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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他們圍觀唐時不過是次要的,最要緊的是給正氣宗造成一種他們真的是在圍觀的假象。實際上,現在的秦溪已經讓人布陣去了。秦溪回頭看了一眼,是非還站在那樹下。尹吹雪壓低了聲音,似乎若無其事道:“那和尚不會壞事嗎?”“我現在已經讓人去布陣燒掉正氣宗……現在唐時在那邊打著,他應當不會插手的?!碧茣r不僅是擋箭牌,還是個克制是非的好法子。這兩個人如今一起出現在東山,看上去還是關系匪淺的模樣,至少也有什么事情是要合作的,是非出家人,不插手門派之間的斗爭這是規矩,可是唐時不算是他們門派之中人,唐時是個外援。“他不出手,那便沒有什么變數了?!?/br>尹吹雪將自己的目光收回去,按了按自己的嘴唇,便笑了一聲。于是現在可以專心地圍觀躺槍大戶唐時了。作為一個出門總是遇到事情,甚至遇到倒霉事情,還連續不斷地躺槍的善良道修,唐時覺得老天爺對自己不公平,所以于柏成得死。——好吧,現在唐時有些興奮了,腦子有些轉不過彎來,邏輯已死,但是沒關系。他現在已經翻開了蟲二寶鑒。前面的直接忽略掉,已經對蟲二寶鑒極其熟悉的唐時不用想,也不用嘗試,直接就翻到了最合適的頁碼——這是他的第十三首詩——唐時一看就愣住了。cao,怎么忽然之間變成宋詞了?這畫風轉變太快我覺得有點受不住??!唐時的臉上的表情顯然讓周圍的人在猜測,到底他是看到了什么。可是他自己現在覺得蛋都要碎了,詩詞之道有共通之處,可是詩在格式體裁上的限制是比較大的,唐時之前翻開的一般以五言詩和七言詩為主,律詩不少,可是現在他看到了什么?——宋詞。詞也被稱為“長短句”,大體可以說是由詩變化而成的,詩的每一句字數相同,這便是一種限制,而詞既然已經被稱為“長短句”,便知道它的句式格式是比較自由的,只不過不同的詞牌又不同的格式和韻腳,總體來說自己也有了一定的框架。唐詩派別眾多,以唐時翻開的眾多詩歌來看,婉約豪放詠物抒情諷喻都有,宋詞的覆蓋面卻相對來說比較狹窄了。大多數的詞,都可以分為兩個大類別:婉約與豪放。畢竟一個是在唐朝盛世氣象之中誕生,宋詞卻是在山河變幻之中——強盛的時候流行了豪放詞,南渡之后卻似乎是哀傷婉轉的婉約派比較流行。這樣區分只是一個大概,畢竟細節的地方還有所差異,不過按照時代背景分析一下大致也錯不到哪里去。唐時方才是被忽然之間翻出來的新東西震懾住了。這一本蟲二寶鑒乃是詩詞鑒賞,有詩,自然也是有詞的,所以現在出現什么詞,也不應該驚訝的。他的運氣比較好——這一首乃是豪放詞。興許是因為他是學渣的原因,唐時一向覺得婉約詞的殺傷力是不夠大的,裝逼的程度是有了,但效果不夠霸氣。婉約的詩詞適合讓唐時畫到卷軸上賣錢,豪放的詩詞適合土讓唐時用來殺人。他是境界不到,還無法體味其中的真意,不過也無所謂了。左右都是殺人,又有什么區別?東坡詞,一向是比較有名的,豪放派的大家。落日繡簾卷,亭下水連空。知君為我新作,窗戶濕青紅。長記平山堂上,欹枕江南煙雨,杳杳沒孤鴻。認得醉翁語,山色有無中。一千頃,都鏡凈,倒碧峰。忽然浪起,掀舞一葉白頭翁??靶μm臺公子,未解莊生天籟,剛道有雌雄。一點浩然氣,千里快哉風。在這種打架的千鈞一發之時,唐時竟然還在看書?這顯然讓人覺得古怪。唐時真是要被蟲二寶鑒逼瘋了,尼瑪啊——他要是學霸,現在看到這一首詩根本不會頭疼,會狂喜好么?可是他偏偏是一只學渣。娘啊,這么多意象,鬧死??!他如今精神力強大已經是過目不忘,不管看不看得懂,現在已經沒機會說那么多了,只能用自己的精神力將這詞中的意象一一描繪而出,體味其中真意。修士的精神力畢竟與凡人不同,只在下面那于柏成忽然翻身從水底躍起的時候,唐時已經將這一首詩演了個三分之一,整個人站在半空之中,雙目爆出金光,似乎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已經陷身于危險之間。于柏成不知道唐時這是什么狀態,他手中提著那赫連沖的頭顱,便是恨得發狂,“妖孽,我正氣宗多少驚才絕艷之人為你所害,今日不殺你,實難消我心頭之恨!”只可惜,平日嘴賤的唐時沒功夫搭理他。落日簾卷,亭下一片碧波蕩漾,遠處水天相接,于是回憶那如夢似幻的煙雨江南,飄渺無極,孤鴻影只……唐時盡力地融入那種意境之中,卻罕見地感覺到了一種艱澀。他唇邊溢血,看在遠處眾人的眼中,卻是有些不正常了。“我怎么覺得這一次唐時應對起來有些棘手呢……”秦溪皺著眉,看下面的人正在緊鑼密鼓地布陣,又收回自己的目光,這樣問道。不僅是他,便是尹吹雪也有這樣的感覺,只是唐時的死活與他無關,所以也只是抱著手在這里看著。只有洛遠蒼道:“他是從那黑潭里面出來的,是不是里面有什么東西,尹樓主?”“這我就不知道了?!?/br>尹吹雪的口氣閑閑的。這興許是最陰險的一次滅門吧?一群本來應該激戰正酣的人,站在這里看另一個逗比掙扎于垂死之中。尹吹雪又道:“這唐時若是有危險,這和尚大約會出手,他站得住,我們也就站得住?!?/br>當初在小荒十八境,眾人追殺唐時,眼看著便要從是非身前過去,他卻偏偏讓開了路,還幫了唐時擋住眾人,若說這兩人之間沒點什么,尹吹雪是不會相信的。那和尚身上有古怪,只是現在尹吹雪還不敢貿然查看而已。對小自在天出來的人,一定要慎重,慎重,再慎重。是非站在一旁,許久不曾挪動過一步,他月白色的僧袍遠離了殺戮,也似乎忽然褪去了慈悲,身入魔,心為佛,卻還是對這殺戮血腥之事冷淡了。小自在天有規矩,這一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