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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問胡小菲和蔣芳芳,他也沒了線索,又重復起了兩點一線的生活。周五放學前,聶誠問他要不要去圖書館。他這才想起周一中午時說要查十年前的案子,欣然答應。姜準很少去圖書館,他嫌換書麻煩,而且不喜歡看舊書,只小學社會實踐時來過幾趟,也僅在圖書區晃蕩。聶誠熟門熟路地去了書刊借閱區,在最角落的地方找出報紙的合訂本,按年份找到了十年前的那一冊。四開的合訂本,他們攤在桌上歪著頭,一人從前翻,一人從后翻,找了兩個小時,內心深處完成了時光穿越,已經沉浸在十年前的陳舊歲月里難以自拔,卻對關鍵事件一無所獲。他們又搬來十一年前和九年前的合訂本,終于在十一年前的年末新聞里找到了那則豆腐塊。簡而言之就是“高三女生周某因學業壓力過大,元旦前夕翻墻入校,自縊于音樂教室”。那年元旦在周一,歇六日一,事情發生在周六,報道在周日。他們二人的關注點不在時間,而是“周某”。和周媛同姓!“那時周媛上高中了嗎?”姜準自語。“初三或是高一,當事人也許是她的jiejie?!甭櫿\說。“如果她現在還活著,得有二十七八歲了?!苯獪收f。“對,正好和江老師一樣大?!甭櫿\說。兩人對視一眼點點頭。這個周某和江新陽很可能是同屆同學,馬珍珍可能也是,周媛肯定比他們小。他們很快構思出一副,高三學長學姐帶著高一女孩一起玩的情景。但是,這仍不能解釋馬珍珍為什么一見面就朝周媛罵。“姜準,你還想查下去嗎?”聶誠問。“想?!苯獪蕸]有一絲猶豫。聶誠笑了,“既然能做的都做了,我們去求助專業人士吧?!?/br>他帶著姜準去了區分局,在門口正碰上薛冰。“冰姐,是去走訪嗎?”聶誠問。離了學校,他對民警們換上了平日的親切稱呼。“對,去積賢里,你和你的小伙伴去哪,用不用捎你一路?”薛冰從警車里探出頭,笑問道。聶誠立刻說“好啊”,拉著姜準上了后座,也不說去哪,就問到積賢里找誰。“一個初中老師,已經退休了?!毖Ρ鶝]有特意隱瞞,也沒有多說。姜準的第一反應是曾天宇的初中老師,然后看到薛冰放在副駕上的資料錄了一個角,鋼筆墨水洇在黃牛皮紙上寫著十年前的日期。腦中電光一閃,他突然問道:“是‘周某’的老師嗎?”薛冰聽到“周某”微怔又瞬間反應過來,從后視鏡來眼神變得警惕和玩味,她挑起半邊嘴角說:“姜準小朋友,你知不知道聰明人通常不會讓人覺得他很聰明?”第19章chapter19話一出口,姜準就后悔了。可小朋友這個稱呼壓倒了他那一點懊惱,變成了洶涌的憤然。他默默地冷硬了面孔,閉口不言。聶誠接過話,自然得好似沒發現姜準的變化,欣慰地說:“冰姐,我這位小伙伴很聰明吧?!?/br>薛冰被他獻寶似的自豪感逗笑,緩和了語氣說:“是啊,觀察力也很強。說說吧,你們查到哪一步了?”聶誠把胡小菲、蔣芳芳和周某的事都說了一遍,薛冰嘖嘖兩聲,笑道:“江山代有才人出。小誠,大學想好專業沒?要不要考來局里工作?”聶誠不好意思地摸摸頸側,說這不是他一人的功勞,多虧了姜準。薛冰笑了兩聲,不再開他玩笑,直接把他倆拉到積賢里。積賢里是個老小區,原本是棉毛廠的職工房,沒有物業,居委會每年收點垃圾清掃費。這里老年人居多,大多是棉毛廠的職工,彼此之間都認識,退休之后每天聚在一起曬太陽打牌,聊家長里短。蔡飛比他們提前一步到,穿了一身黑倚坐在摩托車上,旁若無人地杵在一群坐馬扎的大媽之間,專注地低頭玩俄羅斯方塊。警車停在樓當之間引來了不少側目,他聽到議論才抬頭,正看到薛冰帶著兩個跟屁蟲下車。“飛哥?!甭櫿\朝他揮手。姜準卡了半天,還是沒好意思跟著聶誠喊,規規矩矩地叫了聲“蔡警官”。薛冰就沒這么客氣了,直言說:“這天還騎摩托,嫌風在臉上割得淺?”“這倆小子怎么回事?”蔡飛皺了眉頭問。“他們都查到‘周某’了,我提前帶下徒弟不行???”薛冰說。“注意紀律。你頂多帶師弟,邵隊以后肯定親自教?!辈田w說著,拍了拍聶誠的肩膀。姜準冷眼看著,再一次直觀地認識到了聶誠在警局多吃得開,簡直是團寵。薛冰笑道:“我說小誠了嗎?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姜準同學?!?/br>突然被警花點名的姜準有點懵,和蔡飛又打了個招呼,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聶誠升為了他師叔,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他良好的教養不允許他向女生發難,上到八十歲下到八個月,他頂多不理轉身就走,讓他口出惡言實在是做不到,有違原則。他只能灰溜溜地看向聶誠,心道你快說些什么。不成想聶誠少見的露出六顆牙齒開心地叫了聲:“師侄?!?/br>姜準盯著他的臉看了一會兒,繳械投降,隨便叫吧,他認栽。薛冰放過了姜準小朋友,邊核對地址邊數落蔡飛不穿警服。像是等著她這句似的,蔡飛應聲從邊包里掏出制服上衣,把羽絨服脫了,直接套在里面黑色皮衣外,又把羽絨服卷好了放進邊包。他還不忘和周圍的大媽們打個招呼,請她們幫忙看著點,他們一會兒就回來。“吳老師的學生???哦行,你們去吧,我們一時半會兒不回家?!贝髬寕儫崆榈卣f。這位吳老師的愛人是棉毛廠的工程師,很早就去世了。她家在五樓,老樓一共六層沒有電梯,她腿腳不好很少下樓。兒女結婚搬出去了,她現在獨居,訂了晚報,平時在家看電視報紙,很享受這種安靜的退休生活。她當了一輩子老師,桃李滿天下,蔡飛就是其中一個。他雖然拽得二五八萬,說起來還比江新陽小一屆。他提前給吳老師打了電話,直言想向她了解情況。吳老師不是膽小無知的婦女,這不是她第一次協助辦案。她表示歡迎,把家里收拾得更加干凈利落等著他們到來。通常是來兩位警察同志,沒想到這次還有兩個少年人。她趕忙從冰箱里拿出給小孫子準備的橙汁招待他們,又端水果又擺糖。蔡飛看得直瞪眼,想當年吳老太對他們這幫猴崽子那叫一個恩威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