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4
圓柱的陰影正好落在這里,窗戶直對著的又是架鋼琴,他湊過去沒有影響屋內的光。里面的場景早就不是他以為的爭吵,曾天宇面目扭曲,以身高優勢一手拽著聶誠的領子,另一手竟然去拽他的褲子。聶誠終于怒了,他鉗住曾天宇的手喝道:“你在想些什么!”曾天宇又氣又急,思維完全隔開了外界,他自顧自地說:“你長得好,很有吸引力。不光女人喜歡,男人也會喜歡。我特意去網吧查了,男人和男人也很舒服。你離胡小菲遠點,你去喜歡男人,男人也會喜歡你。我給你試一次,你轉過身趴下,我問過,不會有事的,很舒服。你相信我,這樣對你和胡小菲都好,她會徹底死心,再也不煩你。我給你保密,有什么事你往我身上推?!?/br>姜準全身的血幾乎要在那一刻沸起來,他想不通這是什么邏輯。曾天宇平時很混蛋,但混蛋得有界限,也許再過幾年他就會知道自己的問題在哪,他在姜準眼里并不是個真正的“黑人”??墒茄巯碌氖?,讓他第一次深切地憎惡一個人。可曾天宇的下一句話,就像一盆冰水把他叫了個透心涼:“聶誠,你喜不喜歡姜準?”第10章chapter10“聶誠,你喜不喜歡姜準?”曾天宇壓低了聲音,像怕驚醒了黑夜。聶誠比他冷靜得多,即使處在下風依然很淡定,他甚至還能平靜地說話:“我說了我不喜歡胡小菲,你要是喜歡她就去追,現在不敢就老實等到畢業?!?/br>這個時候還沒有口出惡言,聶誠已經很厚道了。但是隔絕了外界的曾天宇并沒有受到他的冷靜感染,依舊倒豆子似地說著自己的觀感:“你別擔心,我幫你。姜準是咱們班最帥的,你也不差,可你沒他高。我觀察了,他沒女朋友。他會喜歡你的,他經常聽我們談你的事?!?/br>窗外姜準的血液快和地上的雪渣凍在一塊,他從來沒覺得曾天宇是會關注別人的人,也低估了他對胡小菲的執著。“聶誠,你試一回,你看看舒不舒服,你把我想象成姜準,就當成是姜準陪你?!?/br>姜準腦中嗡地一聲,他第一次懷疑他不喜歡社交是因為無法處理人類龐雜的感情。大腦直接罷工,放棄了人類引以為豪的思考能力、語言能力、行為能力等等智慧和文明,取而代之的是大塊大塊的空白和那些輕昵又邪惡的聲音——“聶誠,你喜不喜歡姜準,你試一回,就當成是姜準陪你”。我、草!姜準揚起頭,任由雪花落在臉上、脖頸,降一降能攤雞蛋的熱度。再回過神來,他已經走到了總買外賣的那家店門口。等等,剛才是他的臆想嗎?他怎么從音樂教室外面過來,怎么過的馬路,怎么等的紅綠燈,怎么插上的耳機,怎么選擇了這個歌單,他竟然全不記得了。難道他一發現作業本落下了就陷入癲狂了,不,不會的。那……他怎么離開了?全身血液解凍逆流,那些無意識的場景盡數回歸神智。他逃了,他太慌張了,他就這么走了!他竟然任由聶誠留在那!十六年來的自尊心在那一刻土崩瓦解。他家境優渥,有能力也有本事去維護他的底線。他的冷漠受限于良好的教養和日積月累的驕傲,從不出格也從不退縮,并且有底氣去承擔后果。他從沒想過有一天會做逃兵。理智歸來的那一刻,他拔腿就往回走。他已經沒有了時間概念,不知道耽誤了多久,不知道還能不能挽回……他剛轉身就和來人撞個滿懷,他立刻道個歉,沒在意對方的罵罵咧咧,大步往前走,突然間耳機扯得耳朵生疼。這才發現那個人順走了他口袋里的手機。出于人類的自衛本能,姜準回手就拽住了小偷的袖子,“把手機給我?!?/br>小偷一口啐他臉上,轉肘頂他喉嚨。天氣和剛才的沖擊把姜準凍僵了,他躲得慢了,小偷的手肘撞上了他下頜,卻沒能掙脫。“給我!”姜準被袖子刮得冒血點,趁機朝小偷膝蓋踢了一腳。小偷腿一軟,頓時惡向膽邊生,掏出懷里的小刀直接向姜準臉上招呼。姜準擅長大事化小,懂得拿捏分寸,這種精致的利己主義從沒讓他遇上過直截了當的危險,這不是他慣于應付的領域。真刀真槍下的惡意沒有任何包裹,容不下絲毫聰明和延緩。姜準狠下心里,做好臉上開花的準備,他這次打算以臉換腳,最起碼不能讓小偷跑了。“小心!”不知誰叫了這么一句,他被推到旁邊,眼前一晃小偷手里的刀已經落地,手成270度,疼得直接跪地哎喲。“你沒事吧?”姜準震驚地發現從毀容邊緣拯救了他的,居然是聶誠!“你、你、你不是……”姜準茫然地看著他一腳踢暈了小偷,然后利落地搜出他的手機,直接用他的手機撥了報警電話。雪越下越大,他們在馬路邊上等警察。聶誠看上去完好無損,姜準再一次懷疑剛才的一切都是他的臆想。事實上,憑聶誠剛才的身手,曾天宇哪怕高他兩個頭也只能落個犯罪未遂的下場。姜準的呼吸慢慢平穩下來,重新恢復思考能力,試想如果曾天宇當時沒有說他的名字他會怎么看待這件事?就其資深慫貨的德行和“曾媽”的外號,他八成只敢過過嘴癮,萬分之一的可能扯下了聶誠的褲子,他也只會手足無措地跪下來哭“胡小菲為什么就不喜歡我”。從結果來看,不比平時男生集體阿魯巴更野蠻。“嚇著了?”聶誠見他全神貫注地盯著某點虛空,便問。“啊,沒?!苯獪适栈乜煲h出銀河系的神識,轉頭看向他的“救臉恩人”。他忽然發現從開學到現在的這四個多月里,聶誠長高了。原先他平視看的是頭頂,現在能看到額頭了。這速度很快??!他呆愣地盯著聶誠單手掏出衛生紙,才焦急道:“你傷著了!”聶誠被他突然拔高的語調驚得一彈,朝他笑道:“你今兒怎么了?”姜準沒理他,握著他手臂把手舉到眼前。冬天皮膚干,稍微拉扯都出檁子,聶誠的手腕的地方刮了口子,不深,血卻流了滿手,非常嚇人。“先去醫院,別管他了?!苯獪侍吡颂吣_邊倚樹昏迷的小偷。聶誠嘴邊的笑容沒有收回去,“這點小傷不用去醫院,我家里就有酒精棉?!?/br>他倆爭執著警察來了。警局離學校很近,警察來得很快,帶他們回局里做了個簡單的筆錄,順便幫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