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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一個廢物——一個被趕到地牢,沒人救就一輩子出不來的丑八怪?!?/br>他在說這些話的時候,我一直保持沉默。不是我不生氣,而是聽了他說的每一句話,我都不知如何還口。而他一直都是保持著一副清冷的模樣,絲毫不激動,似乎說出這些刻薄話只是家常便飯。他見我沒說話,輕輕笑了一下,像是安慰卻比諷刺更讓人難過:「嘖嘖嘖嘖,我忘了你只是個孩子,我也忘了我是個只會讓男人騎的賤人,沒資格說你這清高的冥神教夫人,你要一掌將我打死我也認了。你先換套衣服,今晚在這里睡。有事找我,我就在隔壁?!拐Z畢,他便走出房門。而我站在原地,滿腦子都是他對我說的話,久久沒有移動一下。◇◆◇晚膳后,在客棧里沐浴過后換了套干凈點的衣服,神智混亂地在房里來回踱步,還是決定去隔壁找白公子。我敲敲房門,沒人答理,又敲了敲,隔了好一會門才打開。白公子披散著衣裳,睡眼惺忪地看著我,那種對人毫無防備的眼神看上去竟比平時要順眼許多。他打了個呵欠,懶懶地說:「我剛睡著,吵死了……你來做什么?」天都還沒黑完,他就已經睡了?我咬咬嘴唇,道:「我覺得你說得沒錯?!顾晕⒈牬罅搜劬?,歪頭看著我:「你在說什么?」我說:「白天你對我說的話……我覺得沒錯……」其實我是經過一番思慮掙扎才下定決心來找他的,可我怎么都沒想到當我對他說了以后,他竟然說:「你煩不煩,這么晚你就是給我說這個的?」我有些尷尬地笑了笑:「是,謝謝你?!?/br>白公子微微一怔,月色下的瞳孔看上去如流水般縫縫,竟惹起人幾分憐惜之情:「你居然還正經八百跑來給我道謝,真無聊?;厝ニX,不要再吵我了?!?/br>我抿嘴笑道:「晚安?!谷缓筠D身準備回房,可衣服卻突然被他拉住,一個踉蹌險些跌倒。我穩住身子,莫名地看著他:「怎么了?」他看著我的臉半天,也不顧這是不是在客棧的走道上,便一把將我的衣服扯了開來!還好道上沒幾個人,否則這下我是糗大了。我連忙將衣服拉上,蓋住那些可怖的刀痕。他倒是不大在意,輕輕喟嘆一聲:「你真的……好難看。臉上這道疤也夠丑了,我替你治了?!?/br>我說:「多謝白公子,可我不想治療,就讓它一直這樣吧?!拱坠与S意撥動著自己胸前的幾縷黑發,挑釁地看著我:「你是不是想用這樣丑的臉去見桓雅文,讓他也對你心存愧疚,然后更加離不開你?」我連連擺手:「不是,這是我應受到的懲罰?!拱坠訙愡^來用手指輕輕撓著我的下巴,我朝后退一步,他卻噗哧一聲笑了出來:「真受不了你,我說的話你真有想過嗎?我說了,人該為自己活,你用這種方法懲罰自己,又不想讓對方看到,與自戕又有何區別?」我沉默了。明明覺得他的話哪里有問題,可我又反駁不了他。他又繼續說道:「你要實在不愿意,我也沒辦法,只是你這張臉我看了難受。你這樣弄不是懲罰你自己,是懲罰你周圍的人。嘖嘖,可憐的梅影教主,一天要對著這張像鬼一樣的臉……哎,你還真是狠心?!孤犓@么一說,我發現好像的確是這樣。我丑,只要不照鏡子自己就看不到,但是弄玉天天都要對著這一張臉……我微微垂下頭,道:「好吧,我治。謝謝你?!拱坠禹碇?,推了我一把:「去去去,少來這套,白少爺我看著不爽?!?/br>我靦然一笑,說:「對了,我到現在還不知道你的名字?!顾{侃道:「哦?這么快就變心了?」我愣了愣,臉上微微發燙:「不是的,我只是想知道而已……」他笑道:「這不就是對我好奇嗎?你變心了?!刮乙粫r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解釋,于是他笑得更加開心了:「還沒見過你這么好玩的人,隨便逗你一下臉就跟個紅蘋果似的。我叫白瓊隱,只說一次,忘了我不重復的?!刮倚睦镎钪拿?,他拉住我的手就將我拽進他的屋子里。剛進房,一股淡淡的桂花清香飄過鼻尖?,F在是早春時節,理應不該有桂花開放,想來這味道應該是白公子弄出來的。他將我按到床上坐著:「你身上還有這么多傷,今天我困了,改日再給你治療,先把臉給治好再說。不過我有個毛病,就是沒法在別人清醒的時候治病?!刮艺f:「那我先睡覺?!顾麖恼硐履贸鲆粋€棕色小瓶道:「沒那必要,我幫你就是?!拐f完把那瓶子打開,放到我鼻下晃了一晃。不知過了多久,當我睜開眼,視野是一片模糊的白。摸了摸自己的臉,發現自己整個頭都是被布包著的,包括眼睛。我試探地換了一聲:「白公子,你在嗎……」沒有人回答。我四處亂摸,把腳往地下一放,準備站起身,卻發現全身失了力,一個不穩便摔在地上。這時聽見有人進門跑到我身邊,動作輕柔地將我扶回床上,但尾隨而來的卻是白公子極不溫柔的吼罵聲:「莫不成你是白癡?我才出去那么一小會兒你就醒了,醒了不說還亂動,給我躺著休息去!」我心里直叫委屈,難道我醒了也有錯?心里雖是這么想,可嘴上還是軟了下來:「我以為你走了……這個大概多久才能拆開?我還有事要做?!拱坠拥溃骸改悴痪褪且フ{查自己的仇人嗎?」我說:「你怎么知道?」他沒回答我,只是將我放平在床上:「你給我躺平就是,可以拆的時候我自然不會拖時間?!刮蚁肓讼?,道:「我想去找雪豹沙蝎?!顾嫖艺砹艘幌乱律?,聲音忽然變得溫柔起來:「我也要去?!?/br>我心存感激,原想謝他,可又想起他不喜歡別人對他說謝謝,也只得笑道:「好?!顾p輕嘆了一口氣,道:「我真像看到自己兒子改邪歸正一樣,你終于沒有再說哎呀,不要和人家一起去嘛,人家不想拖累你這種話了?!刮矣直凰脽o話可說,他學的那個調調讓人聽了實在覺得別扭,莫不成我向來都是這樣……?◇◆◇我就這樣在蘇州城繼續待了十來天,每次白公子替我治療的時候總是會把我弄昏,而且醒來以后皮膚就會變得很緊,像被什么拉著一樣。我不敢奢求自己能夠變回原來的樣子,只希望到時不要太可怕就好。和白公子相處了一段時間,我才漸漸發現其實他并不是那樣討厭的人。他有一顆很真誠的心,雖然他看上去比我還小,可他懂得卻比我多,這一點讓我感到十分慚愧。隔了幾日,我眼睛周圍的繃帶已經可以拆開了。白公子說我悶在客棧里太久,吃飽睡、睡飽吃,時間長了會變成豬,所以打算帶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