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搖了搖頭,意思是沒戲。 這兩個當事人都有點意興闌珊的意思,沒有想象之中眼波交織,眉目含情的來往。太皇太后露出失望的神色,周圍一圈人瞧著也不敢出聲,湛湛垂下了眼,心口有什么東西阻著,憋的發悶。 一時的氣氛有些尷尬,太后抽她的煙鍋,也不再說什么,誠親王端茶的手落了下來,杯底叩在茶盤上迸濺出一聲響。 “老祖宗萬壽,孫兒也不知該備樣什么禮物,上回送給太后娘娘一只鼻煙壺,總不好給您也送這個。最后還是湛湛出的主意,大婚的時候皇上給我府上送了一塊迦南香做賀禮,她跟著府上造辦處的師傅們學習,特意用那塊香料給您打了一串佛珠……” 湛湛聽著抬起了頭,正好迎上他的目光,他提了提下巴鼓勵她,“去給皇祖母瞧瞧你的手藝吧,也不枉這一個多月來的辛勞?!?/br> “是么?還有這事兒?”太后很意外,把煙桿從嘴里拔了出來,忙點手兒讓湛湛上前。 湛湛走近從袖口里取出一只荷包,又從里面拿出那只迦南十八子的手釧,交給梁仙兒,由他代為轉交。 太皇太后接下后戴上玻璃眼鏡仔細端詳,不由發出了贊嘆,“了不得了不得。一個月的時長可不是誰都能熬下來的?!庇痔а蹎枺骸斑@當真是你做的?” 湛湛福身,“不過是奴才小打小鬧罷了,只是奴才不曉得您戴多大的手釧,回門那天奴才量了家里老太太手腕的尺寸定奪的,也不知道您帶上合不合適?!?/br> 下頭的人好奇都伸著脖子瞧,手釧早被拿去傳閱了,這會兒聽湛湛這樣說,太皇太后忙讓梁仙兒把手釧追了回來戴在腕間,喜笑顏開的道:“你瞧,不大不小剛合適?!?/br> 敬親王福晉口氣很驚訝的道:“沒想到三爺福晉這般心靈手巧,這樣的物件兒奴才可做不出來?!?/br> 敬親王接上她的話:“不說這個,旁的你會做什么?”言罷又吃了自家福晉胳膊肘的一頓捅。 上首太皇太后撥著迦南木,一顆佛珠一個壽字,連綿不絕,這樣的寓意真讓人心生歡喜,她探出手拉湛湛到足塌邊來,攥了她的手道:“好孩子,你有這份心意實屬難得,皇祖母承你這份情了!” 展開她的手看,掌心里有磨出的薄繭子,有擦破的皮,指頭尖還有若隱若現的針眼兒,想來也是,宮里造辦處做的,宮外各省差上貢的,她要什么首飾沒有,缺的何嘗不是用心二字。 太皇太后眼里微微泛出淚光,“這孩子,怎么這么讓人心疼呢,下回可千萬不能再這么作踐自己了?!?/br> “不礙什么的,”湛湛有些害羞的笑道:“沒人逼著奴才這么做,奴才愛好研究這些手藝?!?/br> 湛湛沒有要邀功的意思,也沒存那方面的心思,奈何誠親王把她架弄到這個位置,當著人面兒的夸她,她只得紅著臉做出回應了。 太皇太后聽了這話,先是一怔,又一笑,拍拍她的手背道,“允頎啊,能娶到這樣能干的福晉,是他的福氣?!?/br> 誠親王的嗓音,不疾不徐的從殿尾渡了過來,“那皇祖母往后去可要多疼疼您這位孫兒媳,多疼疼湛湛?!?/br> 聽這話太皇太后終于繃不住笑了,“好!好!這么乖的孫兒媳,我不疼誰疼呢!” 其他人也跟著起哄架秧子,皇后笑道,“三爺替他們家福晉討乖爭寵來了!” 敬親王把手捂在嘴邊假裝吆喝,“老祖宗也瞧瞧我們家福晉,能吃能喝!本事可大著呢!”這回長記性了,說完立馬躲一邊去,讓福晉的肘彎撲了個空。 誰能料到誠親王這出呢?湛湛臊得臉紅脖子粗,心底那片湖又蕩漾起了波瀾,久久不能平息。 太皇太后跟前敘過話,踅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她的手搭在卷椅的扶手上,能感覺身側誠親王的目光就落在他的手背上,凝結成微熱的光暈,照得她心里發燙。 她手指蜷起來移開了胳膊,慢慢抬起了眼睛,他的視線追了過來,跟她的撞在一起。誠親王蹙眉,目光漸漸收攏把她框住,日光從他的眼窗里傾灑出來,肆意的鋪展開來。 他的神情執著認真,甚至還帶著一絲傻氣的專一,他龕位高居,卻從不歧視她的出身地位,反而還要在所有人面前宣揚她的存在,湛湛心里嗟嘆不已,她私心里希望他的這份深情能夠長久的延續下去,陪她走到情路的盡頭,或許是她太過貪心。 這是第三趟有人在湛湛面前提起誠親王府再次娶親的問題了,頭回是皇后的好言相勸,后來是回門當天家里老太太,額娘的諄諄教誨,今天是她又一次被迫面對這個問題。她什么意見根本不重要,沒有人會在乎,她需要做的就是扮演一位心眼大度的嫡福晉,用心服侍好誠親王便可。 “王爺,”她悵然的,悄悄的望著他說:“您別對奴才這般縱容?!?/br> “嗯?”允頎沒聽懂她的話,還未來的及追問,她就偏過頭去了。 湛湛再抬眼時,無意間觸到了皇帝的視線,冰涼的沒有一絲溫度,他就那么面無表情的看著她,兩人對視的一瞬間,皇帝瞇起了眼睛,開口問道:“聽說你大伯云南總督最近身子不大好?” 對于皇帝,湛湛之前從來未跟他進行過任何對話,她對這位君主的了解可謂少之甚少,這句話的語氣跟他的眼神相比,更像是偽裝出來的隨和。 四月的風從簾底吹進殿內,應該是暖的,卻攜裹著涼意,沿著她的脊柱往上攀爬。湛湛想起行大禮前她跟誠親王兩人的對話,還有他對她的叮囑,驀然間茅塞頓開,她必須說不,說沒有,這樣她還有她家里的那兩房人才能跟云貴總督徹底撇清關系。 “回萬歲爺,”湛湛垂首,“奴才尚未聽聞?!?/br> “哦?”皇帝垂眼,目光劃向了手中的杯口,“按照萬壽節的規制,大邧所有部院,所有總督和朝廷所有的要員都要奉命準備并且參與慶典,云貴總督的請安折中卻告訴朕他身體抱恙,不堪忍受長途的舟車勞頓,因此拒絕歸京,今天太皇太后生辰,就連南面三位藩王都如數出席,馬佳志宏的龕位倒大的很,朕都難以請的動他,既是身體不適,可曾書信告訴家中?朕有理由懷疑他是裝病,倘或如此,你們馬佳氏是不是太過不識規矩了些?” 面對這樣狀似不經意,實則話里有話的質問,湛湛有瞬間的沖動,想要去征詢誠親王的意見,但還是梗著脖子堪堪忍住了,竭力斂回了自己偏轉的余光。 皇帝口口聲聲要把她把馬佳氏跟她大伯所圖的利益混為一談,這在她看來是無稽之談,或許皇帝也并非這么認為,或許只是想通過她打探一些云南總督的動向罷了。 理清思路之后,那些幾乎沖破嗓口兒的惶恐漸漸停止了叫囂,沉入了心底,“有勞萬歲爺垂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