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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鳥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倒真不叫了,而是將它小小的爪子伸到亓司羽面前。 原來,它不僅自己回來了,還帶回一張傳書,亓司羽看了半晌紙上扭曲的文字,最后不得不嘆息一聲,她實在不認識這種古文字。 “你這是從什么地方帶回來的東西?” “啾啾?!?/br> “這玩意兒寫的什么?” “啾啾啾?!?/br> “你別啾了,我聽不懂,算了,那人應該認識……看來我得去找他看看了?!?/br> “啾~” “閉嘴,你不許去,他見了你又要趕你走怎么辦?” “啾啾啾啾啾啾……” 亓司羽被一通亂叫鬧得不行,抬手將小白蒙進被子里,自顧自下了車。 原本用來裝行頭的馬車真的裝了不少東西,擠在車上的兩人這些天都只能靠坐著休息,薛陳瑞不敢置喙,畢竟這里面塞的大部分是他的家當,可兩人都是嬌生慣養的身子,縱然因為修行身子好,如此坐了幾天也叫人——心情不好。 故而,薛陳瑜的臉色一天比一天難看,加之這幾日心事重重,偶有煞氣縈繞,但他一貫的面無表情,就是薛陳瑞都只當他是因為吃醋。 亓司羽敲開馬車門時,看見的就是兩人分別靠在兩邊窗子,一個眸色深深,一個臉色沉郁的樣子。 亓司羽凝眸看著薛陳瑜,面露不解,她剛剛似乎看見他身上有黑氣繚繞,但僅僅是撩簾的一瞬,她想自己可能是眼花了。 亓司羽知道自己這會兒腦子里亂得很,也沒再花心思去琢磨,便將手中捏著的東西遞給薛陳瑜,“小白帶回來的,你應該認識?!?/br> 若是旁人,她定是將東西飛過去的,可這人是薛陳瑜,于是她就這般伸著手,既不向前,也不收回。 薛陳瑜只看她一眼,神情似生氣又似……是恐懼,臉色白了白,還不待亓司羽分辨清楚,他已經扭開頭去,固執地盯向窗外。 滿心期待,如墜冰窖。 亓司羽秀眉皺起,廢了好大的力氣才沒有沖上前拉住他的胳膊問他究竟怎么了,她實在想不明白,薛陳瑜為什么會面露恐懼。 難道是怕她? 這個荒謬的想法一出,亓司羽就沒來由的生出些煩悶,再看某人冷硬的背影,又覺得心里悶得發慌。 兩人僵持半晌,薛陳瑞躡手躡腳起身,想要下車去避一避,亓司羽一見他想溜,眸光一轉,伸手攔在他面前,一字一頓,“麻煩城主,將這個給少卿?!?/br> 她嗓音有點刻意壓低的啞,語氣似笑非笑,偏偏還刻意喊了薛陳瑜的字,薛陳瑜果然身體微怔,卻還在兀自強撐。 亓司羽強壓心中酸處,笑得更加柔和幾分:“那我先回去了,小白一路飛來送信,這會兒肯定餓著了,我得回去給它弄些吃的,只是我從前沒喂過寵物,不知它喜歡吃什么……” “是吃rou好呢?還是……”亓司羽邊低喃,邊下車往另一輛馬車而去。 背后寒意陣陣,她卻腳步虛浮。 第二十七章 亓司羽闖進來那一刻,薛陳瑜突然有點無法面對自己,他以為從前控制她的書籍,滲透她所有的喜好,算計她身邊的大小事,如此這般,已經做得過分…… 薛陳瑜承認這是過分,但是,他沒有想到,自己還做過更過分的事…… 那只突然出現的鳳凰雛鳥,在見到他的第一眼,就恭敬地叫了他“大人”。那一瞬,有什么東西在他腦海炸裂開來,無數的畫面分沓而至。 薛陳瑜看見自己在蒼穹之畔與天帝打賭,賭一人心,如果得不到,就永生永世墮入輪回。 看見自己在冥水偏殿與魔族大殿下做交易,他撕扯下自己的朱雀神火,換取了魔族的一次大舉進犯。 最多的,卻是千萬年間,她與他每一次斗法的場景。 當然,還有他在南方天界,親手……將她推下七重天境。 他根本不是什么少卿,而是雀卿,雀鳥之卿。 薛陳瑜又一次切身體會到了害怕的感覺,他不敢看亓司羽,生怕那些往事被她察覺,若她真的想起來了,依照她那千萬年的性子,真的還會再理他嗎? ……還會嗎? 不會了吧! 薛陳瑜發現自己好像無法思考,也無法呼吸了,但當聽到她說要回去照顧那只鳳凰,他又忍不住生氣。 眼見著薛陳瑜要控制不住周身的煞氣,薛陳瑞想也不想,撲過去一把抱住了薛陳瑜的腰,“哥,忍忍,忍忍……嫂子這是故意逗你的,你可別再毀一輛馬車了,再毀了,咱兩連坐的地兒都沒了……” 他喊得撕心裂肺,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勸人莫要輕身,幸喜薛陳瑜被他這一鬧,剛才腦中的諸多恐懼消散,周身氣息自然收斂了許多。 薛陳瑞見狀,大松一口氣:“你臉色怎么這么差?是不是傷勢又反復了?”直到此時,學陳瑞才注意到薛陳瑜的臉色灰白,與其說是生氣,更像是心如死灰,薛陳瑞心內咯噔一下。 薛陳瑜卻只是搖搖頭。 “真沒有哪里不舒服?” “嗯?!?/br> 薛陳瑞還要再問,卻被薛陳瑜反手一把捂住了嘴。 兩人就著這個變扭的姿勢安靜了好一會兒,薛陳瑜才從薛陳瑞手里摳出亓司羽拿過來的字條??戳艘谎?,又揉起了發痛的額角,他沉思片刻,抬手在車壁上有節奏的敲了三下,不一會兒,薛大就進了馬車,“公子,有何吩咐?” “今夜宿在哪里?”他的嗓音低沉沙啞,透著說不出的疲憊。 薛大聞言思索片刻說:“按照車程,不出意外,夜里應是宿在墜月谷?!?/br> 薛陳瑞疑惑道,“那上面究竟寫了什么?!?/br> “丑時三刻,墜月谷?!?/br> 薛陳瑞沉吟:“這么說來,是有人通風報信,想要告訴我們這個時間地方,會發生點什么?” “應該是?!毖﹃愯c頭確認。 頓了頓,又道:“晚上,你陪她在谷外面等著吧!” 薛陳瑞本能瑞想拒絕。 薛陳瑜卻擺擺手,就這么定了。 薛陳瑞拗不過薛陳瑜,咬咬牙,轉身去找亓司羽,進門就見馬車里散落了一地的碎紙,不禁嘴角抽了抽,“亓姑娘這是怎么了,話本子不好看可以不看,怎么把它撕成這樣?”他雖然在問著為什么,口氣卻并不像是真的多想知道原因,反而像是在問“吃了嗎”“最近如何”這種。 亓司羽也就直接避而不談,轉而問了他的來意,隨后,想也不想就拒絕了,“說好了你們要護我周全的,這樣分開,萬一是調虎離山,聲東擊西怎么辦?” 薛陳瑞本來也不愿他哥獨自涉險,于是眉開眼笑地回去找薛陳瑜。這兩人賭氣,他就成了跑腿的,來來回回幾次,兩人誰也不肯讓步,最后亓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