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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微的變化,便跟她講解道:“引燃后有如此果蜜清甜之味的迦南香, 確實是極為難得的上等香料了,既然福晉是選擇做手釧, 不妨做成時下最流行的十八子, 根據奴才的判斷,這塊香料的大小,完整做出一副手釧是沒有問題的, 如果有剩余的邊料,您可以拿來熏殿用?!?/br> 這剛好與湛湛的想法不謀而合,拿定主意之后,眾人分工干活。她事先在心里把制作手串的過程捋了個通順。 十八子指的是佛教中的十八界,其中包含眼、耳、鼻、舌、身、意六界。色、聲、香、味、觸、法六塵。眼、耳、鼻、舌、身、意六識。這樣下來就是十八顆子珠,再加上一個隔離子珠用的節珠,一個母珠,佛塔,記子留等部分下來,還真是項大工程。 匠人們先用小鋸把香體均勻的裁割成長條,湛湛跟著他們一起用砂布把長條打磨成圓柱,光是這一步驟就耗費了很長時間的光景。 章萊在一旁侍立著,看著她手法從生疏到嫻熟,忙上忙下片刻不歇著,心里肅然起敬,他剛開始以為福晉是心血來潮,動動嘴皮子的功夫,不承想當真親力親為了起來,而且還做的有模有樣,大概她在動手的活計上很是有些悟性,那些打磨出來的迦南香跟匠人的手藝比起來也別無二致。 中途他打發人準備了茶水點心請她吃,福晉雙手都占著也顧不上,還得茯苓用帕子拿了點心送進她嘴里,抿了茶不當心濺到了臉上,一時混著,也分不清哪些是額頭鼻尖的汗珠,哪些是茶水了。 這么柔柔弱弱一姑娘干這些粗活兒,誰眼瞧著也心疼啊,章萊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上前打個千兒,“福晉您歇會子吧,今兒做不完明兒再接著做,別把您自個兒給累著了?!?/br> 外人瞧著她辛苦,湛湛自己是樂在其中,“沒關系諳達,我不累的,我在娘家那會兒就經常包餑餑兒,做槽子糕,跟著我額娘繡花縫靴,我喜歡做這些事兒,晌午我吃得飽休息的也好,我有力氣的?!?/br> 敢情鼓搗這些手作是出于愛好,這一腔熱情發作起來,只怕是一時半會兒還消停不了,章萊瞧著那張認真的小臉兒,突然體會到了他們家王爺的心境,漂亮的皮囊倒在其次,關鍵這位福晉享有一只有趣的靈魂吶! 一眾人的做事效率很高,忙完大半個下午,制作佛珠的初步步驟已經完成了,接下來就可以把打磨好的迦南柱體放在專用的器械上打珠子了。 這時一個年輕的匠人貢獻了新的想法,“奴才之前跟著宮里造辦處的師傅們當過一段時間的學徒,見過宮里手串的樣式,不管是從裝飾還是技藝上,確實都要比普通的手串更加精巧些,既然福晉是要送給太皇太后做壽禮,不妨多花些心思?!?/br> 湛湛很感興趣,示意他繼續說下去,年輕匠人俯個身,“您跟王爺大婚的時候,給您嫁奩做頭抬的金如意是奴才們打造的,那時還余下些金料,若是能用金子打造出飾物裝飾在佛珠上,做出來的成品一定即貴重又漂亮?!?/br> “你的這個想法很好,”湛湛問:“你現在有主意么?比如做什么樣的花型?”說著說著她自己先想上了,“做壽字紋怎么樣?” 匠人續上她的思路,“壽字分圓形跟長行兩種,如果把珠子磨成六面,這樣串起來,有四個面可以雕刻出槽子,相對的兩面用同樣的壽字花型點綴,這樣一來既不會顯得重復,同時又顯得有規矩?!?/br> 湛湛大概能想象出來那樣的手串最終的模樣,一定格外匠心別致,她提出了疑問:“這樣的珠子做起來一定很耗時吧?如果時間能跟得上的話,我當然愿意嘗試?!?/br> 匠人們都有一顆匠心,作品在手中發揮出極限,達到登峰造極的境界才算是對的起自己的手藝。 “您放心,”這位匠人環顧周圍得到其他匠人點頭表示肯定之后道:“雕個花兒刻個字對咱們造辦處的人來說小菜一碟,您不會,奴才們手把手教您,還有一個月的時長,肯定能趕在太皇太后萬壽之前完工?!?/br> 有了這番保證,湛湛很開心,“那么就辛苦大家伙兒了,改天請諳達們吃我做的槽子糕?!?/br> 匠人們都被她逗樂了,這位福晉是直筒子脾性兒,別看年齡不大,跟人打交道確是單純直爽的做派,善于聽從建議,對待事情認真,沒什么虛偽拿架子的心眼兒。 說到吃,湛湛問現下什么時辰了,章萊取了懷表一看,忙回話說,“回福晉,申時三刻了。王爺應該已經下值在回家的路上了?!?/br> “我答應王爺給他做餑餑兒吃的……”湛湛望著窗外小聲念叨了一句,回過身來又對匠人們說:“那今天先到這兒吧,諳達們也該準備下值了,我明兒再過來?!?/br> 交代完來不及跟他們細做告別,便從造辦處出來,匆忙趕到膳房,灶上的師傅們正在準備晚膳,湛湛讓他們接著忙,自個兒凈了手,在一旁和面、醒面、調餡兒一通忙活。 燒水打下手的婆子們忙完手頭的活兒都上前幫她包餑餑兒,一個大廚顛著勺,隔著煙火繚繞,茶油醬醋沖湛湛吆喝,“王爺說您吃不得水產花生,福晉好哪口兒給奴才們說,下頓給您做上?!?/br> 一個餑餑兒裂著肚子,封不上口了,湛湛的手頓了下來,突然間鼻子里就酸酸的,那老毛病又犯了,別人對越好,她眼睛就越潮。他在意她不單是嘴上說說而已,而是付諸行動,從細節之處見真章。 “諳達瞧著辦,你們先緊著王爺的口味兒來?!被卮鹜晁宋亲?,接上剛才的動作,把香菇大rou餡兒包在了面皮里,心里無比自責的嘆了口氣,他專程給膳房吩咐要顧忌她的口味跟習慣,她卻沒來得及問一句,他想吃什么餡兒的餑餑兒。 章萊抱著拂塵問,“福晉在娘家的時候也這樣?” 茯苓手里捧著湛湛卸下來的金甲套,看向那抹倩影,搖搖頭道:“除了繡花縫靴,以往太太是不舍得讓姑……福晉做其他活計的,所以諳達您看,福晉這會兒多自由,捻捻轉兒似的,停都停不下來?!?/br> 主子有趣兒,奴才跟著也有意思,捻捻轉兒?虧得能想出這么新鮮的比喻,不過別說,仔細觀察還真是像,這人啊但凡心里上足了勁兒,做什么事情似乎都有用不完的力氣。 對比昨天晚上的表現,章萊發現了湛湛的另外一面,這位福晉是座透明碑,鬧脾氣的時候不馬虎,正經做事之時也毫不含糊。 從王府總管到造辦處再到廚房,她跟下人之間的相處之道,不是刻意去籠絡對方的好感,她言談舉止之間的真誠,潛移默化的就爭取了人心,這點或許連她自個兒都沒意識到。 膳房里忙的熱火朝天,常祿把福晉交托給茯苓照應,自己上外院接他們家王爺下值去了,過了影壁,正撞見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