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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是東山新的第一流三門。唐時呼出了一口氣,似乎想將胸中某些壓抑的情緒吐出來,親手毀滅了一個有千年底蘊的大門派,似乎并不是那么輕松的事情。他之前與那正氣宗的人論正氣,如今名為“正氣”的正氣宗倒下,他卻完全沒有輕松的感覺,成就感是有的,畢竟唐時不是什么正常人,他修的便是他自己,正也罷,邪也罷,通通沒關系……只是,心底有揮之不去的陰霾。洪水退去,將這殘垣斷壁一樣的場景顯露出來。之前避開了山崩的眾人,此刻再看,原本巍峨的浩然山就這樣忽然之間沒了,他們跑得快,沒有被殃及,可是這一個千年門派,就這樣……沒了?便是秦溪與洛遠蒼,這個時候也是都是默然無語的。只有尹吹雪,捏著劍,抿著唇,咬著牙,身子發抖,那漂亮的衣服緊貼在他身上,便有無邊的怒氣翻涌開——唐時這個賤人!只是唐時根本就沒注意到他,他看到的,只是那裂開的山體之中,忽然冒出來的一點雪白的精氣……這是……山魂地脈!山沒了,山魂地脈也沒有了寄身之所,它從山體之中將自己緩緩地凝聚出來,唐時的目光落到了它身上就再也脫不開了。現在他連發兩個大招,身體之中早已經是接近了靈力枯竭,現在看著那一道精氣出來,便沒有注意到自己身后越來越近的尹吹雪。好歹活了好幾千歲,算上沉睡的這好幾千年,尹吹雪完全覺得自己是個老怪級別的人物了,可是為什么——為什么這蠢貨!這蠢貨竟然能將他氣到這樣的程度?在小荒十八境之中跟他作對也就罷了,奪了劍冢也就罷了,好歹他還搶回來了,可是是可忍孰不可忍,現在他剛剛來了一招萬劍歸宗,這貨就在后面犯“萬賤”,火燒正氣宗,水淹浩然山,搞了個山崩地裂還不算完,他竟然用浪頭拍了他好幾下!如果尹吹雪能夠爆粗口,他一定一劍斬下唐時這賤人的頭顱掛到山底再罵一句“去你媽”。只可惜,不能!風度,風度!尹吹雪憋得內傷,握著劍的手幾乎都在抖,千年大乘期老怪,總是有那一點子怪癖的,尹吹雪就是個有怪癖的,他愛干凈,愛漂亮,人叫“吹雪”,劍也叫“吹雪”,連門派都叫做“吹雪”了,這人卻拿那臟水潑他!尹吹雪接近了唐時,還沒來得及動手,便忽然聽到前面唐時大罵了一聲:“臥槽!”娘的他都還沒動手也還沒罵人呢,他唐時倒是先罵起來了!尹吹雪氣得吐血,卻不知道唐時不是罵他,是看到了讓自己鎮海的場面。他還在想那山魂地脈往哪里去,不想那玩意兒像是留戀一樣在原地轉了個圈,繞行了一陣,竟然向著唐時過來了。唐時頓時像是被火燒了屁股一樣,奔身便跑,媽的這東西是來尋仇了吧?唐時的速度從來沒有這么快過,頓時化作了一道流星,就在這山嶺之中亂竄起來,一邊跑路還一邊喊道:“臥槽你他媽別跟著我,別跟著老子??!浩然山不是老子燒的,也不是我干掉了正氣宗,你去找那邊站著的那些傻逼??!臥槽——別跟著!”……眾人:“……”你才傻逼!你全家都傻逼!麻痹的第一次見到潑他們臟水潑得這么姿勢自然的,要不要臉!唐時你個賤人敢不敢要一點臉!秦溪等人站在原地簡直要被唐時給逼死了,很想直接朗聲罵一句“你把嘴放干凈”,可是畢竟他們不像是唐時這樣光棍,他們身邊還有無數的門眾,不能放開了,以后都是各門派的掌門人,怎么能夠自降身份跟唐時這樣的人混在一起說?更何況,很可能還會被那山魂地脈追上!唐時心里簡直是火燒火燎,那東西跟著他就不放了,像是咬緊了他一樣不肯松口,他一個勁兒地趕它走,只是沒有想到事情越來越糟糕,他提速,山魂地脈也跟著提速,他轉彎這東西也跟著轉,簡直像是硬生生地咬住了他一樣。唐時狠勁兒上來,便反手向著跟在自己身后這東西一巴掌,將之擊飛出去。可是這一道精氣,便像是一條白蛇一樣,靈巧又纏人之極,即便是打飛了出去,也根本不損傷分毫。這東西是山魂地脈,根本不能以人理計算。當初唐時殺赫連松的時候論正道,曾借著當初點翠門掌門行云道人的抽地脈之處,將這山的山魂地脈抽出來一些對戰,可是當真正的山魂地脈出現在唐時的面前的時候,簡直是一場噩夢!山魂地脈,便是因為山脈長期吸收天地精華而形成的有輕微自我意識的東西,屬于精靈一類,這東西的長成依賴于山體,沒了山體的話……唐時簡直要哭出來了,這樣的情況根本就沒想過好嗎?這樣的神展開是個逗比就受不住??!唐時剛剛才下了辣手將這山魂地脈的棲身之所破毀去了,那山魂在山上轉悠了一圈,最后發現自己的山已經被毀了,這感覺就像是你在家里睡覺結果一個逗比走出來忽然將你家的房子一腳踹翻了一樣,你在那兒看了半天,發現這房子沒辦法了,可是你知道是誰搞了你家房子——這仇,大了去了!估計那山魂現在看唐時跟看殺父仇人一樣,恨不能千刀萬剮吧?所以唐時不敢停下來!只是那山魂地脈,終究是千萬年的靈物,便在唐時體內靈氣枯竭的這一瞬間立刻撞在了唐時的身上,唐時當即便一口鮮血噴出來,那雪白的精氣鉆入了他的身體,轉瞬之間消失不見。唐時早就已經跑得沒了力氣,又給這樣一撞,立刻就兩眼一翻暈了過去,從半空之中直直墜落。遠處尹吹雪一見這場面,便想要無恥地上去補上一刀,不殺唐時,此恨難消!只是尹吹雪近了,便看到唐時那下墜的身影忽然之間停住了,是非不知道何時出現,提著唐時的領子,便朝尹吹雪打了個稽首,單掌豎起來,月白僧衣隨風飄拂。尹吹雪道:“你要插手?”是非只是一抬手,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法子,竟然將唐時已經收起來的吹雪劍拿出,毫無吝惜顏色地扔給了尹吹雪:“物歸原主?!?/br>尹吹雪目中爆出一團精光,便看向了是非,卻將那一把劍握緊了,“多謝?!?/br>是非轉身,提著唐時便轉瞬離開,卻停在了一處山崖上。唐時昏也沒昏迷多久,此刻已經靈力盡失,便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