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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以前相當厭惡古詩文鑒賞這一門課,可是在關系到自己切身利益的時候,唐時就不得不認真起來。而且現在這種感覺,跟當初上課的時候完全不一樣。他只是吟誦了這首詩,便解除了這詩上面的封印,大約這就是方法吧?第一遍,是誦讀。這步驟,竟然跟詩歌鑒賞的差不多。唐時默默笑了。他身上的真力,自動地開始了流轉,一面打開自己身上的毛孔,吸入天地靈氣,并且順著經脈肌rou匯聚,在身體里面流動,運轉大周天,又分出一部分來灌注到寶鑒上面。這一首詩,逐漸地亮了起來。唐時再次緩緩地念出這一首詩來,一個字一個字地,觀察每個字的變化,可是這第二遍并沒有任何變化。唐時并不灰心,所謂“書讀百遍其義自現”,還有一句話是“熟讀唐詩三百首,不會作來也會吟”。他已經隱約知道這本的存在意義了。畢竟這玩意兒是一本教材,那就要按照教材的標準格式走。比如說先讀。以前唐時他們上課都要讀上個三遍,才會開講。其實教授更愿意將讀稱之為“吟”,這樣更有一種文雅氣息。修真到了一定的境界是要講究因果的,唐時雖然并沒有到那么厲害的境界,可是也聽說過——大約考試不及格和買盜版,是他的因;穿越和踏入修真,以及這本書變成這樣,便是果。因果之間的事情,向來很是玄奧,但只要唐時到了那一個境界,也就能夠明白了。現在的唐時所能夠做的,無非就是多吟幾首酸詩。在第三遍吟詩的時候,唐時忽然有一種奇怪的爽雷感——草泥馬,老子這可是冒著裝逼的風險在修煉呢!不過第三遍的效果果然出來了,第一句“春眠不覺曉”里面那個“眠”字的顏色,似乎有一點點的變化。唐時“咦”了一聲,繼續念下去,卻再沒有別的反應,其余的字似乎都沒睡著了。只有一個“眠”字有反應,是自己目前的能力只能達到這一步嗎?他繼續念,還是那效果,念后面的三句詩根本沒反應,唐時干脆放棄后面的三句,直接來第一句。一時之間,只能聽到這小屋里面念經一樣密集地響起“春眠不覺曉”的念誦之聲,怕是有人聽到只覺得頭疼。每念一遍,那個“眠”字就變紅一些,只不過在顏色便到紅黑各半的時候,唐時再怎么念都沒用了。而且在念誦的過程之中,唐時一直都在灌注真力,按理說這句詩應該也是有效果的啊,可是沒有——唐時根本沒有睡著。春眠不覺曉,直譯應當是“春天睡覺不知道早晨來了”,這么說可能有些俗,換個意譯一點的,那就是“我在一個春日的夜晚入睡,不知不覺就已經是天光散開,清晨已至”。好吧,其實這二者之間沒什么區別,后者只是唐時的腦補。孟浩然大約是個睡神覺皇,正常人春困都是白天,就他身體構造比較特異。這貨睡過頭了也就罷了,竟然還寫首詩,這感覺就跟現代人發微博一樣。孟浩然的如果改成微博段子,其實也無非就是一個文藝男青年在自己的微博上寫到:“今晨起身時,日頭已然高照,外面的小鳥嘰嘰喳喳。唯有那枝頭殘留的雨水閃著亮光,讓我探知了昨夜有過一場凄風苦雨,你瞧,那滿地的殘花。我這大夢一場,春是快要盡了么?”唐時腦補已經停不下來,不過這么一發散思維,他忽然覺得可能是自己剛才那種念經一樣念詩的速度得罪了詩人。這一次,他看著這首詩名字下面的孟浩然三個字,心里給跪了一下,老爺子原諒,俺也是生計所迫,生計所迫,咳。深呼吸,然后吐出濁氣,將自己腦子里別的念頭都拋干凈了,唐時將自己沉浸到詩中的意境去。春眠不覺曉。春眠,不覺曉。春,眠,不,覺,曉。“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他的聲音略微有些沉,卻平白地合著了那種意蘊,眼睛一閉之后,凡俗雜念全部拋干凈。他像是看到了一扇蕉窗,窗里面的榻上臥著個青衫人影,日光細細,風里還有些輕暖的香味,一只手推開了窗,窗外綠肥紅瘦,滿地殘花,小鳥們站在枝頭跳躍著,撲棱著翅膀,嘰嘰喳喳……——戛然而止。唐時忽然睜開了眼睛,而后一捂自己的心口,卻是沒忍住,臉色煞白,一口鮮血就噴了出來,染紅了他雙膝之上攤開了。見鬼。自己剛剛沉浸進去看到的那場面到底是什么?唐時抬手按了一下自己的額頭,只覺得渾身上下都疼,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他重新低頭看,卻發現上面又有了不一樣的變化。臥槽,這是什么??!老子吐了一口血到底噴出了什么?!詩人寫詩時候的背景?草泥馬,唐時恨不能直接將自己的左手給削了下來,太惡心了,草泥馬的太惡心了好么?。?!在看到下面的“成詩背景”的一瞬間,唐時覺得自己可以去死了。真的可以去死了……詩詞鑒賞講究一個“知人論世”,也就是說,知道寫作品的人的經歷和時代背景,去推測感受作品之中隱含著的真意——考試的時候他常??吹胶妹?!可是對于唐時這樣的學渣來說,這東西簡直就是災難。有的詩不必了解其背景,因為一看就懂,顯然也是這種類型,可是自己為什么還會出現這種狀況?在他感受意境的時候,似乎是被自己腦子里面的那個意境給反噬了……難道是自己感覺錯了?唐時只覺得頭大,不過轉眼他又想到了另外一個解釋——自己的境界太低。練氣一層,就想要說什么境界之類的,這不是搞笑呢嗎?唐時這么一想,也就不郁悶了,將自己身上站著的鮮血清除干凈,將方才自己腦子里面殘留的意象全部清楚出去——等等,意象?唐時忽然明白了,差點就感動得淚流滿面了,草泥馬,這種修真的方式真的應該留給學霸好么!之前的,唐時唯一變出來的東西是大白鵝,也就是一個“鵝”字,這算是物象。物象與意象之間的區別,一個在“物”,一個在“意”,側重點不一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