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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真心實意地覺得,打仗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兒。 梁玥眉頭皺得死緊,索性不跟這些人廢話,直接拿出了趙卓給的印鑒。 這諸侯王之印鑒,等同于趙卓親至。堂內當即呼啦啦地跪了一片,“臣等見過大王、見過欽使?!?/br> 梁玥無視這一群人不甘或不忿的目光,徑直道:“林掾吏,還請清點武庫中盔甲武器,今日酉時之前,務必造冊呈上?!?/br> “下官領命?!?/br> “秦都尉,戰時之巡邏想必已有定例,玥便不多言,請照此安排?!?/br> “末將遵命?!?/br> “……” 梁玥雖是說得客氣,“請”字用得毫不吝嗇,但語氣卻無絲毫商量的意思。 便是此刻一時礙于燕王印鑒,不得不低頭領命之人,心里亦是滿心的不滿。 少不得腹誹些“禍國妖女”、“牝雞司晨”之類的話,連初登位的趙卓,也不免被腦補成了為女色不顧朝政的昏庸形象。 …… “秦兄,你氣傻了?”頭先被安排出去的兩人走的是一條路。 那位林掾吏稍年輕些,方才在府衙就繃不住臉上的表情,一出來就更是拉下了一張臉,本想和旁邊的人同仇敵愾一下,可轉頭一看,身旁這位仁兄臉上竟還帶著笑,這才有此一問。 這位秦都尉顯然不是什么好脾氣兒的人,當即臉上一冷,嗆了聲回去,“你傻了我都不傻!” 但說完,又恢復了那樂呵呵的表情,顯然心情不錯的模樣。 林綿對這些武職之人向來敬而遠之,總怕這些個人一言不合就動手,他這小身板可扛不住這一拳的。 不過這回,或許是氣得急了、也或許是也察覺對方心情不錯,不免就沒了這些個忌諱,“秦兄,你說她一個女子,對行軍打仗能有什么見的?她莫不是覺得青州兵是她家的家奴,說過來就過來?” 似乎也覺得這般背后弄是非不是君子所為,他說完后,才有些訕訕,又找補了一句,“秦兄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那位秦兄本自顧自地樂著,聽他了這句問,才斜眼瞥了他一眼,嗤道:“這么個美人兒,平日見都見不著,難得得了個吩咐,還不利落點辦了?” 他只笑瞇瞇地說了這么一句,抬手重重地拍了拍林綿的肩膀,直把那林綿拍得往前一個趔趄,便哈哈大笑著走了,“難得討美人歡心的機會,林賢弟既不著急,哥哥就先行一步了!” 那位林從事在原地呆站了半天,莫名漲紅了臉,看著方才秦桓離去的方向,低低斥了一句,“有辱斯文!” 罵完之后,腳下卻有了動作,一開始是慢慢地踱步,卻不期越走越快,不多一會兒,瞧見四下無人,這快走就變成了小跑。 * 臨水城內或情愿、或不情愿的,礙于梁玥欽使之身份,她吩咐的事兒倒是都辦了下去了。 還不到酉時,那位頗“不情愿”的林掾吏還是提前整理好了兵甲的冊子。 但抱著那整理好的竹簡,他卻又泛起了嘀咕,生怕自個兒做事這么利索,得了個獻媚的名聲,一時又在府衙跟前擰巴了起來。 他遲疑的這會兒功夫,就瞧見和他一同出去的秦桓亦回了來,林綿也不知自己怎么想的,竟一步擋到了秦桓的前面。 “林賢弟?!鼻鼗该銖姶蛄藗€招呼,全然不見離開時的笑意,臉上竟露出些冷肅來。 他只招呼了這一句,也不等林綿有何回應,就疾步進了門,林綿一個拱手拱到一半,眼前已經空空如也,留他一個人不尷不尬地收了手—— 這人怎地如此無禮? 腹誹了這么一句,他正待往里走,就見后面有幾個士卒壓著三個人往里走,差點同他撞上。林綿暗道一聲晦氣,忙往側邊讓了一步,讓這些人先過。 “……大人饒命啊,小的只是一時糊涂!” “小的糊涂啊,絕沒有去開城門的意思?!?/br> “……” ——開城門? 林綿心中一凜,這還當真被她料中了,真要打仗?! 他當即也顧不得那矯情的心思,抓著竹簡的手緊了緊,緊跟著那些人進了去。 等進到大堂內,方才發現,他和秦桓并非頭先回來之人,堂內早就站了不少人,氣氛已凝固到緊繃的地步。 連方才在門口哀哀叫冤的那三個人犯,這會兒都察覺到不對閉了嘴,只有幾聲壓低了的抽泣。 “臨水只有甲兵三千,怕是只能固守求援?!?/br> “下官已經派人傳訊東平……” “只是不知青州有多少兵馬?!?/br> …… 林綿聽著梁玥條理分明地交代,這次聽著的眾人卻無先前的輕慢之態,他的心一點點冷了下去,拿著竹簡的手有些微的抖—— 這還真要打仗??? ** 劉五本是在查那院主人,可查著查著卻覺出不對來,他莫名生出一種緊繃感來,就像是每次上戰場之前一樣,這個感覺實在無甚緣由,但他卻不敢忽視。 他十四便從了軍,算是在戰場長大的,能有幸活到今天,全憑著這點直覺。 他當即放下了這院主人之事,匆忙回去尋梁玥。 彼時梁玥已將事情吩咐了下去,堂內倒是沒有其他人在,劉五無心思索這些細節,上來就跪了下。 “大人,這臨水恐會出事……” “你回來的正好?!?/br> 兩人同時開口,都是一怔,劉五以為她要問他查院主人的結果,忙道:“大人,這糧款失蹤一案不急于一時,這臨水恐有大事要生,屬下先送您回去?!?/br> 梁玥點了點頭,“是有事,先王憂心之青州,怕是這回要鬧起來了?!?/br> 劉五眉頭一擰,對此倒是生出些果然之感來,“那屬下……” 他未說完,就被梁玥擺手打斷,“不必了……我已托錢大哥送信回都城了?!?/br> 劉五聽她這意思,卻眉頭擰得更緊了。 梁玥讓錢聞回都時,是以軍情緊急、帶上她恐怕不來及為由勸說的,如今劉五可不必過去送信…… 他張嘴想勸,卻想到這為可是先王親封的督學,不是他這個大字不識的大老粗能勸住了的。 他是聽到過那些個文人把黑的說成白的的能耐的,怕自己反而被勸服,索性省些口舌,只低聲道了一句,“大人得罪了?!比缓蟊阋锨?。 梁玥幾乎立刻猜到他要做什么,揚聲道:“劉大哥,還請聽玥一言!” 劉五動作頓了頓,梁玥趁機快速道:“如今甄郡守不在城內,城中諸人無領頭之人,不免惶惶。玥幸得大王之托,以欽使之身來此,才勉強穩住人心?!?/br> 這也是梁玥先前為何不多廢話,直接用身份壓人的緣故。 “到了如今這個時候,玥若是當真離開臨水,便是怯戰而逃。大戰之前本就人心不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