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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的情面兒不是,爺您見諒?!?/br> 郝曄其實沒個所謂,主要還是不忍讓湛湛的心思落空,冷下臉說:“既然東西都有主兒了,怎么還放在外頭顯擺,姑娘要看,事先也不說明白,誰的臉面那么大,把別人的都給擠兌沒了。您少跟我這練貧,什么價您就直說?!?/br> 掌柜的見人臉急,自個兒也急出一頭汗,皇城根下,個個兒都是氣粗的爺,誰都得罪不起,正盤算著怎么才能跟人說明白,眼珠子往門外一瞥,簡直喜出望外,正主來了,慌甩甩袖子迎上前,“三爺您來了?!?/br> ☆、云山霧沼 隨聲去看,原來是熟人,誠親王撇襟跨入門內,目光略微抬起掠過一眼,復斂起,應了聲說:“來取我那物件,正趕上你店里忙?!?/br> 掌柜的還未來得及開口,郝曄打起官腔,抵拳拿捏起架子,笑道:“呦,這不是三爺嗎?真是巧了,在職上跟您整日低頭不見抬頭見的,沒想到今兒也不例外?!?/br> 允頎閱過的笑多了,謙卑的,應承的,甚至是憎惡的,眼前這種最不招人待見。 郝曄不像他阿瑪,是科舉出身的學究性子,非黑即白,而是游走于宮禁跟市井間的圓滑,頗有些籠絡人心的手段,這種浮于表層的虛偽很難對付,當面一套,背后少不得精明算計。 掌柜的腆著臉笑,把他往里引:“原來二位爺一早就認識,三爺來遲了,您那物件差點就被這位爺相走了,您瞧瞧,兩位爺一樣的心思,這可真是麥芒落進針眼兒里,湊巧了!” 郝曄見他走過來,不動聲色地隔他的視線把湛湛擋在身后,將手里的鼻煙壺立在柜臺上,略微一笑道:“原來這是三爺定下的,恕微職無禮了,稀罕物件兒也難怪大伙兒都喜歡?!?/br> 見他護雛似地護著她,允頎淡淡揚起眉道是,似有似無地往他身后看了一眼,“下個月是萬壽節,想想沒什么好送給宮里老主子的,那日見人店里這只“河海清宴”的鼻煙壺寓意還挺吉祥,雖說是一眼瞧中,不過當天手頭上有些短,只交了定金,今兒過來剛好把剩余的欠款補齊?!?/br> 這一眼看得郝曄極不舒坦,心頭莫名冒火,耐于涵養,只客套笑了下道:“凡事都講究個先來后到,這回是微職冒犯了三爺,既然是王爺先瞧上眼的,微職斷然也沒有截胡的道理,三爺您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一道目光擦著他肩頭,不經意地折向后方,誠親王略微抬起下頜,室內的光火粲然,緩慢流轉過他的唇鼻,“那倒也不見得,真正瞧上眼的,那就是自個兒的?!?/br> 郝曄一聽這話乍了翅,冷豎起眉頭,似笑非笑地問:“三爺這話是什么意思?” 今兒這茬兒來得有些邪性,允頎蓄意挑釁,好像就等著他這一問,既然遲早都會是他的人,如今站在別人身后成什么體統,不論他跟湛湛有沒有感情,都感覺受到了觸犯,他忍下零星火氣,極淡道:“那得看你怎么理解?!?/br> 這么著就算是把話徹底挑明了,先前只是懷疑,現下得到對方親口論證,敢情丫真的對湛湛生出意思,惦記上他的人來了,郝曄攥起拳頭冷笑,“以前敬重三爺的為人,眼下看來也不過如此,紫禁城養出您這么個厚臉皮的爺出來,我都替您臊得慌,請三爺顧忌自個兒的身份,勿要徒惹是非?!?