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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小洛氏回去不到半個時辰,門外的小廝匆匆跑進來說:“三少夫人,夫人帶著大少夫人一起來了!” 竟然真的帶蘇氏來了? 蘇氏畢竟是嫡母,連海深理了理衣裳,起身迎出去, 恭敬地伏了伏身子:“媳婦拜見婆婆?!?/br> 蘇氏平時很少來扶風樓, 相衍成親之后她也才第一次看清連海深的臉,她淺淺哼了一聲, 走進屋。 扶風樓的裝潢半點不必主院差,她一進門就瞧見堂上擺著御賜的青玉如意,走過去坐在主位上,說:“你也不必忙了?!?/br> 連海深淺笑道:“倒也沒有什么需要忙的,媳婦叫下人沖泡一壺香茶來?!?/br> 小洛氏坐在她對面, 半壓著頭,蘇氏說:“方才你大嫂來找你說借藥的事,不知道她是不是說得不好,才招你生氣,不肯借?!?/br> “是媳婦嘴笨,也不怪三弟妹?!毙÷迨先犴樀卣J錯。 蘇氏擠出一絲笑容:“老三媳婦,你也看見了,你大嫂向你道歉了,如今你大哥病重,需要那一味藥——我們也不白拿,需要多少錢你直接從賬房支取就好?!?/br> 按說這個態度已經很好了,可是面對曾經想要自己家破人亡的人,連海深還是沒有松口:“大嫂話是說得不清楚,才害婆婆多來一次?!?/br> “我這里是沒有這味藥,并不是不肯借?!边B海深說。 那日曬嫁的時候蘇氏分明看見了,連海深還狡辯! 蘇氏聲音冷了下來:“老三家的,佩生和卓耀好歹也是手足,你剛嫁進來一日,就要離間他們之間的感情不成?謀害大伯子可不是你能擔待起的!” “手......足?”連海深拉長了兩個字的音兒,蘇氏和小洛氏臉上浮起一陣尷尬,連海深繼續說:“婆婆,大嫂,你們就算將扶風樓翻過來,該沒有的東西還是沒有?!?/br> “大哥病重,我們做小的也很悲痛,可是若說謀害......”連海深笑了笑:“這說得實在太過分了,怎么能說夫君要害大哥呢,簡直是無稽之談?!?/br> “連氏!”蘇氏一拍桌子:“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被人在自己地盤指名罵姓的,連海深臉上的笑落了下來:“扶風樓說沒有就沒有,夫人不必再說了,來人,送客?!?/br> 蘇氏作為長輩,哪里說送客就送客的,騰地站起身來:“連氏,你可要想清楚了!” 外面忽然傳來仆役整齊劃一的聲音:“爺!” 蘇氏和小洛氏對視了一眼,后者連忙出面說:“婆婆,既然三弟妹說沒有,可能真的沒有吧,咱們再去旁的地方找找就是?!?/br> 相衍邊走進來,邊將連海深拉到身后,板著臉道:“夫人有什么話派人跟我說就好,不必專門趁我不在來為難?!?/br> 蘇氏和小洛氏來的時候也不知道相衍不在啊,哪里是趁他不在來為難...... 蘇氏畢竟是長輩,她哼了一聲,小洛氏只能說:“三叔這話嚴重,我與婆母并沒有與為難三弟妹的意思,實在是你大哥拖不過多久......既然三弟來了,與三弟妹好生求一求......做什么我們都可以!” 相衍余光瞥了眼連海深氣得不輕的樣子,問:“家里有沒有藥?” “沒有!” 相衍對小洛氏說:“夫人和大嫂也聽見了,我們這里確實沒有,若是需要藥材,拿我的名帖去太醫院開就是,大嫂不必與我客氣?!?/br> 這話說得! 蘇氏氣得差點倒撅過去! 什么叫拿他的名帖,相平的名帖也一樣管用,又不是只有他的名帖......這是名帖的事嗎! 小洛氏還想說什么,接到相衍輕飄飄的一眼,只能不甘愿干巴巴地說:“......那我們再去別的地方找找?!?/br> “二位慢走?!毕嘌苄廊稽c頭,甚至先兩人一步拉著連海深轉身就走。 蘇氏和小洛氏被晾在堂上,蘇氏恨道:“實在氣煞人!” 小洛氏生氣同時還多了些許擔憂:“媳婦已經派人去西南尋了,可是來回也需要兩三個月,這......” 蘇氏急了,拉著小洛氏說:“快,回去找人問問,看看長安城有沒有!” * 相衍拉著連海深往后院走了兩步,忽然被她從背后抱住了,整個人幾乎掛在他身上,差點把相衍撲地上去。 “怎么了?” 連海深額頭抵在男人背上,悶聲說:“樹黃金我絕對不給她們!” 相衍失笑:“怎么,氣狠了?” “我倒是沒什么?!边B海深眼睛撲閃撲閃地,把手搭在他腰上說:“她們求你的時候和你說什么兄弟情深,你兄弟可天天想著取你代之呢?!?/br> 如果相佩生不是生下來就殘廢,現在他們兄弟還有得斗呢。 相衍倒是從未把相佩生放在眼里過,低頭將她的手握在手里,說:“樹黃金給不給都無所謂,害他的人既然要他死,不是咱們出手救一次他就能避開的?!?/br> “誰打算救他了?!彼龔南嘌苌砼蕴匠鲱^,惡狠狠地齜牙:“現在是她們有求于我,還跟我大吼大叫的?!?/br> 相衍抬一只手去捏她雪白的臉:“嗯,那夫人準備怎么做?” “我能怎么做,雖然不想救他,也不會故意去害他,且走一步看一步好了?!边B海深道:“若是她們從別處找到了,也是相佩生的造化了?!?/br> 可惜相佩生怕是沒有那個造化了,即使有了無名子的施救,病情依舊急轉直下,吃不下醒不來,就算偶爾醒一會也是大呼疼痛。 觀壁向相衍稟報著,彼時相衍正在書房看內閣送來的折子,他點點頭:“嗯,繼續盯著?!?/br> “早上還好好的,下午竟然吐了血?!庇^壁說:“屬下看情況可不好,您要不要出去避一避?” 若是相佩生死在家里,難保相平夫妻和小洛氏不會鬧上門來,不怕是不怕,一群蒼蠅圍上來也是很煩的事。 相衍點點頭:“這話有理?!睌R下折子,想起連海深說明日要去青山庵看看劉氏,他提起筆說:“左右這些日子內閣沒事,教崔大人再忙碌幾日,我告個假?!?/br> “崔大人前些日子還抱了金孫,請您滿月的帖子剛送來,在下個月初二?!庇^壁地上左相崔家的拜帖,說:“崔大人這位兒媳婦可是個能生的,真真兒是三年抱倆?!?/br> 相衍成了親,對這些好事也樂見其成,何況左相崔毅與他在朝堂大多政見一致,更是年長他的先生,他欣然點頭:“接了,到時候帶夫人一起去瞧瞧?!?/br> “是?!?/br> 話說間,相衍告假的折子也寫好了,他吹了吹墨跡:“后日回門,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當然的,郝管事一直盯著呢?!庇^壁接過折子,將它同桌上相衍注好的其余奏折恭敬地收在盒子里,準備晚一些一起送回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