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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鄭老太爺面若死灰,心里再也生不出一絲和祁家對抗的心思。因為此刻為祁晏寧出頭的,是最不能招惹的存在。F國潘納森家族,那是世界頂級老牌世家。數千年積累下來的豐厚底蘊,隨便跺跺腳,整個歐洲都要跟著一并震顫。區區一個小小的鄭家,在他們面前,不過是螻蟻浮萍。“今天的事,一個字都不能說出去。還有,家主說了,他很不喜歡鄭澤身上的某個物件,我想你知曉改怎么處理?!?/br>沙啞的嗓音透著徹骨的冰寒,而空氣中清脆的扳機聲也讓鄭老太爺清楚他該如何去做。頹然的倒在椅子上,鄭老太爺的眼中盡是絕望。他心里明白,鄭澤恐怕再也保不住了……---------------------而另一邊,鄭澤派去的人也找到了顧文釀。他們原本打算按著鄭澤的意思,把人抓走賣到國外。卻意外遭到顧文釀劇烈的反抗,被他逃脫,鉆進了復雜的貧民區深巷。低調的黑色轎車停在陰暗小路邊,黎熙將車窗打開一半,饒有興致的看向胡同里面。隨著越來越近的謾罵聲,一個渾身是傷的瘦弱男人跌跌撞撞的從里面跑了出來。他無處可躲,竟一頭鉆進泛著惡臭的垃圾桶中。而后面追來的人竟也下意識的將此處忽略,分頭去別處尋找。良久,混亂的小巷終于漸漸恢復了平靜。而臟亂無比的垃圾桶內也發出窸窣的聲響。骯臟的手艱難的從里面抻出,撥開掩蓋在身上汁水淋漓的生活垃圾。隨后,沉重的幾乎無法移動的身體也一點一點從中挪出。空洞的眼神讓顧文釀原本就平凡至極的臉變得更加寡淡,而破碎的衣物間裸露出來的肌膚也是骯臟無比。所有的力氣都在逃跑的時候都消耗殆盡,就連因為臭味引發本能反胃感都沒有多余的精力做出。“救救我……無論是誰都好……救救我……”帶著哭泣的呢喃幾乎微不可聞,顧文釀無助的癱倒在墻角,一動都無法移動。他不能明白,自己已經這么卑微,這么低賤,為什么鄭澤還要讓他變得更加凄慘?難道自己的存在就這樣無法讓人接受?他只是喜歡他??!喜歡到了可以不顧一切,可以舍掉做人的自尊和本能的地步。甚至從未奢求能得到什么,可就連這樣也不行嗎?“嗚……”生理和心理上的雙重打擊讓顧文釀徹底崩潰,而下身源源不斷涌出的陌生液體更是讓他恐懼不已。輕巧的腳步聲由遠而近,好似死神降臨。顧文釀木訥的抬頭,想要看看到底是誰。“找到你了!”背著光亮的青年笑的溫柔優雅,好似天使展開無暇的羽翼,而他清澈悅耳的嗓音亦如迷航時人魚的歌唱,引人沉溺。他微微低下身體,瓷白的指尖捏著一張薄薄的報告紙,漫不經心的遞到顧文釀面前。就著小巷中昏暗的日光,標題處六個令人驚詫的黑體字清晰可見……第30章豪門世界打臉渣攻帶球跑賤受(7)血緣鑒定報告依據DNA檢測結果,得出顧文釀與祁俊15個不同基因位點結果的分析。生物學親緣關系成立的可能為99.9999%。父子關系。“……”宛若轟然的驚雷落在頭上,顧文釀死死的盯住上面的字,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他不停的重復著這句話。巨大信息量的迅速注入讓他無法接受這一切。他不是孤兒,自有記憶起,他便清楚的知道誰是他的父母。雖然是家里最被厭煩的存在,但那也是由于自己不像弟妹那般會撒嬌討好,所以才總被忽略。即便短衣缺食的長大,也經常被嘲諷謾罵,可卻從來沒有人說過一句,說他是來路不明的孩子。在過去的二十五年里,也亦沒有任何疑點能夠證明他并非顧家親子。而他自己為了能夠更好的被重視,也幾乎奉獻了一切,最后還因為被父母賣給鄭澤而痛苦不已。可如今,這一切都被盡數打破,他竟然不是顧家人,過往種種付出也皆好似一場笑話。不,也許他存在的意義,就是一場笑話。根深蒂固的信念從根基處被徹底動搖,一直視作生存意義的理由也化作荒誕。顧文釀的精神徹底崩潰,而黎熙則是始終沉默的站在他面前。小腹處傳來的痛楚越發劇烈,淡淡的血腥味道也逐漸在小巷中彌漫。顧文釀無法再保持清醒,而不斷涌出的淚水,也帶著酸澀讓他的視線盈滿水意。意識漸漸變得模糊,黑暗逐漸將他籠罩,在最后一束光消失的瞬間,顧文釀腦海中殘留的印象,便是黎熙身上溫暖的香氣,和那句讓他瞬間步入天堂的:“別哭,我帶你回家……”-----------------醫院。黎熙坐在急救室外,漫不經心的把玩著手中的鑒定報告。雪白的紙張,唯有最邊緣處的一角染上一個灰色的指印,暗示了之前拿起它的人的境況。很快急救室的燈熄滅,醫生從里面走了出來。“祈少,孩子保住了?!?/br>“嗯?!崩栉觞c頭:“給顧文釀最好的照顧,然后找兩個禮儀教師教他世家子弟的規矩。三天之后我在過來。記住,我要的是徹底的脫胎換骨,而不是虛與委蛇的糊弄?!?/br>“明白?!贬t生點頭,而后又有些不解:“可他不過是個私生子,身體也是個不男不女的怪胎,又跟鄭少之間有那樣的首尾,您這么做會不會太……”“與這些無關?!崩栉跽瘩g:“不論他出身怎樣,又遭遇過什么經歷。只要他體內留著祁家的血脈,總歸是我祁家的人。百年世家,縱使是只小貓小狗,也要明白事理,更何況他是個活人?!?/br>黎熙的話說的平淡,甚至還有幾分冷漠,可落在醫師身后被從手術室中推出的顧文釀耳里,卻比什么仙音都動聽悅耳。眼下麻藥的藥勁兒還沒有過去,可顧文釀的意識已經清醒了許多。從小到大,他一直是最被忽視的存在,甚至飽受欺凌。沒有人在意他,也沒有人愛他,甚至,沒有人愿意看見他。可這個素未蒙面的異母弟弟,卻用冷漠的語言,給了他最基本的尊重。只可惜,他不配。連續三次見面,皆是最卑微的姿態,最絕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