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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真不錯,比之前的廚娘強太多。 亓重光為此大加贊賞,還獎勵了亓司羽一把精練寒鐵打造的匕首……就是先前,亓司羽握在手中那一把。 主仆二人大概都想到了這事,繁星似笑非笑看亓司羽一眼。 “咳咳?!?/br> 亓司羽清了清嗓子,訕訕:“別想太多,我就是覺得……我也差不多該南下了……不然,我兀自上門,蘇家恐怕會更亂?!?/br> 她話說得客氣,繁星也不好再揪著不放,點頭答應了,又福了福身子,問道,“姑娘可還有其他吩咐?” “有?!必了居瘐久?。 繁星認真等著。 “讓跟著我的人離我遠點?!?/br> 繁星:“……” 繁星怒,扭身就走,跳出去時卻被窗栓掛住了裙擺,人直接從二樓摔了出去。 “叮零哐啷”一陣響。 亓司羽晃到窗邊往下瞧,樓下繁星已經扶著腰站了起來,仰頭看亓司羽的眼神很有些迷茫無措。 亓司羽又是心疼又是好笑,沖繁星擺擺手,讓她沒事就快走。 都說了,叫你們離我遠一點了。 隔壁的隔壁,有人許是聽到了動靜,推開窗戶望了過來,亓司羽一扭頭,就對上了一對深邃的眸子,黑曜石般,那張臉更是好看,額頭飽滿,臉頰瘦削,眼尾上挑帶些嫵媚,濃眉平直又十足英氣,眼窩略深,顯得鼻梁英挺,薄唇紅艷,唇角自然上揚著。 他不笑時,也似笑著,只是那雙眼眸里,冰冰涼涼的,看不出一絲笑意。但渾身上下,卻又透著一股子說不出的慵懶味道。 真是好漂亮又好奇特的一個人。 亓司羽只看了一眼,就覺得頭暈眼花,心口直跳,她趕緊“碰”一聲關上了窗,捂著胸口摸回床上打坐去了。 一定是天氣太熱中暑了。 隔壁屋的薛大公子:“……” 陪著薛大公子閑了三日的薛二公子捂嘴偷笑,“恭喜恭喜,總算有一面之緣了?!?/br> 生平第一次有機會看自家哥哥的笑話,薛二公子不由得笑了好一會兒。 —— 隔天一早,店小二再送飯時,發現屋子已經空了,只桌上留了些銀兩。 小二見怪不怪,收起錢,轉身去隔壁送飯。 薛陳瑞照常問他,“不知今日,隔壁那位吃的什么?我們明日也照著她點的吃……” 小二擺擺手:“兩位客官怕是要失望了,隔壁那位今兒個已經退房走了,明日兩位公子怕是只能自己想了,昨兒個那邊吃的rou包和魚片粥給兩位放這兒了?!?/br> 房里的兩人聞言一滯。 店小二還在解釋,“也是兩位客官長得面善,一看就不是壞人,小的才敢跟二位說這么多,若換作其他人,小人是固然不敢這么透露其他客人的消息的?!?/br> 薛陳瑞聞言笑笑,客氣地給了小二一把碎銀子,將人送出房門,轉身就沉著臉對著窗外吹了聲口哨,一名黑衣人應聲進來。 “公子有何吩咐?”來人躬身。 薛陳瑞擰眉:“你們可曾發現隔壁的人何時走的?” 來人一凜:“屬下……并未看見?!?/br> 薛陳瑞還待說什么,薛陳瑜卻揮揮手,示意來人可以走了。 薛陳瑞清清嗓子,又如桃花初綻般笑了起來,“還真是位特別的姑娘,難怪能得到我哥的青眼……著實有趣,嗯,不過哥,你是不是太冷漠了些,把人都嚇跑了?!?/br> 薛陳瑜聞言,微不可察地抖了抖身子。 “不如,我們也出發去大……”聲音戛然而止。 薛陳瑜闔上眼,好看的眉頭輕蹙了下,似乎有許多破碎的畫面在眼前一閃而過,最終卻定格在一雙靈氣逼人的眼眸。 他很快恢復了面無表情,只是周身煞氣明顯重了許多。 薛陳瑞斂了笑:“嗨,我們還是直接去夕月城吧,那邊……派薛九先過去盯著就是?!?/br> 薛陳瑜沒說話,薛陳瑞全當他是默認。 第四章 亓司羽是趁著夜色使了術法溜走的,不知為何,她下意識感覺隔壁那人是沖著她來的,而她……并不想與任何人有任何關系。 太陽初生時,她已經繞過萬頃山直奔永邑縣而去。 永邑縣是從萬頃山去大昌的必經之路。 處暑時節,天氣不涼反熱,桔紅色的日頭冉冉,山中暑氣漸起,路上行人罕至。 又行了半日,人影終于多了起來,卻是餓殍遍野,原來,北方竟遭了旱災。 這些年也不知是怎么了,大成連遭天災,南澇北旱,蟲災瘟疫,幾乎就沒斷過。 亓司羽不忍多看,只埋著頭加快趕路。 不多久就進了城,只是城里也沒比城外好多少,家家戶戶房門緊閉,路邊隨處可見瘦骨嶙峋衣不蔽體的人。 少女一邊走一邊用錦帕擦著臉上與鼻尖的漢珠,小臉因為炎熱與跋涉顯出薄紅,她取下水袋小口小口地喝下,唇角邊,一滴來不及下咽的水珠順著精致小巧的下巴滑了下來。 一個小身板跌跌撞撞從一條暗黑的小巷子沖了出來,不小心撞到了亓司羽,也沒道歉,又踉蹌著沖了出去。 飛濺的水珠被快速掠過時掀起的氣浪拋出去,落在了被太陽烤得炙熱的地面,發出“呲”的一聲輕響。 亓司羽察覺不對,一摸身上,頓時心下一緊,快步追了上去。 小身板沒跑多遠,就被人攔住了。 攔住他的也是兩個娃娃,七八歲模樣,一男一女,粗布衣裳,氣質出眾,男娃生的莊嚴寶相,眉間一點朱砂,卻是一臉痞氣,女娃相貌嬌俏,最引人注意的是那一雙眼睛,清澈透亮,似乎能看破是非因果,給人一種佛性入了魂骨的感覺。 被攔下的小身板佝僂著身子,一個粉色佩囊被他死死拽在手里,身上的衣服破舊不堪,隔著幾步都能聞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餿氣。 亓司羽于是沒走近。 小身板眼見前后都圍了人,突然轉身瞪向了亓司羽,這廝已經瘦得不成樣,兩頰下陷,顴骨突出,眼睛因而大得突兀,缺乏神采的眼眸似野獸般,擇人而噬的冷光一閃而逝,模樣挺唬人。 亓司羽卻不怕他,只清清嗓子,用生平最溫柔的聲音,道:“這位小友,那袋子里裝的不是錢,你把它還我,我給你錢,可好?” 聲音溫柔膩甜,聽得她自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又不好意思捋。 不過她沒騙人,那佩囊里裝的全是這些年長輩跟哥哥們為她尋的各色靈石,被打磨成珠子,方便她隨身攜帶。如今天地靈氣不穩,長輩們說她經脈異常,需要靈氣不斷滋養,才能好好活著,換言之,那一袋子的靈石都是她的救命藥。 小身板卻不為所動,一雙大眼睛虎視眈眈,望著三人。 他不動,亓司羽也沒動,對面的男娃娃卻開口