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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br> 說完,喬染轉身,踩著黑色的小高跟啪嗒啪嗒地走人。 顧景琛神色漠然地看了喬染的背影一眼,抬步跟了上去。 等兩人上了露臺,喬染轉身倚在玉石的雕欄上,笑容滿面地瞧著里面宴廳的景致。 “這么放心跟我上來?” 話音倒是沖著顧景琛去的。 顧景琛沒接話,微蹙眉望向喬染。 “你這般無趣的,真不知道她瞧上你哪一點……” 喬染輕聲嘀咕了句,也就此刻夜色滿身,燈火闌珊,她臉上的情緒才放松得徹底,帶著一點平素罕見的小女生的姿態。 顧景琛沒聽清她的話音,一雙黑瞳沉寂地望向對方:“喬總,您想談什么?” 喬染聞言,側過身來,飽含笑意的眼眸將人盯住了:“你就不怕我對你做什么?” “……” 似乎是對這個問題和眼前沒有進展的態勢趕到厭煩,顧景琛眉峰一鎖,清漠的目光帶起一絲凌厲的冷度,“如果沒有——” “我認識丁淺?!?/br> 喬染笑瞇瞇地把這句話吐了出來。 顧景琛話音戛然而止。 他一個字沒說,可倏然松開的眉心,已經足以讓喬染讀出足夠的東西了。 ——愛情確實是一種無法掩藏的東西。 以致于不過是對方的名字,就能頃刻間讓一個人所有的情緒柔軟下來。 ……真神奇。 喬染想著,抬手指了指宴廳吊頂旁的圓弧樓梯。 “我想說的有很多,不過要等主人出現才行?!?/br> “……” 丁淺的名字成功安撫了顧景琛所有的焦躁,連最令他煩悶的社交宴會都變得可以忍耐。 所以這一次他不再蹙眉,只等著主人的出現,以及喬染將出口的交談。 幾分鐘后,當穿了一條深黑露肩后V曳地長裙的女孩兒,挽著生日宴的壽星走出來的時候,顧景琛才知道了喬染一定要等到此刻的原因。 顧景琛怔滯地望著那個方向,女孩兒面上的微笑得體大方,帶著他所不熟悉的疏離溫度。 如果不是這張臉上精致的五官,讓他已經熟稔到閉上眼睛也能描摹出來——大概他都要以為自己見到的是另一個人。 到下一秒,驚怔的情緒淡去,顧景琛的眼底浮起一點笑意。 他想起了兩人之前的對話。 ……父親開的是賣碟片唱片的店? 國內娛樂巨頭的光宇用這個描述來代替的話。 ——似乎也沒什么毛病。 一旁的喬染卻是看得神色復雜。 如果說最開始顧景琛的淡定只讓她覺得意外,那么此刻驚怔之后的笑意,便足夠讓她驚艷了。 因為她看得出來,對方的笑意里不摻半點蕪雜,只是一種單純地見到、想到自己所掛念的人時,由心而發的愉悅情緒。 ……單純到讓她艷羨。 喬染尚沉浸在某些記憶里未能自拔,顧景琛卻已經回過神來。 “所以,喬總想談什么呢?” 喬染回神,眸色微涼。 “談可能性?!?/br> “……”顧景琛抬眸望她,眼瞳墨黑深邃,眼底尚有笑意未淡。 與她之前見著的Diva,仿佛不是同一個人。 喬染心里感嘆,她想,她大概能理解那個小妮子為什么會喜歡上對方了。 有什么理由不呢? 盡管心里如此想著,喬染還是按著原計劃開了口:“說實在的,我今晚見到你,覺得很意外?!?/br> “你是個model,還是簽在星娛旗下——哪怕只是代理合約,你已經踏進了這個圈子。但你的身上……” 她斟酌了一下用詞,啟唇,“或者說你的眼里,少了一樣東西——在娛樂圈,幾乎每個人都有的一樣東西?!?/br> 顧景琛抬眼,眸光沉淡:“什么東西?” 喬染紅唇微動,一字一頓:“欲/望?!?/br> 然后她解釋:“想往上爬的欲/望?!?/br> 顧景琛沒接話,視線轉開了。 喬染則是看向宴廳內,然后勾唇笑了起來:“這里面,每一個來到這兒的客人,都是抱著各種各樣的欲/望而來,但這無可厚非——因為人本來就是種貪婪的生物,索取是本能,索取更多是生存意識?!?/br> 她收回目光,落在顧景琛身上:“而在娛樂圈里,本能和生存意識,因為這個圈子的特殊性,被放大了?!?/br> 她唇角笑意愈發張揚,“可我很好奇——無論是那天試鏡,還是今天的晚宴,我在你身上都看不到任何欲/望的存在……踏進這個圈子里,卻不想著往上爬——這本身就是一種近乎悖論的存在啊?!?/br> 顧景琛仍未做聲,只是背脊的禮服線條微微繃緊,似乎在壓抑著什么情緒。 沒得到回應的喬染并不生惱,反而是笑得更燦爛了幾分。 “我想了想,看起來沒有欲/望背后的可能性,有兩種——其一,你真的淡泊名利到不食人間煙火了;其二,你只是把你的欲/望很好地偽裝起來了?!?/br> 喬染一停頓—— “但很可惜,第一種人,壓根就不會踏進到這個圈子里;而第二種人,他們的貪婪……可比其他人都強烈得多?!?/br> 話鋒及此,顧景琛終于有了反應。 他抬起視線來,眸光里帶著一點冷寂的溫度,如不波的幽深古井,靜謐得讓喬染都有一瞬的心驚。 定下心神來,喬染神情微凜,竭力保持笑意不變:“那么,顧先生,知道了丁淺的身份之后——你覺著高興嗎?或者說,你該覺著欣喜若狂?” “……” 顧景琛瞳孔輕輕縮了一下。 Bingo。 喬染在心里面冷冰冰地笑了一聲。 ——年輕的時候,人容易有一種特別可笑的東西,叫膨脹的自尊心。 越是那些看起來清傲淡漠的人,這方面越是不堪一擊。 她竭力無視了心里那種失望的感覺。 然而,就在下一秒,她想象中的對方的惱羞成怒乃至甩袖而去完全沒有發生。 不但如此,顧景琛甚至還掀了唇角,望著她,微微笑了一下。 “原來喬小姐對我的判斷,是第一種……淡泊名利到不食人間煙火?您謬贊了?!?/br> “……” 這一次,輪到喬染瞳孔一縮。 ——她以為是自己看透了對方,卻沒想到,答案正相反。 “看來激將法對我沒什么作用?!?/br> 顧景琛唇角微掀,瞥一眼宴廳里那道黑裙人影,轉回來,“那么,談過欲/望的可能性之后,喬小姐還想談什么?” 望著對方沉默半晌,喬染嘆了口氣。 她抬眼:“我承認,因為你太年輕,讓我輕敵了?!?/br> 喬染下巴一抬,視線瞥向宴廳里,穿著深黑曳地長裙的女孩身旁不知何時出現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