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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在彭城路上,她只是覺得難得的機會,不用有些浪費,可真的成功了之后,她又生出不安來,身在敵營,哪有那么舒服的? 她又轉頭看了一眼那泡在水里的布帛,輕輕嘆了口氣,魏大小姐的生平都給她送來了,這讓她還怎么走??? 索性人都活了兩輩子了,要真有個萬一……她也不算虧得特別厲害。 她笑摸了摸那孩子的頭,“你同他說,我雖在此處,卻心里時時刻刻念著他的,盼著他有朝一日能親來接我?!?/br> 那孩子愣了愣,覺得臉上有點發燙……方才那段話在他耳朵里轉來轉去、響了一遍又一遍,他本來還擔心自己記不牢這話。 可這會兒,他卻覺得自己絕對忘不了這段話……也忘不了這情形…… * 兗州,東平。 姚章從趙興處出來,已經是月上中天了。 他抬頭看了看那皎潔的明月,胸口有點發悶—— 明月如舊,伊人何處啊…… 他又想起當年老師語重心長的一句“人算不如天算”…… ——當時他如何想? 智謀高絕如老師,也到了晚年了……年老體衰、開始信奉虛無縹緲的天命。 可如今…… 他正嘆息,有人從陰影處走出來,神情冷厲,話中也仿佛帶著冰碴子,“她呢?” 姚章倒不會被此嚇到,縱使這事他確實有些理虧,他輕輕笑了笑,“騎都尉是個聰明人……當知道的?!?/br> 趙旭在身側的手縮了兩下,猛地收拳揮了出去,堪堪停在姚章鼻尖前一寸。 姚章對眼前這拳頭恍若未覺,仍帶著笑,拱手道:“若是騎都尉無其他事情,在下就先行告辭?!?/br> 說完,也不待趙旭回應,徑自轉身走了。 身后,趙旭眼神愈發陰沉,那一拳側揮過去,狠狠地砸在了樹干上,枝干搖晃,樹葉簌簌落下,拳下緩緩地淌出了幾道血痕。 ☆、第28章 各懷心思 永平三年,梁玥以魏安和的身份嫁予劉登。彼時劉登府上早有一側室,劉登同她極為恩愛,梁玥這個正妻,在劉登府上倒似隱形人一般。 對此,梁玥多少松了口氣,她并非真正的魏安和,若是劉登同她恩恩愛愛,她才要擔心自己是不是要露餡呢……她巴不得劉登和那位側室夫人再恩愛一點…… * 梁玥嫁過來后第三年,鄢王劉欽的繼室夫人韓王后病逝,她作為兒媳婦,哭喪守孝自然是逃不過的。 在王宮內跪了一整日,滴米未進?;氐絼⒌歉r,梁玥覺得腳下都有些發飄。 梁玥一進門,就有一個女子迎了出來。梁玥表情僵了僵,強忍住扭頭就走的沖動。 ——這女子叫陸筠,就是和劉登恩愛多年的那個側室。 她要是在門口這兒給陸筠下了面子,轉頭劉登回來就得去找她的麻煩。 梁玥僵硬間,陸筠已經婷婷裊裊地走了過來,柔婉地行了一禮,輕聲細語道:“jiejie辛苦了,meimei已備下些飯食,還請jiejie賞臉,到竹蟬苑中一坐?!?/br> 梁玥勉強笑了笑,“殿下不多時便要回來,還要辛苦meimei照料……我便不過去了?!?/br> 陸筠聽她這話,眼里立刻就含上了淚。 “jiejie可是怨我……怨我……”她哽咽著,伸手輕輕拉住梁玥的袖子,“我勸過殿下的,您是殿下明媒正娶的妻室……是主母……” 這位陸姑娘雖長相不多出挑,但這柔柔弱弱的模樣著實能勾起人的保護欲來,縱使梁玥身為女子,此刻看著都生出些心疼來。 她對劉登沒存著什么心思,也沒有把他當做夫君的意思,因此對陸筠也沒多大的敵意。 而且……說實話,她對這位陸姑娘還是很有幾分敬佩的——整整三年,從大婚那一日起,陸筠愣是勾著劉登,沒讓人宿在她的房里一次。 這樣說來,她還得感謝眼前這姑娘…… 梁玥看著陸筠哭得眼淚汪汪的模樣,正待開口安慰,就聽她又帶著些泣音道:“jiejie放心,妾懂得規矩的,日后便是……不幸……妾先一步誕下長子,那他的母親也定當只有jiejie一人,教養也但憑jiejie做主?!?/br> 梁玥愣了愣,視線不由落在她的小腹上,腰肢纖細、小腹平坦……但她這話的意思,卻分明是…… 梁玥下意識地伸了伸手,陸筠不覺護著肚子往后退,后退的右腳踩到院中的碎石上,一個不穩就要摔倒。 不遠處有人快步沖了過來,穩穩地攬住了陸筠的腰肢。 陸筠驚呼一聲,順勢縮在了那人的懷中,驚魂甫定地撫著胸口。 劉登低頭看著蜷在自己懷中的陸筠,眼中一片冰涼,出口的話音卻是極溫柔的,“怎么這么不小心?” 用這種溫柔的語氣,說著名為責怪、實則關心的話來,真是聽得人臉上都發燙。 梁玥早在劉登出現的時候,就垂了頭行禮,這幾年她隔三差五的就被塞一嘴狗糧,她對這情形早就習慣了。 “妾……妾……也沒想到,這院里竟有石頭?!标戵扌⌒牡厍屏肆韩h一眼,又飛速收回目光,小聲道。 劉登仿佛沒有看到她這暗示,冷著聲對身后的何喜吩咐道:“去問問,今日是誰清理院子?!?/br> 何喜忙道:“是?!?/br> 陸筠聽聞這話,臉色一僵,但再做下去又太明顯了,她只得扁了扁嘴,小聲道,“……妾惶恐?!?/br> 劉登勾了勾唇,看著陸筠的發頂,扯出一個譏誚的笑來,可聲音卻是慣常的溫柔,“底下人辦事不利,該罰。筠兒你啊,就是太過心善了?!?/br> 他一面哄著陸筠,一面攬著她往竹蟬苑去了,整個過程看都沒看梁玥一眼。 梁玥對他這無視十分習慣,維持著垂眸行禮的姿勢,一直到劉登的身影徹底消失。 “夫人,快起來吧?!笔呛蜗部桃夥诺?,卻仍舊顯得尖細的聲音。 梁玥起身,輕輕捋了捋袖口的褶皺,沖何喜點了點頭,含笑道:“多謝何管家了?!?/br> “哪里、哪里……夫人今天一整日都沒吃東西,定然餓了罷……您先回屋,小的給您做去?!焙蜗残Φ脴O諂媚。 “怎么敢勞煩何管家?”何喜是劉登的心腹,又是劉登府上的大管家,就是他姿態放得再低,梁玥也不敢像使喚一般仆役那樣使喚他。 “不勞煩、不勞煩,夫人您先歇著,小的就去?!?/br> 何喜說完,又瞪了一眼站在梁玥身旁的婢子,“還不快扶夫人回屋?!” 這句冷斥之后,他又沖著梁玥諂媚地笑了笑。 梁玥:…… 這變臉的功夫,她無論看多少次都覺得不可思議。 跪了一整天,梁玥也實在沒什么再同人爭執的力氣,最后也只再三謝過何喜,往自己的西院去了。 路上,她旁邊的婢子低聲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