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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問道,“和尚,會彈琴嗎?”現在是非不過是化身在這里,戰力展現還不夠完全。只不過他佛法精深,只打出一道真言來,便能暫時震住這周圍的攻擊。此刻是非很忙,乍聽見唐時這話,便沒有回復。唐時再次抬手,他因為修煉心經,精神力強悍,雖則那女修的境界比他高,唐時不可能一次性就抹去對方的神識印記,可只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唐時這種賤人難道還會怕她嗎?當下手掌連拂三次,那神識印記便已經很是微弱了。最后一次出手的時候,唐時同時從自己的指腹上擠出一滴鮮血,在抹去最后那一點微弱的神識印記的同時,便將這鮮血融入了琴身之上。鮮紅欲滴的血落在琴弦上,而后慢慢地掉落下來,這才融合到一起。唐時抬眼,看到那女修頓時吐出了一口鮮血來:“無知鼠輩,欺人太甚!”兩個人打一個,竟然也能將這女修逼到這種境界,唐時跟是非之間的配合,還真是絕了。唐時又問了一句:“死和尚,會不會彈!”這個時候還秉承著什么沉默是金的原則,是會死人的好嗎?該說的時候就說,這個時候矜持個屁??!是非一掌落下,便有一道光罩向著四周彈射開去,蕩開眾人的攻擊之后才道:“會?!?/br>“很好?!?/br>唐時一揮手,把那琴扔給了是非,“會彈什么彈什么,干完這一票我們就撤!”其實唐時不過是想知道自己跟真正的高等級修士之間的差距有多大,還想要知道自己戰力如何,另外進入元嬰期之后都沒有找到合適的對手,一直沒辦法施展自己那幾首詩,試試效果,讓唐時很是頭疼。如今好不容易碰到了對手,正好竟然還有個是非在身邊,更有以詩句為穿越通道的好本事在,根本就不擔心出事情,這仙宮對于他便是絕佳的歷練場,天生的好機會。至于外面進行的圍殺,唐時已經管不了了。湯涯和章血塵若是發現唐時不在了,興許會納悶,不過想必不會怎么尋找——畢竟他們那邊圍殺打埋伏的事情更加重要。唐時這邊將琴扔給是非之后,是非便接手了過去,看了看這琴,便暗道一聲“好琴”。雖不知道唐時為什么要讓他彈琴,可他的古怪術法多的是,是非也頗通音律,起手便試了一下音。在他手指拂過的同時,一道光紋擴散開去,便沖向了前面的幾個人。名琴綠綺,萬萬沒想到,竟然會在這里看到。他頓了一下,而后一掀道袍盤坐下來,便將那一把古琴放在自己的雙膝之上。彈琴必要靜室焚香,可這蓮池之上,若無這許多爭斗,也是個好地方。有幽泉暗流,有蓮香如許,也有這無盡的爭斗。在起手的那一剎那,是非的心里是一派的平靜,琴聲古雅,乃是君子之音,手指連番拂動的時候,那琴音緩緩流瀉而出,便像是山間叮咚的泉水,與山石撞擊,與游魚嬉戲……唐時一聽這琴音,便怔然了片刻,回眸一看是非,果然看他依舊是那慣常的垂著眼的狀態,只是眼底透出幾分溫潤的光來,像那無暇的美玉,連透明的手指甲都是漂亮的。撤回自己的眼光來,唐時手一攤,便翻開了自己的蟲二寶鑒,而后抽了三株木心筆出來,靈力灌注之后就化作一只通體藍色的筆來。提筆一點,無數的文字便從蟲二寶鑒之上脫出,化作氤氳著墨氣的字塊,在唐時低聲的吟誦之下,以他手指指的方向為準,向著是非過去。書香墨氣,詩詞意境,全分散在了這一個個的文字里。這一手詩,還是李白的。唐時無聊地想,這家伙簡直是個奇葩。彈琴的人,最好是個和尚,而唐時只是來將這樣的意境附加在唐時的身上。那墨氣,甚至散開來,纏進了綠綺琴的琴弦之中,又順著是非撥動琴弦的軌跡而漫射出來。那飛揚的音刃之中,就有了淡黑色的墨氣,風里墨香混合著蓮香,那種脫俗的味道便更加濃烈了。那些墨色的毛筆字環繞在是非的身周,黑色的字體和他月白色的衣袍相互映襯,還有如絲煙雨一樣的水墨,頓時遠了這爭斗的煩擾,只讓人聽著仙音便覺得如置仙境了。——絕對適合彈琴的一首詩,唐時說要干一票大的,不是沒有道理。難得是非竟然還像是個全才,媽的會念經吃齋誦佛就罷了,還會下棋,會彈琴,一個和尚都這么能耐了,別的修士真該羞愧而死了!蜀僧抱綠綺,西下峨眉峰。如今綠綺琴有了,是非這從小自在天出來的和尚,雖不曾被峨眉雋秀的山水陶冶過,可小自在天自有那幾分清韻。尤其是是非學藝未成之時,小自在天還沒那么多的煩瑣事……最開始彈琴的時候,心態雖說平和,卻還沒被勾起那么多的回憶來,唐時那慢悠悠的聲音一起來,是非腦海之中的畫面便開始閃現個不停了。他手下音符一滯,似乎是被回憶之中的一些事情打斷。唐時已經在吟誦之間,悄悄地繞到了那之前的三劫散修的身后去。便是這個人,在他們剛剛脫出的時候下了黑手的。唐時不可能將這里所有人都解決掉,可他一向覺得能殺多少殺多少的好。是非的音符,也只是滯澀了那一瞬間,現在他大約猜到唐時要干什么了。天隼浮島進犯小自在天的時候,是非看到過唐時那一句“一夜征人盡望鄉”的威力,這一次,興許也是差不多的。是非還真的猜對了,只是當初的那一句“一夜征人盡望鄉”借助的是唐時的畫,這一次卻是要借是非的琴。甚至這一次,真正起作用的不是唐時,而是是非。沒有他撫琴,唐時怕是還要去系統地學了親之后才能完美地使用這一首詩。而現在不用了——即便這把1琴已經被唐時滴血認主,可只要他心里不抵觸,是非使用也是無礙。如今是非琴音一出,便讓之前還殺機凜冽的眾人都沒了聲息。蜀僧抱綠綺,西下峨眉峰。為我一揮手,如聽萬壑松。客心洗流水,馀響入霜鐘。不覺暮山碧,秋云暗幾重。正所謂“伯牙揮手,鐘期聽聲”,是非揮手,便是那詩中所狀寫的風吹萬壑之松時候,那自然之聲的浩大廣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