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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稱贊不已。也不知他叫弄玉去山莊上做客是何目的,既然弄玉要去,我就跟著去了。結果去了這莫名其妙的鬼山莊,卻是這一番景象:山莊的品酒花園里,叫段塵詩的男人坐在弄玉左邊,那個叫釀月的女子坐在弄玉右邊;段塵詩請來的一群江湖人士也坐在他們身邊,我、閔樓、天涯、小薰還有其他冥神教弟子坐在后面。幾個歌妓正在中間跳舞,一群白癡在那里討好弄玉,他坐那里好不得意。山莊的修筑十分華麗精巧,樓外飛檐反宇,有道是光閃閃貝闕珠宮,齊臻臻碧瓦朱甍,寬綽綽羅幃綺櫳,郁巍巍畫梁雕棟。品酒花園里繁花似錦、落英繽紛,輕紗艷帳牽在四周,風一吹起便四處飄散,拂得人心朦朧,坐在庭院內,更是遙望夕陽流水、碧草如茵。段塵詩如今已是不惑之年,看上去卻依然英姿颯爽,神情沒有一絲蒼老的痕跡。光看他的輪廓也知道,他年輕的時候定是英俊非凡的男子。而他的女兒釀月更是美得沒話說,碧發紅袖、林下風韻,是謂秀中現雅,只是年紀尚輕,缺了成年女子那種獨有韻味。段塵詩命婢女斟了酒,對大家朗聲說道:「大家都是老朋友,也不用我一一介紹了。這幾年大家沒變什么,玉兒卻已經成了堂堂冥神教教主,實在是可喜可賀!」底下的人都在熱烈鼓掌。弄玉揚起嘴角微微一笑,并不說話。原來弄玉早就認識這些人,看來今日是來此敘舊的了。釀月纖纖柔荑翹成蘭花指,輕輕端起桌上的雕花青銅杯送到弄玉面前:「酌羽觴兮銷憂,(注1)吾為品酒樂。弄玉大哥,祝你早日一統江湖,成為武林第一霸主?!古衩匀艘恍?,接過杯子將酒一飲而盡。眾人開始整齊鼓掌歡呼,有人在喊:「教主武功蓋世,一呼百應,這小倆口感情那么好,以后咱們都得改口叫釀月小姐教主夫人啦!」看著弄玉一臉得意樣,真想摑他兩耳光!我氣得直跺腳,可他好像沒看到一樣,繼續品他的酒,賞他的美人。閔樓見我如此氣憤,低聲道:「溫公子,教主他也是不得已的。他成立冥神教時你不在,這里有很多人都講義氣地幫了他,而且釀月姑娘從小就一直喜歡他,人家這么說,她也就聽了心里舒服,占不了什么便宜,你可別往心里去?!?/br>我點點頭,稍微放松了點,可心里還是憋得難受。哪曉得段塵詩這時又趁機冒出一句:「玉兒,你和月兒也認識這么多年,她對你的心思你不會不知道吧?」釀月臉上一紅,無限嬌羞:「爹……這里人那么多……」段塵詩道:「月兒,別插嘴?!罐D而對弄玉道:「聽說鶯歌燕舞先后去世,段伯伯實在惋惜,就不知道玉兒有沒有續弦之心?」哼,他若是知道燕舞鶯歌是怎么死的,大概就不會說這種話了。弄玉略微遲疑一下,放下手中的酒杯,道:「段伯伯,這事我們待會再說?!苟螇m詩滿臉紅光,大笑道:「好,好!再這樣說下去,釀月恐怕會責備我了。咱們先喝酒!」我狐疑地看著弄玉,可是看了半天也無法從他臉上找出點頭緒。待會再說?這一來他定是想娶那個女人,我一時氣憤得只想掀桌子走人。閔樓有些無奈,卻不敢再與我說話。不過多時,段塵詩說:「既然大家心情都好,我就弄點歌舞給大家助助興吧?」