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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譽望著他,微微一笑:“是啊?!?/br>但是酒童們很快就知道了豆腐和顧海生分手、繼而找女人結婚的事。小寇很難過,他喃喃道:“這算怎么一回事呢?到底是誰對誰錯呢?”泉子說,算扯平。岳齡卻突然道:“我們并沒有損失什么,但是豆腐,損失了一只眼睛,還損失了顧先生,也損失了留在獨眼杰克的資格。他現在一無所有了,這怎么能算扯平呢?”泉子輕輕嘆了口氣:“難道他的那些損失是外人強行奪走的么?那不是他自己,一步步舍棄的么?”他說完,忽然又加了一句:“而且你以為他真的什么都沒得到?你看看如今顧先生的樣子,你們真的以為經理贏了?”顧海生的生活也恢復了平靜,甚或應該說,變得更加平靜了。他只在家里靜靜的坐了一天,第二天,就好像什么都沒發生那樣,起身去上班。他仍舊會按時定點的去上班,開會,社交應酬,但行動里沒有活力,缺乏熱忱,就仿佛是某種機械的行為,只為完成任務。蘇麒也知道了豆腐離開的事,他找到顧海生,和他說,聽到消息自己也很難過……但他的話還沒說完,顧海生就轉身走了,他連看都不想看蘇麒一眼。他也不想見任何人,除非確有必要,他總把自己關在辦公室里,要么就是關在家中。一開始,顧海生就是想不明白,他不明白豆腐為什么那么輕易就放棄了他,明明兩個人說過那么多海誓山盟,明明豆腐知道,他會不惜一切代價來挽回他……但他就那么放棄了,輕易得像丟開一件破舊的襯衣。可這樣一來,他們倆這么深的相愛,這么多甜蜜的相處,又算什么呢?難道那都是假的么?顧海生忍不住一遍遍的回想,回想當初,如果他做些努力,采取一些有效的行動,是不是就能阻止豆腐的離開?他發瘋般想在已不可解的局面里尋找解決辦法,他就是想弄明白,自己到底做錯了什么,到底是哪個地方出了偏差,導致滿盤皆輸?他的整顆心都郁結在了這個點上。顧海生甚至覺得,如果不把這個死結想明白,那他簡直沒法活下去。他就這樣一天天沒完沒了地思考,白天接著黑夜的想個不停,只要腦子一空下來,思維自動就接續到這上面,然后顧海生就開始想:要是當初……這種問題當然是沒有答案的,某個天色漸漸發白的清晨,顧海生在徹夜無眠之后,從開著的窗子前抬起頭來,他望著窗外逐漸露出輪廓的建筑物,突然覺得非常疲憊,他疲憊得對一切都產生了厭倦,尤其是,不斷追問為什么的自己。沒有什么“為什么”,豆腐放棄了他,就如同當年他放棄了蘇譽,放棄了就是放棄了,沒有什么好說的,哪怕鋪陳一萬條理由,也改變不了已經發生的事實。他現在才明白,當初的蘇譽究竟承受過什么,他覺得被迫和柳芊芊結婚的自己很痛苦,但被他拋棄的蘇譽只會比他更加痛苦,蘇譽的痛苦是他的百倍千倍。在這種束手無策的局面里,被放棄的那一方才是最痛苦的,未來,也很難鼓起繼續生活的勇氣。顧海生自己也不想繼續,他打了辭職報告給蘇麒,蘇麒連看都不看一眼,三兩下就把它撕碎了。顧海生又和湯晏說,往后多多協助蘇麒,湯晏一聽這話就像被馬蜂蜇,說什么都不肯讓他繼續說下去。蘇麒說,你就這樣走了,往后打算干什么呢?你連個生活目標都沒有,難道是打算辭職以后爛在家中么?“而且那百分之七十的股份在你手里!你是集團主席!”蘇麒沖著他咆哮,“你以為你辭職走人,就能擺脫這一切么!”“那我把股份轉讓給你?!鳖櫤I苍數卣f,“對我而言,有地方住,有口飯吃,這也就夠了?!?/br>蘇麒頓時像發怒的野獸,他大吼說他不要顧海生的股份,瀛海這兩年高層一直在動蕩,集團主席一過世一辭職,連續換了三個人,這樣一變再變,對瀛海非常不利。股份的事情攪得每個人都不安,如今好容易塵埃落定,集中到了眾望所歸的顧海生手中,他決不能再讓股權發生變動了。可是顧海生理都不理他的發怒。他去意已決,丟下辭職報告,第二天索性連班都不來上了。瀛海的高層,亂成一團。湯晏實在看不下去,索性親自去找豆腐,想把他勸回顧海生身邊來。不久,湯晏滿臉疲憊地回到瀛海,蘇麒問他,是否見到了豆腐。“見到了,但沒什么用?!睖炭嘈Φ?,“一切都已經成了定局?!?/br>豆腐回到了耀華機械廠,因為眼睛出了問題,沒法再做車工,好在廠里很照顧,讓他去了倉庫,當材料保管員。廠子其實經營得不紅火,一直在“比半死不活稍微強那么一點”的狀態里掙扎,錢呢,效益好一點的話兩三千,差一點可能就千兒八百的。但是豆腐完全不介意,他現在,已經什么都不介意了。豆腐和丁霞在婚后買了一套屋子,從顧海生那兒離開得太倉促,豆腐幾乎是兩手空空出來的,幸好老兩口一直在為兒子的新房攢錢,這次總算如愿以償。房子就買在豆腐父母家附近,是個二手房,小得很,而且破舊,一共才50個平米。湯晏去的時候,豆腐正在指揮工人裝修,屋里屋外擺著瓷磚水泥,叼著煙的泥瓦工一身骯臟的工裝,出來進去,丁霞正把婆婆做好的午飯送過來。她看見湯晏從車里下來,一直走到三樓門口,直勾勾盯著自己丈夫看,女人不由心里就生了疑惑。丁霞看得見湯晏的車,她不認識凱迪拉克,但她看得見湯晏配有司機。“哎,那是不是來找你的?”丁霞低聲對豆腐說。豆腐一抬頭,立即認出了湯晏,在一兩秒的驚訝后,他的神色恢復尋常,于是對湯晏說:“咱們下樓談?!?/br>倆人的談話持續了不到十分鐘。湯晏勸他回去,他把顧海生的近況和豆腐說了,又說顧海生丟下辭職信不再來上班,瀛海內部為此鬧哄哄,不堪收拾……“關我什么事呢?”豆腐掀了掀眼皮,“我和顧海生已經分手了?!?/br>湯晏被他說得很生氣,但是抬頭,看看豆腐的妻子正好奇地看著他們,也只得壓著火低聲道:“小墨,你現在這樣不光是給自己的人生制造困難,也在給大家帶來麻煩!你一聲不響就把顧總撇到一邊,從此不管不問,這像話么!你知道你捅了多大的簍子?!”豆腐抬起頭,他瞇縫著眼睛看著三樓自己的家,一個小工正在安塑鋼窗,但似乎尺寸不對,試了好幾次總卡不上去,另一個工人罵他:“弄錯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