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抹著唇畔血跡,邊笑著嘖嘖感嘆。 路今今看他吐血看得驚心動魄,“您可少說些話吧,血止不住了都!” 沈師臨一笑,倒還真乖乖閉了嘴。 塵埃既定,加上還有兩個重傷患,想要即刻返回通義鎮也是不現實的。眾人心照不宣地在原地休整。 孟婆娑就在這時看向一旁的溫梁:“不知溫小兄弟可有空瓷瓶一類的東西?” “有的?!睖亓汗媸抢蠇屪?,不一會兒就從乾坤袋里掏出來一個空瓷瓶遞給她。 孟婆娑接過瓶子,把手上已經結痂的血跡摳了幾塊下來裝進瓶中。 方才蛇妖從陣中逃出,虛弱至極,正是抓捕的好時機,可一旁的掌門動也不動顯然是另有打算。 這打算也不難猜,他大約是想深入虎xue。蛇妖能控異癥,已經證實她與異癥有著莫大關聯,甚至……她便是慕易異癥的罪魁禍首。 重傷之際自然得回老巢修養。如此一來,不管是她背后有著更大的主謀,或是她自己便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會浮于水面。他們追蹤過去便是。 這比直接抓妖,或許還會讓走投無路的妖物自爆斷了一切線索的選擇獲得的信息真實得多,穩妥得多、也…… 危險得多。 這掌門看似冷心冷情,想不到內里竟也是個狠絕的性子。 而這般打算下追蹤妖物便是關鍵之關鍵,追蹤妖物里妖物的血引又是關鍵之關鍵—— “這點應該夠了吧?”孟婆娑舉著瓶子把它遞到了掌門腰側。 掌門聞聲睜眼,垂腦袋看了還未蓋上的瓷瓶一眼,半晌才伸手接過,“夠了?!?/br> 迷蹤篇(九) 手上瓶子被取走,孟婆娑垂下手繼續靜坐調息。 腦中不斷回放遇上那蛇妖的樁樁件件,而后發現了一個最核心的問題:她與慕易此行上山最重要的事便是解救那被妖物擄走的莊容玉??煞讲潘怪活欀痼@那蛇妖與她和慕易的淵源,而忘了這竿子事兒! 她左右看看,再度出聲:“那莊容玉……” 路今今先是一愣,而后反應過來:“哦你說她啊……方才我們和掌門師叔到此地,經過那失嫁林時,掌門師叔把她找著了。那妖怪把她變成了一棵樹,要不是掌門師叔我們肯定想不到!上山之前我們已經托附近的官差把人送回去了?!?/br> 樹? 難怪遍尋無果,竟然只是因為人根本就在眼前。不過這樣看來,書中說修得仙體后能感應天地間萬物之靈的話并不是吹噓。 - 申時一刻,孟婆娑等人返回了通義鎮縣官府。 莊容玉還在睡著,劉匡陪在床旁。因此大堂內只有袁大胡子和縣官二人。 那二人見得推門而入的孟婆娑幾人,又是感激又是崇敬,雖然孟婆娑覺得這些情緒大半是給青城掌門的。 她覺得腦殼被吵得嗡嗡作響,索性和眾人打了招呼,從溫梁背上把慕易給卸下來,抱著人率先回房。 雖然癡蠱已經被解開,再沒有了三丈之距的限制,可他們二人先前是住在一處的。 只是慕易重傷,孟婆娑自然不可能任他睡在地上受寒,所以她把慕易放在床榻上,給他掖好被角。然后自己坐在地鋪上又發起呆來。 慕易的體溫已經恢復正常,臉上不正常的潮紅退去,興許這一退也連帶著退去了血色,他的臉現在瞧著有些蒼白得過分。唇上顏色亦有些淺淡。 孟婆娑垂下眼眸,心中思緒翻涌。 方才情急之時沒有深究那么多,現在再將那蛇妖的話與他們先前的諸般經歷聯系起來,孟婆娑覺得線頭清晰了幾分。 蛇妖三百年前曾經用過“孟婆娑”的身份,還嫁給了蜀朝末代皇帝司懷瑾。司懷瑾逝后,這三百年間她興許是做了攝人魂魄、奪人陽氣等諸多惡事,還牽扯進了慕易的異癥里。唯一的善心,是那顧郎中…… 顧郎中,司懷瑾…… 孟婆娑揪緊了衣袖。 倘若這二人有關聯,那么也許用顧郎中能牽制住發瘋的蛇妖。 她扭頭看了一眼沉睡著的慕易。面龐輪廓秀致分明,果真是她最喜愛的模樣。 她靜靜地在他面前呆坐許久,久到從木窗外透進來的光線變少再變少,直至房內景色完全暗沉下來,月光散入。 床頭的慕易眼睫一顫,悠悠轉醒。 孟婆娑見他目光從茫然變得清明,視線也落到了她身上。 光線有些昏暗,只能看清對方隱約的面部輪廓和眸中映射的清冷月輝。不過孟婆娑沒有點燈的意思,她趕在慕易出聲之前先開了口:“我有話同你說?!?/br> 慕易輕輕應聲,“嗯?!?/br> “先給你解釋一下情況吧。那蛇妖能cao控你的異癥,是你們青城掌門把那莊容玉給找著了,然后救了我們。他好像從沈師臨出山以后就一直跟在他們后面了???,然后,我還要說一件很重要的事。 這件事情其實我也想了許久,覺得一直瞞著你總歸不大好…… 我叫孟婆娑,三百二十二年前出生于蜀國青州淮桑鎮,父親是個郎中。我從出生時娘親便與我父親和離了,父親也一直沒有再娶。 我十七歲那年遇見了黑白無常,同他們去了鬼界,后來陸判,就是一個判凡人善惡獎罰的判官,他跟我說是名簿抄錯了,我本來不用死的??墒悄菚r候我在凡間的殼子已經被一個蛇妖給占了。 我沒有辦法還陽,就在鬼界生活下來,陸判他們對我很不錯。后來因為出了一點狀況,我落得一個任務,說要在凡間找一個人。所以我就來凡間了?!?/br> 孟婆娑平靜地說完這一大串,安靜下來。她覺得慕易可能需要時間緩沖緩沖,畢竟這檔子事在他所處的環境里聽起來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修道一途修的是仙,修道者固然信奉天神,亦知曉鬼魅妖怪的存在,可親眼撞鬼也不是人人都能趕上的。別提那只鬼還日日伴在身側,受點驚或許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孟婆娑覺得是從前的自己自私了。她其實早該給他坦白。 若非今日遇上那蛇妖得知了前陳往事,若非為了日后行事,她或許還會在鴕鳥上一段時日。而且事到如今她還存著小私心。 “嗯?!蹦揭谆亓藗€鼻音。 孟婆娑被他一應扯回神,她以為他還要再緩沖更久一些。她略有些驚奇地湊近了腦袋想要看清楚他面上表情,卻發現這人沉靜得不像話。 “我根本不是人哎,你就一點都不吃驚?不意外?” 慕易安靜地抬手把她垂在自己臉上的青絲給拂到一側,“猜到了?!?/br> 孟婆娑:“……”這要怎么猜?您神算么?又或者說她說夢話被他聽去了?不對她不說夢話啊…… “開眼可見靈命源炁、陰陽雜流、魂魄于體。你身上沒有陽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