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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你?!?/br> “湛湛……”他想要凝視她,目光總是難以聚攏,總要到最后一刻才認得清她眉眼間的刻度,那樣完美,百看不厭,“我也愛你?!?/br>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是輕羅小扇撲流螢的秋,夜來城外一尺雪的冬,寧靜恬淡的讓人感到意外。 沒有臨成被抓獲的消息,應該是平安出了北京城,馬佳氏雖然不間斷的受到刑部的調查,因為未被查獲任何證據,所以他們一門暫時安全,一個人就此人間蒸發,朝廷各方的調查都未取得任何進展。沒有消息對湛湛來說就是最好的消息,她的擔憂忐忑逐漸削減削弱,關門閉戶獨樂樂過起了自己的小日子。 閔兮長牙了,有時候咬在阿瑪的手指上,阿瑪也直喊痛,痛并快樂著,她在炕床上爬來爬去,打滾兒翻身,如果沒人瞧她就哭鬧著引人注意,最后阿瑪抱著又出門買糖吃去了。 大年三十當天,王府上收到了一封來自平西王府的書信: “接軍報,知云貴總督于八月二十八仙逝。適聞此噩耗,諒家中哀傷,尚當達觀節哀,保重身體。論恩則有負,實感內疚。雖相隔至遠,不能相顧,系念無己?!?/br> 看來云南那邊也收到了云貴總督被皇帝賜酒的消息,關于她大伯的喪儀,頂著叛官的名頭,家里人只能一切從簡進行安排,她的大娘也就是云貴總督的夫人,隨后被刑部釋放后也暫住在馬佳氏府上,死者為大,再怎么說還是血脈相融的一家人,有她在,家里人就多個念想。 一切都有些塵埃落定的意思,湛湛看著泰安公主的來信心生疑惑,“公主說我大伯對她有恩,我們自家人對他的死到不覺得有多難過,泰安公主卻一直對他維護有加,說她辜負了云貴總督,心里慚愧,公主的眼睛里,他大概是個好人吧?!?/br> 誠親王道:“云貴總督認罪時自己把所有的罪名都擔下了,沒有攀咬云南那頭,他們又常年一起組織省試,開辦學館,泰安重情重義,大概是對他的死感到過意不去?!?/br> 湛湛隨手把信丟進了炭籠里,“不知道今年萬壽節泰安公主會不會回京,兮兮周歲了,只剩下這個姑姑沒見呢?!?/br> 誠親王正逗閔兮玩,聽這話把格格放在膝頭上抿茶,不言聲了。湛湛瞧出不對勁來,“王爺,你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我?上回臨成那檔子事兒就死活不肯告訴我,這回我可不依了?!?/br> 閔兮的小手要去扒阿瑪的茶碗,誠親王忙抬開手把茶水遠遠地避開放在桌上,這才開口道:“你還記不記得去年八月你在圓明園避暑那回,兩廣澇災嚴重,朝廷往南面撥掉了一千萬兩賑款?” 湛湛稍作回憶,點頭道:“王爺不還為此跟兩廣總督周廣域周大人起了爭執么?當時許多在場的大臣也都質疑兩廣災情的造冊,懷疑虛報數額,有訛詐的嫌疑,不過皇上還是頂著壓力,到底還是讓戶部撥給了兩廣一千萬兩??墒沁@件事情跟云南有什么關系呢?” 誠親王捋著閔兮小腦袋上的絨發,嘆了口氣道:“聽最近朝廷里透露出的風聲,這一千萬兩不全是讓周廣域救災用的,其中的八成用在了購買軍需物資上,今年下半年,朝廷跟西洋的大英國做了樁買賣,購進的全部都是槍炮火器,在江蘇鎮江丹徒縣的埠頭上卸貨上岸,直接送往了廣東廣西,到頭來皇上還是要對云南下手,大概會撥調兩廣的兵力聲伐吧?!?/br> 湛湛駭然,喃喃道:“王爺,這回是要開仗來硬的了……那云南那頭知不知道?” “應該是知道的,”誠親王道,“年尾云南派了人來同朝廷商議,據說是要把云南普洱的茶業讓出來,這其實就是在擺明態度,只是皇上沒搭理,給撞了一鼻子灰,早說讓給,香餑餑兒似的捏在手里不舍得給,這回朝廷出兵要打上門,這就難辦了?!?/br> 這樣無奈沉重的口氣,聽得湛湛心里發涼,“朝廷不給和解的機會,那泰安公主怎么辦呢?” 還未來得及回答,章萊就進門催促他們進宮去參加乾清宮除夕晚宴,只得暫歇話頭一番收拾后出門。湛湛預感,目前這一汪水平靜似的太平光景又要被打碎了。 好在今年的除夕夜沒再生出什么幺蛾子來,繞開馬佳臨成意外逃遁的話題,還是一大家人其樂融融的局面。淳格格的臉上愈發的春風得意,“等過完年,十三爺被皇上恩準南下了,說是要上福建找我阿瑪去,商量訂婚的事情?!?/br> 湛湛聽了趕緊道賀,心里特別為她感到高興,當時并未對她的話產生過多的聯想,直到翌日大年初一,按照大邧風俗各家各戶走親訪友這天,郝曄的到訪揭開了這件事情背后若隱若現的實情。 “皇上讓我隨十三爺一起南下辦這趟差事,我尋思人家去攀親家我跟著算怎么回事兒,當面找貝勒爺打聽,瞧人表情,這回南下應該還有內情兒?!?/br> 郝曄任命九門提督后,不在乾清門上當差了,也成了坐在衙門里帶兵的官員,以前逢面暗中交接來往的法子不奏效,只能親自登門拜訪。這一家三口,即便在他意難平的眼里,也是天造地設的存在。 “格格長得跟你很像?!彼麖拈h兮的小臉蛋兒上調回視線看向她,湛湛笑著點頭,“大伙兒都這么說?!?/br> 誠親王在一旁生澀的咳了聲打斷了他們之間的目光接觸,抬杯抿著茶道:“你的意思是十三貝勒這回南下還有別的目的,比方說跟削藩有關,打著會親家的幌子,實則針對的是云南?” 郝曄端起湛湛親手給他沏的那杯茶,視著杯口看了會兒方抿了一口,抬眼道:“我也是這樣想的,十三爺沒有明說,不過按我的推測,去往福建后,下一站就是兩廣,皇上派我倆的意思,應該是跟兩廣總督秘密接頭,然后舉兵云南,那一千萬倆賑款,也終于能派上用場了?!?/br> 誠親王沉吟道:“看來這局麻將,皇上要“碰”的是云南這張南風了?!?/br> 這套麻將論是他們兩人前年八月在圓明園別館,倚瀾灣里打的一個比喻,沒想到這樣的推測這么快就被皇帝提上了日程。 郝曄沒有過多在王府上停留,把事情說清楚了就起身告別,用他自己的話調侃,他不似從前那般清閑了,“九門上的安保得時刻盯著,不能歇假,誰家放鞭炮動靜太大,也得伸手去管?!?/br> 誠親王讓湛湛留在房里自己送他出門,“臨成出城那日,不知道你們步軍營的人有沒有撞見?!?/br> 郝曄聽了笑,“沒瞧見,三爺手段高明,安排幾個有功夫的人蒙混出城還不是小菜一碟,也不能說我這頭沒有貢獻,三爺跟藏區關系好,要帶人往西走,為了掩人耳目,說不定反其道而行之出的是東門,我安排的兵力在西頭西直門,阜成門偏倚的多,其他三面門上松懈談不上,總歸沒那么嚴格?!?/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