/br> 這鬧得是哪一出兒,怎么話說著說著就說蹭臉了,掌柜的在一旁一臉懵逼的樣子,想出聲勸和又畏畏縮縮的,唯恐被殃及。 湛湛云山霧沼的,聽不出兩人話里的玄機,以前也沒聽說過這倆人有什么不對付的,只知道話說翻車,爺們兒鬧急眼了,忙拽著郝曄的手肘,“哥哥,”她低下聲氣兒說,“有話好好說,您別這樣?!?/br> 若不是她攔著,郝曄恨不能一拳悶他臉上出氣兒,怕驚著她,強行壓制住火氣,敷衍拱了下拳說:“三爺趁早收斂好您自個兒的心思,北京城轉來轉去就這么大個地方,可甭因為一時不自重,敗壞了自個兒的名聲,今兒這事我暫且不跟您計較,下不為例?!?/br> 湛湛聽著腦筋上突突直跳,郝曄把人罵的這么不客氣,誠親王看似大度不回嘴,不過瞧人樣子,眉梢微挑起,眼眸深不見底,似乎能把人吞噬了,豈能善罷甘休。 她忙繞出身,倉促向著他蹲了一禮,拉起郝曄的袖頭向外走,想趕緊抽脫出這場是非。 半道上就被人截住了,誠親王擋在她臉前,明目張膽地看著她,沉下聲問,“怎么著也算是半個熟人了,見面不打聲招呼就走,太過見外了罷?”旋即提起她的腕子問:“我那藥好不好使?手上好些了沒?” 還沒反應過來,耳邊刮過一陣烈風,郝曄出手朝著他臉上鑿去,允頎一偏頭,險躲過去,提掌抵上他的拳頭,滿臉的不屑,勾起嘴角微哂道:“就這身花拳繡腿,當初怎么被侍衛處選拔上的,別是給冒領的?!?/br> 郝曄疏開眉頭冷哼,“三爺別急,今兒且得罪您,費時間讓您好好兒地領教領教?!?/br> 看樣子要打起來,湛湛被他們合伙讓出局外,急得兩眼一抹黑,眼前倆人獅牙對虎口般對立著,無論如何也得想法子給制止住,兩人的功夫看上去勢均力敵,她害怕郝曄受傷,又怕得罪了誠親王。 慌張之下,只能找狀態之外的掌柜幫襯,“待會兒開擂,咱們倆一人攔一個,橫豎不能讓人打起來,兩位爺要是在您店里鬧出個好歹,什么后果您自個兒掂量罷?!?/br> 掌柜的被她勸為心神,忙上下磕著頭說成,兩人相爭,必有一傷,還可能是兩敗俱傷,甭管什么結果,都是要命一宗兒,再說店里的東西還沒來得及收拾,過程中真要是損失大發了,一年半載也別說開張了。 兩人打好商量,也暗中準備著,郝曄跟誠親王也分別都把下擺別在腰身上,眈眈相看著,等著對方出手。 湛湛把心提到嗓子眼兒,正膠著,門外匆匆奔進一人,握下拳點膝見禮,回話道:“回三爺,外頭出亂子了?!?/br> 來人是誠親王身邊常跟的那位戈什哈,口氣聽起來十分緊急,抬頭見屋里這幅情景,表情明顯有些愣怔。 聞言幾人才注意到門外亂哄哄的,人流逃竄,驚惶地像彈跳的螞蚱,俱由北向南疏散著,窗外飛快閃過幾只人影,扯著嗓子大聲呼嚎:“安定門走水了!官府要下來拿人了!” 作者有話要說: 猜猜下頭會是啥情節?......... ☆、夜話別離 混亂當頭,誰也沒了打斗的心思,誠親王跟郝曄交換了下眼神,偏過身細問,戈什哈也不大清楚,“......聽說是安定門外有人放火,燒了一整座牌樓,現下整個巡捕營衙門都出動了,正各處巡查搜捕可疑人物?!?/br> 京城內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