我沒別的意思,就想提醒你一句,柴大小姐的圈子雜得很。我聽人說了,外面有好幾撥人追她,三教九流的都有。你要不想惹麻煩,還是和她保持友好距離比較好……” 荊嶼輕笑,“你覺得這是我能控制的嗎?” 那位柴大小姐,根本不是會管其他人想法的人,一看就知道她想要的勢在必得。 “說得也是——”寧九摸了摸下巴,拉長尾音,“那小鹿姑娘呢?怎么對她,總是你控制得了的吧?” 正說著,鹿時安就被丁藍挽著胳膊從樓梯口上來了,恰巧一眼望過來,兩人視線相撞。 也不知在和丁藍聊些什么,鹿時安突然臉一紅,小鴕鳥似的把頭埋了下去。 荊嶼心頭一漾,視線忍不住膠著在她身上。 ——要怎么對鹿時安,他能控制得了? 只怕也未必吧…… ☆、食髓知味(13) “鹿鹿,早上好多人都看見你跟荊嶼一塊兒走了??伤慵覊焊皇且粋€方向,肯定不是順路啦,到底怎么回事?” 鹿時安原本沒打算把替荊嶼補習的事說出來,但拗不過丁藍追問,加上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可見人的,于是干脆地承認了,“他來找我的,我替他講昨天的功課,然后就一起走咯?!?/br> 她說得輕松,丁藍卻蹙起了眉,“講作業?該不會是在你家吧?我沒記錯的話,你爸媽還在國外巡演呢,你現在不是一個人住嗎?” 鹿時安懵懵的,“對啊?!?/br> 丁藍扶額,“你就不怕引狼入室???” 鹿時安又哎了一聲,她是真沒往這方面想。對她來說,荊嶼一直是以保護者的姿態出現的。 “傻呀你!”丁藍戳了下她眉心,“他在原來學校名聲就不好啊。何況就算是五好少年,你就能保證他不會突然有什么歹念嗎?你這么可愛,換我是男生,都——” “你都什么?”鹿時安茫然。 丁蘭一口氣吸著,半晌才吐出來,“算了,當我沒說?!?/br> 鹿時安在某些方面,還不如她小學三年級的表妹敏感呢! “他不會的,”鹿時安小聲說,“其實真不是你們想象得那樣,他……其實挺好的?!?/br> 鹿時安把暑假被人堵在巷子里欺負,是荊嶼救了她的事兒說了。 丁藍的神色變了又變,最終定格在咬牙切齒,“那些壞蛋是什么人???為什么要逼著你封麥?該不會,是輸給你的那誰誰吧?” 鹿時安恍然想起,那天她騎車拐進巷口的時候,柴貞好像是在那兒的,但很快就離開了。 在此之前,鹿時安完全沒懷疑過那群人跟柴貞有什么關系,如今想想,她……還是不愿意相信這種可能。 “知人知面不知心,”丁藍哼了聲,“何況她在追荊嶼,可荊嶼又喜歡你——” “什么?”鹿時安眼睜得滾圓。 丁藍不知道她這個驚訝是沖著前半句還是后半句,剛要開玩笑,就看見鹿時安突然把腦袋跟小鴕鳥似的一埋,任她推胳膊就死活不肯抬頭了。 丁藍莫名其妙地抬起眼,才發現荊嶼正跟隔壁班打籃球的那小子靠在欄桿邊,這會兒一雙桃花眼正往她們的方向看過來,似笑非笑的。 嘖,真是個招桃花的人。 經過他倆面前的時候,丁藍故意挑釁地勾住鹿時安的肩膀,親親熱熱地拐進了教室。 寧九瞟了眼好友,只見荊嶼眉峰微挑。 他剛想說點什么,荊嶼已經撐著欄桿撤開了,“我回教室了?!?/br> “哎?還沒打鈴呢?!?/br> 荊嶼手抄兜,“要準備隨堂考?!?/br> 他人進了教室,留下寧九一臉撞了鬼的表情—— 要為隨堂考抱佛腳?這還是他認識的那個荊嶼嗎? *** *** “藍藍,你說的是真的嗎?”小鴕鳥總算抬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