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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屏障破裂之后便能窺見下面陣法的全貌。唐時是人盡其才,物盡其用,對是非,能問一回便問一回。陣眼,是非還真是注意到了。以前他曾在唐時的面前展露過自己陣法方面的修為,沒想到還被唐時給惦記上了。他只隨口道:“在你左側三丈兩尺一分處?!?/br>這和尚還真知道。唐時挑了眉,道了一聲謝,便向著那一個地方走去了。只是出乎他意料的是,這里并沒有桃樹,自然也不能將桃樹點成桃木杖了。周圍都是空的,唐時愣了一下,只看到前面出現了一條細流,很像是他們來時沉船過來的。沒忍住,唐時走了過去,只低頭去看那溪水,不過也看到了距離自己不遠處的華白術。那人在溪對岸,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故意,位置正好合適。唐時看到了他,他也看到了唐時。遠遠地,溪流那一端,飄來一條小木船,順著水流過來。進入世外桃源境的時候,他們便是坐著木筏來的,這一條小木船,卻是造型古樸,頗有幾分樹干的感覺。唐時看向了華白術,這一瞬間,他飛身而起,幾乎是與華白術同時。一青一白兩道影子閃電一樣向著源頭而去,在溪水兩岸勾出兩道漂亮的尾光。此刻旁人距離他們還很遠,顧不上他們這里,更何況高手過招轉瞬之間,等他們過來也都遲了。不過——若是唐時與華白術勢均力敵,那他們興許能得漁人之利!所以,即便是相隔很遠,周圍的人也紛紛向著這邊趕。唐時的速度很快,可華白術也是出竅后期的修士,能慢到哪里去?兩個人一瞬間便已經到了前面,唐時微微落后了一點,在華白術伸手向那水中小木舟抓去的同時,唐時手指一彈,便有一道金光以更快的速度將那一條小船擊向上游,水花四濺,幾乎迷了華白術的眼。他一手抓了個空,卻根本不回頭,反手就是兇悍的一掌拍向唐時。唐時方才一指出來,這個時候靈力還沒重新調整好,華白術攻擊的便是他這一刻的空當。之前不交手不知道,一交手才知道這華白術根本不是什么仁慈之人。他終究不是什么醫者,只是個煉丹的修士!華白術這一掌將唐時擊退了幾分,唐時正好凌空站在這溪水上,此刻被迫后退,腳一頓便在溪水上借力一點,像是大鵬展翅一般,蟲二寶鑒剎那間在他背后翻開,化作唐時的兩只翅膀——“溪邊照影行,天在清溪底?!?/br>之前那火爆而迅速的節奏,忽然就慢了下來。整個世界在唐時這迤邐的聲音之中,都變得悠閑自在起來。清溪之流從華白術的眼前細細地流淌過來,耳邊只回蕩著唐時那低沉清雅的嗓音。周圍桃林依舊,粉霞一樣的花朵千千萬萬,像是彩畫一樣。溪水卻是清澈的,桃花花瓣落入水中,卻像是落入了云層之中。這樣悠閑靜美的景色,只讓人熄了爭斗之火,起了賞景的逸興。華白術走不動了,之前往這邊趕來的人也忽然之間走不動了。這種遠離爭斗的情緒,以唐時為中心向外擴散,距離他最近的華白術自然受影響最大。盡管眾人知道不對勁,可這個時候要躲開已經遲了。很久很久了,唐時都不知道自己多久沒下過殺手了——他的詩詞情境還遠沒有到自己營造一個世界的地步,只能借助于原有的環境,或者說是多重詩歌意象的疊加來為詩歌創造嶄新的環境。這一首乃是辛棄疾的,卻還沒有被唐時煉化成詩碑,他的進度沒那么快,不過即便是此刻的本事也足夠用了。天上浮云淡淡,四周青山蒼翠,身處是桃花林,腳下是桃花溪。情境已然交融,唐時的殺機,卻也跟著這悠然的心境藏匿了。“天上有行云,人在行云里?!?/br>原本站在溪水之上的唐時,身形逐漸化作煙霧,被風一吹便散去,這場景原本應該是恐怖之極,可偏生因為此刻的情境,擁有一種讓人心醉的美感。天倒映在溪水之中,天上的行云也在水里了。而人的倒影也在水中,那么人的影子,也當在云里了。唐時身形消失之后,卻詭異地出現在了華白術面前的云影之中,那小舟,就在前面不遠處。華白術已然心驚,過了唐時最開始那一句的震撼之后,就開始逐漸地恢復理智,卻沒想到那水底下的唐時對著他一笑,卻含了幾分輕蔑。華白術殺心已起來,抬手五指之間夾了四枚火球,沒入那水中,像是將整條溪的溪水都燒沸了一樣!然而唐時并沒有受到他的影響,他身形已經在水底消失,借由那云朵,一瞬間到了天際那同樣形狀的云朵之上。人影在溪水之中,云影也在溪水之中,人影在云影之中,人在云中。這才是這一首詩最玄妙之所在,狀態不好還根本無法進行這樣長距離的瞬移,尤其是在靈力混亂的情況下。華白術煉丹,很擅長的是玩火,一手火焰玩兒得是出神入化,然而這一次他失敗了。只有那火屬性的靈力,撞在前面的小舟上,讓那小舟轉瞬之間變成了一把漂浮在水面上的桃木杖!這周圍的桃樹都是桃木杖,這忽然之間出現的小船本就不凡,方才他與唐時同時看到這一小舟,便都想要下手,這個時候爭斗起來,反而遠了,這才是奇怪了。既然唐時都已經那么遠,管他是不是有什么陰謀,現在華白術直接向著那桃木杖伸手了。他沒有遇到任何的阻攔,輕而易舉將那桃木杖握在手中,此時,那不知何處飛來的清越淳樸的歌聲,卻鉆入了他的耳中。試想在桃花溪旁,桃花蓋如云,落英繽紛入溪水。人行溪畔,溪照人影。興之所至,高歌而起,人生樂事,唯此寥寥。正是一句“高歌誰和余?空谷清音起”。潺潺溪水聲音,忽然便輕快了起來,像是那絕頂琴師指尖流瀉而出的音樂,叮咚之間含著泉水的韻致,不規則,像是碎玉一樣亂濺,可悅耳極了。曲能使人忘憂,也能使人迷失。唐時站得高高的,不看不知道,一看才明白自己之前已經走入了誤區。是非距離他不遠,此刻扭頭來看唐時,看到他腰間懸著的詩碑穿成的腰佩,微微彎曲起來掐著手訣的手指,背后光翼一樣展開的蟲二寶鑒……當然了,三株木心筆被他插在了自己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