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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從他背后出來,便像是光翼一樣覆蓋,只是隨著唐時緩緩地抬手,這東西卻緩緩地下沉了,三丈方圓的一枚太極丹青印,像是一座平臺,將唐時托在其上。墨氣連天,在唐時揮手之間已如風云,這些東西,全部來自硯壁!這硯壁,便是無窮盡的取墨處!三株木心,在唐時靈力催動之下,便像是流動著的水,碧藍而清澈,更襯得那筆管之中的墨色流云一樣舒緩。手腕一抖,再次有一道風月神筆的虛影加之于唐時的三株木心筆之中,于是那原本一尺長一指粗細的筆竟然變長,同時筆頭的毫毛暈染無邊墨色。在遠處眾人看來,便像是他握住了一只太過修長的筆一樣。那手指無比有力,輕輕一轉,便將這筆一掉頭,在硯壁的墨氣之上一點,將無邊的墨氣拉起來,抽絲剝繭一樣粘連著。那一本風月寶鑒的虛影,卻以一種前所未有的速度翻動起來,不管是不是已經開啟了封印的詩,此刻全部出現了,一個個墨字從那書頁之上跳出來,連成了一片,密密麻麻,忽大忽小,混雜在那水墨暈染的云影天光之中,唐時筆尖一點,便有一個字被他點住,拉到了雪白的絲緞之上——“落字!”第一個字,乃是“風”!于是想起“夜來風雨聲,花落知多少”,于是想起“相見時難別亦難,東風無力百花殘”,于是想起“長風幾萬里,吹度玉門關”……無數有“風”這個意象的詩句,也不管是從哪里來,是不是唐時記得的,竟然都一瞬間全部涌進了他腦海,于是重重地將這一個字,寫在了那一片雪白之上。黑白相間,是最古老又和諧的韻致。唐時腳下的太極丹青印緩緩旋轉,也分離出黑白兩色的氣息,融入了那畫裳之中。月。于是有“山高月小,水落石出”,于是有“青天有月來幾時,我今停杯一問之”,于是有“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風,月,山,水,花,樹,雪,雨,霜,云,楓……一個個地字被唐時以筆點住,此刻他便是主宰這無數意象的王者,將這許許多多的字歸入自己的畫裳之中。那姿態,從一開始的滯澀,到后來的閑適,甚至閑庭信步一樣曼然。他唇邊勾起一抹笑,整個硯壁之中的墨色都被他抽取了出來,又有長句打散,似“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似“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朝如青絲暮成雪”,似“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似“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似“行到水窮處,坐看云起時”……無論是那動作瀟灑,一鉤一劃一撥一點,還是舉手投足衣袂翻飛,盡然已有行云流水的順暢與放飛,唐時揮毫潑墨,已然是那酒酣胸膽尚開張的文人墨客,酒醉輕狂之時還能高呼“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能在那傷心失意之時高唱“才子詞人,自是白衣卿相”……萬古詩境,似乎盡被他納入筆下。待收筆之時,唐時已然分不清似真似幻,只感覺自己似乎又回到了那一片海上,如螻蟻一般到了那那無數的無字碑前,提筆,便要用盡全力,在那碑上,寫下他的名字!于是千斤壓力落下,唐時口中忽然有鮮血溢出,身形似要搖落一般,卻硬生生地挺住了。轉瞬間,腳下太極丹青印旋轉更急,于是黑白兩色交繞于他身,唐時抬手翻掌,請帖印落入他掌中,他將他手掌烙出了鮮血,便以他血為朱砂,起印,翻手狠狠蓋下!“唐時印”三古篆字,帶著無窮威勢,蓋在了那已經覆蓋滿無數流動著墨氣的黑字的雪白絲緞之上!雪裳既畫,于是手指輕抹唇邊鮮血,唐時手指一點,并指如刀,整個硯壁之上的墨氣已經接近于消散,在那一匹絲緞自動卷成一件外袍的同時,天際金光終于刺破了烏云,散落在唐時的身上。三株木心筆消失,連天的墨氣消失,硯壁的異動消失,青鐵印消失,連帶著唐時眼底方才那堪稱瘋狂的顏色,也一一褪盡。他閉上眼,舒展開自己的雙臂,只有黑白兩色的外袍,很自然地便披了起來。山風吹拂之間,畫裳一件,有字無畫,字影在那緞面上忽隱忽現,似有似無,玄妙無比。那墨氣翻涌的指甲蓋,緩緩地從袖中穿出,連帶著兩只握筆的手掌,手指自然蜷曲,指甲上的墨云,如此清晰,唐時睜開眼,卻只覺一場大夢。第76章大荒藍圖整個南山都知道了,洗墨閣出了一個很天才的弟子,還未畫裳進入內門便已經是金丹中期的高手。并且不同于別的洗墨閣弟子的弱攻擊力,唐時有超強的進攻性——東山的事情也不是什么秘密,武力與境界并存,其余的各大門派都在想著怎么改改對洗墨閣的態度了。消息傳得很快,從畫裳結束之后,便隨著來觀禮的無數人的離去,而流散到了各處。這一天,是非剛剛走到了南山和西山的邊界上。招搖山已經是南山最西處的一座山,按理說是非早該過去了,只是途中遇見了一些奇怪的事情,所以反倒往北走了一段路。只不過追蹤一陣,方向又重新轉了回來。這世上難解釋的事情不少,是非也不過是遇到這樣的一兩件,他暫時沒有多想。于是重新一路往西,招搖山出來,便是一連串低矮的山脈,盡頭便是西海,西海往西,便是蓬萊仙島。正如東山受天隼浮島和小自在天影響一樣,西山也受著蓬萊仙島的影響,所以西山勢力有些盤根錯節。不同于別的小荒山交界處的高山聳立,南山與西山的交界處,反而是一片平原,乃是凡俗煙火之處。平原的最中間乃是一座修士聚集的城池,平原的周邊卻大多都是凡人。道修盛行,多崇尚清心寡欲,喜歡去那山嶺之間修行,幾乎所有的道門都在山上,所以這平原廣闊之地反倒是留給了凡人,這也未必不是另外一種和諧。是非從南山而來,便穿過了平原的外層,一直到了城池之中。這一城名為凡禹城,看不出有什么人把守的痕跡,只不過據說有一高等級修士占據此城之后成為城主,現在的凡禹城不同于之前那種散漫,也算是有核心的城主府。“南山那邊的消息來了?!?/br>“那邊能有什么消息?還是緊著黃角這邊的事情吧?!?/br>“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