眾人皆點頭叫好。段塵詩拍拍手,十來個穿著杏紅舞裙的女子從鶯櫳(注2)中走了出來,款款擺動的身姿像一串串盛開的藤花,迎風搖曳,婀娜嫵媚。待女子們站定后,一個少年走了出來,手抱云箏,輕坐在華美的楠木椅上,雙手撫箏。舞女們開始翩翩起舞,旋轉的裙裾如碧波上的滾滾水花,舞衫回袖勝春風,歌扇當窗似秋月??扇藗兊哪抗鈪s沒放在那些穿著艷麗的女子身上。月下金觥,膝上瑤箏,口口聲聲,風風韻韻。雖是身份卑微的琴師,那少年的眼中卻有一絲孤高之氣,仿佛所有人對他來說都是糞土。但是我最覺得奇怪的不是他的神情,而是——他不是那個大夫嗎?怎么轉眼間就變成琴師了?我看了看弄玉,他也是有些驚訝。我果真沒認錯,這少年的氣質讓人沒齒難忘。他正是我們在蓮香谷里找到的那個人。我現在姑且不看他是做什么的,只是想到他當時和弄玉說話那副嬌氣樣就來氣。這樣的人恐怕從來都沒吃過什么虧吧。誰知道就在我正想他沒吃過虧的時候,一曲完畢。大家沉默了許久,便有一個身材微壯的大胡子掛著一臉yin笑朝他走去。我心想這下他終于要吃虧了。但沒想到大胡子還不算太無禮,還恭恭敬敬地給他鞠了個躬,笑道:「美人,你彈的曲子可真是好聽極了,鄙人佩服。想與你交個朋友,你說可好?」少年抬起頭,皮笑rou不笑地看著他:「只要閣下不打別的主意,在下自當樂意?!鼓谴蠛右粫r有些尷尬,惱羞成怒,抓住少年的手,大怒道:「你這小賤貨以為自己是誰?叫你暖床老子還要考慮考慮,你犯什么沖?」段塵詩連忙站起來打圓場:「白公子素來不擅與人打交道,還望青鯊幫主請手下留情?!?/br>原來這人就是青鯊幫主,那件把我弄得半死不活的刀片衣就是他送給弄玉的。段塵詩都給他臺階下了,他便放開白公子的手,有些氣惱地說:「看在段莊主的面子上,老子放過你?!拱坠优呐淖约罕蛔プ〉牡胤嚼湫Φ溃骸改俏乙苍撝x謝段莊主,否則今晚我不失身都難了?!?/br>他這話簡直是給自己找罪受。青鯊幫主聽他這么一說,立刻就拎起他的領子怒吼:「老子讓你在這就失身??!」說完便用力將他薄薄的衣料撕了下來。白公子悶哼一聲,肩胛上白嫩的肌膚露了出來。他不慌不忙地用手攔住自己的身體,諂媚一笑:「白某人很容易激起別人的獸欲,幫主還是不要再繼續動手了,小心面子掛不住?!?/br>這個白公子還真的是皮酸了。我看了看弄玉,他只是用手背撐著下巴,玩味地看著他們,似乎沒打算插手管這事。青鯊幫主的臉抽搐得厲害,也不知道他是被氣的還是真的如白公子所說,被勾起了獸欲。就在青鯊幫主大罵一聲臟話,準備再動手撕掉白公子衣服的時候,我一時不知道自己是犯了什么傻,竟然拾起桌上的酒杯朝他的手扔去!所有人頓時朝我們看來。只是那青鯊幫主竟不知扔杯子砸他的人是誰,就連白公子都看向我了,還一個勁左顧右盼四處問道:「誰砸我?」這人還知道在場之中有高手,竟不用「老子」自稱,也算難得。我看了一眼弄玉,他正帶著一臉笑意看著我,似乎想看我如何收場。我站起身,不卑不亢地說:「我砸的。青鯊幫主大人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