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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李季就算是沒白忙。縣太爺點頭道:“能有此覺悟,總算沒辜負了你的一番忙碌?!?/br>李季有些不好意思,沒說話。縣太爺看看李季,想想才說道:“我來這里兩年了,自覺算是盡心盡力了,可惜城里還好,像是村鎮的事情所知甚少?!?/br>縣太爺話里有話,李季沒敢輕易應聲,低著頭等著縣太爺的后文。縣太爺一看李季就知道他是個聰明人,道:“你無須多想,我沒有旁的意思。對于村里而言,氏族的規矩可能高于府衙?!?/br>“這怎么會?!崩罴緭u頭。其實這也是事實,但是說出來,誰又敢承認?“我的意思是,你大可信任本官?!笨h太爺道,“很多時候,氏族的傳統未必都是對的,交給我按照大夏律法,也許會更加應允。與其關起門來濫用私刑,受人怨氣,不如送到我這里來,怎么判的怎么罰的,全都是壓在我身上的?!?/br>李季心道縣太爺定是另有所指,像村里頭的事情,要說是濫用私刑是有的,現在家廟的祠堂里頭還關著一位呢,之前的高獵戶也是,完全可以送到官府來,不過村里頭自家關起門來就解決了。只是因為大部分人都覺得去府衙是天大的事情,什么丟人了,什么重罰了。所以哪怕是犯錯人自己都寧愿受村里頭的私刑也不要去官府。這也就造成了村里事村里解決,除非是殺人放火的大案,否則村里的長輩聚集起來說一說,怎么解決怎么個懲罰就定下來了。從前李季也覺得這很正常,只是聽了縣太爺的一番話,心里頭是暗自點頭的。只是李季的想法跟縣太爺合得來,村里人會嗎?以后出了什么事,就算李季愿意過來打官司,村里人會愿意嗎?答案是肯定的,不會。因為有句老話壓著:抬頭不見低頭見。一個村里頭的,誰對不住誰關起門來打罵都使得,要去抓緊官府蹲過大獄,那以后一輩子就都毀了。這樣的思想一輩傳一輩。若是有哪個因為鄰里矛盾上報官府的,反而會受到指責,因為他可能毀了人家的一個家。這種情況下,告官者自身的損失就沒人注意到了。李季心中轉了幾圈,終究是嘆了口氣:“草民想起了您之前講給我聽的故事。有時候律法未必適用于所有人,公平的判決,可能會給受害的那個人更大的傷害?!?/br>李季這么說,縣太爺心里就懂了??h里頭的他身為縣太爺什么風吹草動都能聽見,可對于村里頭來說不行,甚至發生什么事情還會捂得死死的不被外人知道。比如當初那孩子淹死一群孩子見死不救的那件事情,一旦被告到了縣太爺這里,那些孩子就是全家降為賤籍,那可是比奴籍還要下賤的籍貫。誰能忍心?最終也就是賠償些銀子了事。若是當初那失了孩子的夫妻執意過來告狀,那么狀告下來了,村里頭也容不下他們夫妻倆了。“是我想的太簡單了?!笨h太爺點點頭,便不在提這件事了。能讓村里人主動過來告官的,要么是殺人放火的大案,要么犯人是外村且無人管的。比如當初的那個二流子,再比如這次的騙子。二鏟子家的那次,人家娘家是外村的,本村管不著,談不和,就只能讓官府來決斷。隨后,縣太爺轉移了話題:“你現如今以買皮貨為生?”李季點頭:“可以這么說。皮貨是主要收入,也賣些牲口rou。我跟我侄子力氣大能干活,自己開荒了些地,種出來的基本都是喂了牲口?!?/br>“種出莊稼不是自己吃的,可見日子是過的好的。皮貨交易上可有不公平的地方?”縣太爺問道李季搖頭:“沒有,算下來,還是借助了您的威嚴?!?/br>“我?”縣太爺饒有興趣的挑挑眉,“你那時還不認識我吧?!?/br>“是?!崩罴净叵肫饋硪灿X得好笑,“草民與大人當然不認識,不過因為我曾與貴府的采購管家做過交易。后來跟皮貨店做交易的時候就給拿出來了。只跟他說要他盡管開價,若是公道就賣了,若是差些,我也不嫌麻煩。盡管送到您這邊來,您給的價格肯定更公道。從那以后到現在做了許多回生意,每次都比預想中的價格高些?!?/br>聽了李季的話,縣太爺搖頭失笑。沒想到李季能想出這么個法子給自己撐場面:“你就不怕他真的不再跟你做交易了?”“不會,我的皮貨多,他做生意的總要吃飯。反正我也跟他說了,我只跟您府上做過一次生意,只是家里頭的皮貨沒什么能有您看得入眼的,不好意思送過來。要是實在沒處賣,厚著臉皮送到您這里是沒辦法的選擇?!?/br>“做過一次生意?什么生意?”縣太爺隨口問道。這場生意可是讓李季記憶猶新的,那是他家的第一筆巨款:“說起來也是緣分。那張皮子是先送到皮貨店的。只是當時掌柜的想要壓價,非要十八兩銀子,我說不成他也不攔著任由我走。那時我就知道,掌柜的是料定在這縣里頭沒有人會出更高的價錢了。剛要回去談妥十八兩就十八兩,就遇到您府上的采買管家了?!?/br>縣太爺點點頭,示意李季繼續。“那時候我沒見過市面,還以為是遇到了騙子,他讓我開價,我就說是22兩,結果他滿口答應了,當時付了銀票,我沒見過銀票,還不放心的一起去換了銀子。當時尊管家熱情得厲害,我心里頭就越不安,他要我以后有皮子再往這邊送,后來我就再也沒敢過來過?!?/br>這是人之常情,在雙方地位懸殊的情況下,高位上的那個越熱情下面的那位就越不安。更何況當時李季初出茅廬,啥都不懂的時候。縣太爺微愣,恍惚間好像抓住了什么。“你……你賣的時候什么皮子?”李季還沉浸在當時單純的自己身上,并沒有注意到縣太爺語氣中的怪異。“是一張有點雜色的白狐貍皮。就是可惜了不是純色,要不可真是值了大錢的?!?/br>“啪!”茶碗落在地上碎裂,茶湯撒了一地。“白狐貍皮?”縣太爺站起身問道。李季被嚇了一跳,沒明白過來縣太爺這是什么意思。頓時跪了下去:“大人息怒!”縣太爺哪里還管得上這些,伸手拉著李季抬起頭問道:“你說是一張白狐貍皮,是不是有點破損!”李季還以為那張狐貍皮出了什么事,嚇得身上發顫臉色發白:“是……是!”縣太爺身子一抖,愣在那里一會兒,竟然笑了出來:“甚好,甚好!”李季差點被縣太爺嚇尿出來,好好的這是患了什么失心瘋?怎么就甚好了?李季被嚇得夠嗆,外面的衙役聽到聲音忙進來問怎么回事。縣太爺擺擺手讓他們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